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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582 1129年9月,罗杰公爵终于建立了牢固的权威,他召集所有的主教、修道院院长、普利亚和卡拉布里亚的伯爵们到梅尔菲的一个庄严的宫廷中,这是见证他统治的一系列宫廷中的第一个。这次集会的目的是为他未来在南意大利的统治奠定基础。根据要求,罗杰的每个封臣都要轮流当着其他封臣的面起誓,封臣不仅要确认自己的封建义务,还需发出进一步的誓言,以让他们保持安分。该誓言的具体内容已经失传,但它似乎由三部分组成。誓言的开头是通常的宣誓效忠和服从,先对公爵本人发誓,随后向他身边的两个最大的儿子宣誓,大儿子罗杰差不多11岁,坦克雷德则要小一两岁。随后是对一道特殊的公爵法令宣誓,该法令禁止私相开战——这是骑士阶层的成员最喜欢的事情,他们通常把大部分时间精力都消耗在这上面。最后封臣们发誓,遵守规定,维持正义,不会支持小偷、强盗等罪犯,无论公爵的宫廷在何处都要向其效忠,还保证保护封建制度下的弱者、教士和俗人,以及所有的朝圣者、旅行者和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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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584 这是一个简要的誓言,其意义比乍看上去的更加深远。一般而言,宣誓效忠就够了。不过有一点很有趣,罗杰特意让两个儿子加入宣誓活动,因此加强了两人在日后继位时的主张,这或许还暗示,他有可能在将来任命儿子为他在意大利本土的副手。他还明确指出,他对封臣的要求不仅仅是让他们正式效忠而已。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我们发现他一次次让他人就这则誓言发誓,不仅让贵族和骑士发誓,还让臣服于他的所有自由阶层都发誓,好似为了一次次提起他们的责任。他一直这样坚持,是不是想向高贵的、半神秘化的、师法自拜占庭的王权——他那东方化的精神非常向往它,而且他在之后的几年里成功地将它实现了——转化呢?这是有可能的。可以确信,无论他是不是有意为之,他都“为12世纪扩大化的谋逆理论铺好了道路,它对西西里君主制来说相当独特”。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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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586 但是梅尔菲之会的真正重要性不在封臣誓词的第一部分,而是在第二部分。在过去,南意大利的贵族偶尔会发誓——通常有严格的时间限定——要尊重非骑士阶层的权利和财产,但是他们一直拥有世仇的权利,这样他们便可以,而且确实能通过这种方式就核心问题而开战。只有教皇颁布了名为“上帝的停战”(Treuga Dei)的谕令后,他们才会暂时休战。在最近的几年里,至少有3位教皇——乌尔班、帕斯卡尔和加里斯都——试图通过这种方式阻止普利亚陷入无政府状态,却都没有取得显著的成功,因为要维持这一谕令,需要相关各方完全地、主动地遵守发下的誓言。这一次则有所不同,世仇的权利从誓词中一劳永逸地剔除了,这在不包括英格兰和诺曼底的欧洲是独一无二的。废除世仇权利之后的誓词是向罗杰个人发出的,这样就实现了“公爵的和平”(Duke’s Peace),他自己也因此承担了最高责任,这包括维持和平的责任,也包括惩罚扰乱和平之人的责任。誓言的第三部分提到要把犯罪之人交给公爵的宫廷,这清楚地说明,罗杰直到现在也无意单独依靠臣属的荣誉感。这就是他最开始的处罚条款,他打算以后再强化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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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588 梅尔菲的第一次大集会召开于1043年,当时先行的那一辈诺曼贵族,以罗杰的叔叔铁臂威廉为首领,以萨莱诺的盖马尔为宗主,将他们征服的土地分为普利亚的12个伯爵领,这已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不过,此时或许还有一些生活在山区小镇的老人依稀记得70年前的那个8月,当时风头正盛的罗贝尔·吉斯卡尔从教皇尼古拉二世那里得到了3个公爵领。这些特殊时刻标志着南意大利诺曼人统治史诗中的新篇章。而现在是第三次。这一次没有授职仪式,没有领地的分配,但是对每个在场的诺曼骑士和贵族来说,这都清晰地预示着一个时代过去了,另一个时代刚刚开始。不可能所有人都欢迎它。旧的道路,也就是罗杰·博尔萨和他的儿子留下的混乱遗产,对整个地区的繁荣和安全来说是灾难性的,但是对于特权阶级而言,这些已经足够有利、足以获益了。现在南意大利拥有了一位足以进行强力统治的统治者,这是45年里的头一次。未来会变得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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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590 对罗杰而言可称为奇迹之年(annus mirabilis)的1129年,即将以进一步的胜利而结束。自卡普阿亲王里夏尔二世在1106年去世后,卡普阿的地位就变得很模糊了。8年前,彼时的里夏尔承认了普利亚公爵的宗主权,以报答他在复职上提供的帮助,但是里夏尔的继承者似乎没有遵循他的做法,无论是罗杰·博尔萨还是威廉公爵都没能维护自己的宗主权。因此,卡普阿通过背约再次成为独立的国家——罗杰通过贝内文托的授衔仪式而获得的统治权已经让他受到了尊重,但是这种尊重能够在事实上维持多长时间是值得怀疑的。卡普阿虽然比往日弱小许多,尚且不能构成足够的军事威胁,却还是一块心病,阻碍着罗杰急于完成的一统南意大利的事业。幸运的是,问题解决了。年轻的罗贝尔缺乏勇气,他现在发现自己失去了所有盟友,便决定趁时机还不晚,找他的邻居协商,并自愿承认公爵是他的合法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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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592 这次主动的服从,令卡普阿有效地同普利亚公爵领再次结合起来,使罗杰成为没有争议的诺曼南意大利的主人,这标志霍诺留二世为了保持力量平衡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失败了,或许会在罗马引发愤怒,但是在罗贝尔亲王屈从的消息传到拉特兰宫之时,霍诺留已经病得奄奄一息。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也就是普利亚公爵获得他在位时最大奖赏的几个月,罗马教廷忙于其他事务,无法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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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596 犹太人的居住区自庞培(Pompey)时代便已存在于罗马。他们最初定居在越台伯河区,后来到中世纪,该居住区跨过河流,此时已占据了岛屿对面的台伯河左岸——教皇保罗四世(Paul Ⅳ)后来在这里划出一片犹太区(ghetto),当地的犹太会堂至今还在。在我们今天,它正在慢慢地从二战的灾难中恢复,没多少证据可以显出繁荣的景象。但是在12世纪初,因为犹太人拥有大笔财富,所以罗马的犹太人在这里拥有很大的影响力和特权。在主要的犹太家族中,最杰出的是皮耶莱奥尼家族,他们和历任教皇的关系很亲密,在一个世纪以前已经接受了基督教信仰。自那时起,他们就一直受到教皇的喜爱,他们服饰华丽,身份显赫,其经济地位和社会地位均已提高到很高的程度,丝毫不亚于罗马的显赫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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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598 不过他们还缺少一项最重要的荣誉:皮耶莱奥尼家族还没有出过教皇。在这种环境下,没出过教皇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们想要加以弥补。因此在数年时间里,他们的眼睛一直眼巴巴地盯着子孙中最杰出的彼得·迪·皮耶莱奥尼(Peter di Pierleoni),彼得正迅速爬上高位。他的品质很出色,他的父亲曾是格里高利七世非常信任的副手,他本人在巴黎向伟大的阿伯拉尔学习之后,在克吕尼修道院成为一名修士。1120年,他被召回罗马,在他父亲的请求下,他被帕斯卡尔二世任命为枢机主教,先在法国出任教皇特使,后来又到英格兰,并在亨利一世国王的宫廷中受到了非常隆重的接待。亨利似乎十分喜爱他,如果马姆斯伯里的威廉的说法可信的话,枢机主教带着一大批财富返回罗马,以致罗马教廷的众人都感到吃惊。事实上,没有证据证明皮耶莱奥尼比同时代的其他教会人物更腐败,相反,他的虔诚和无可挑剔的克吕尼背景让他成为改革在许多方面的坚定支持者。④他能力强,意志坚定,而且野心勃勃。和教皇之位的其他潜在候选人一样,他也有敌人。在这些敌人中,最危险的是希尔德布兰德派,他们或许可以被称为罗马教廷的左派,他们担心皮耶莱奥尼家族的教皇会带着教皇制度重走老路,让它再次成为罗马贵族阶层的工具,甚至玩物。皮耶莱奥尼家族最难缠的对手也是一个近来兴起的家族——弗兰吉帕尼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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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600 1130年2月初,教皇霍诺留明显快要走到生命的终点。枢机主教皮耶莱奥尼得到了枢机主教团中许多人的支持,还有大部分贵族和几乎所有下级教士的支持,他对待他们的谨慎和慷慨是众所周知的,他明显会成为下一任教皇。但是反对派谨慎行事,他们的领袖是教廷秘书长、枢机主教艾默里——我们上次碰到他时,他和琴丘斯·弗兰吉帕尼一起与罗杰二世在布拉达诺河畔谈判。反对派控制了即将去世的教皇,并将他带到圣安德鲁修道院(Monastery of St. Andrew)⑤,让他安全地待在弗兰吉帕尼家族的中心,在那里,他们可以在将来有利于他们的时机再发布教皇去世的消息。在接下来的2月11日,艾默里召集他信任的枢机主教到修道院里,开始为新的选举做准备。这样的程序不仅显得不诚实,还公然违反了教皇尼古拉在1059年颁布的敕令。这立刻引起了教廷中其他人员的反应,他们宣布要将“所有在霍诺留下葬之前进行选举的人”进行咒逐,他们从各派别中提名8位选举人组成了一个选举团,并宣布选举团在教皇被安然下葬后,于圣阿德里安教堂(Church of St. Adrian)——而不是圣安德鲁修道院——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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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602 他们拒绝在圣安德鲁修道院进行选举,明显是由于枢机主教皮耶莱奥尼及其追随者不愿听从弗兰吉帕尼家族的摆布,但是当他们抵达圣阿德里安教堂时,他们发现那里的情况也很糟。艾默里的人已经完全控制了这里,并且做好了防卫工作,拒绝让他们进入。他们愤怒地离开了。几位没有特别支持皮耶莱奥尼却对秘书长的所作所为而愤怒的枢机主教和他们一起,聚集在老旧的圣马可教堂(Church of S. Marco),在那里等候事态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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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604 2月13日,罗马城内流言纷纭,说教皇已去世,还说这则消息被故意压下了。愤怒的人群聚集在圣安德鲁修道院外。颤颤巍巍、容颜憔悴的霍诺留在阳台上现身之后,人群才散去。这是他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眼前。他受到了太大的压力,入夜之后就去世了。在理论上,他的遗体可以停放3天,但是在老教皇下葬之前,不得举行新的教皇选举,所以这样的细节也被抛弃了。霍诺留的尸骨差不多还没变冷,就被放入修道院中的临时墓穴里。次日清晨,秘书长以及和他持同样观点的人推选圣安吉洛(S. Angelo)的枢机执事格里高利为教皇。格里高利被急匆匆地带到拉特兰宫,即位为英诺森二世(Innocent Ⅱ)。随后他回到帕拉迪奥(Palladio)的圣母教堂,也就是现在的帕拉利亚(Pallaria)的圣塞巴斯提安诺教堂(Church of S. Sebastiano)。因为有弗兰吉帕尼,他得以免遭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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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606 罗马的那座小巧的圣马可教堂建于9世纪,它遭受过各种灾难,并在其他教堂以浓重巴洛克风格重建时幸免于难,它壁龛中壮美的镶嵌画仍然如往日一样辉煌醒目,教堂本身在外面威尼斯广场(Piazza Venezia)的骚乱之后仍然提供了一块宁静祥和的去处。1130年圣瓦伦丁日早晨的气氛必定很不一样,霍诺留去世和英诺森即位的消息在此时被院中的人获悉。他们的数量一直在增加,现在教会所有的高级神职人员——除了艾默里那边的人——都在其中,包括20多名枢机主教、大多数贵族,还有挤在门口的大量人群。枢机主教一致宣布圣安德鲁教堂和拉特兰宫的会议是非法的,并宣布枢机主教皮耶莱奥尼为合法的教皇。皮耶莱奥尼立即接受了推选,即位为阿纳克莱图斯二世(Anacletus Ⅱ)。是日黎明,罗马还没有教皇;到了中午,却有两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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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608 不管是英诺森还是阿纳克莱图斯,很难说谁获得教皇之位更为合理。阿纳克莱图斯的支持者确实更多一些,无论是在枢机主教中还是在教会内部都是如此。然而,支持英诺森的人虽然在数量上占少数,却拥有枢机主教团设立的8人选举委员会中的多数票。他们调动支持者的方式没什么好说的,但是阿纳克莱图斯选出自己的方式很难说是正统的。不仅如此,他当选的时候,已经有一位教皇被选出并就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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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610 有一件事是确定的。在罗马城内,因为连年贿赂的拉拢,民众压倒性地支持阿纳克莱图斯。2月15日,他和他的人控制了拉特兰宫,并在16日控制了圣彼得教堂。一周后,他在圣彼得教堂中正式加冕。而英诺森的藏身之处已遭到阿纳克莱图斯一派的军事进攻,他只好以相似却更简朴的礼仪在新圣母教堂中加冕。阿纳克莱图斯日复一日地进行坚定的围困,他的代理人以更慷慨的方式散发钱财,最后他的金子——按照他敌人的说法,因为搜刮了罗马的主要教堂而得以补充——进入了弗兰吉帕尼城堡。英诺森被他最后的支持者放弃后,只能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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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612 4月初,我们发现他从越台伯河区送信出去。一个月后,他秘密雇来两艘大船,忠于他的枢机主教只有一位没上船,其他的都跟着他从台伯河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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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614 英诺森的出逃确实救了他自己。阿纳克莱图斯或许可以贿赂罗马,但是在意大利的其他地方,更流行的情绪是坚定支持英诺森。在比萨,英诺森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在热那亚也一样。他的对手在拉特兰宫称主人的时候,他则自由地乘船前往最可能得到支持的地方——阿尔卑斯山的另一边。他从热那亚乘船前往法国,他进入普罗旺斯的圣吉勒港(St Gilles)的时候,往日的自信都恢复了。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在圣吉勒等待的时候,发现克吕尼修道院派来代表,带着60匹骡马,准备护送他去200多英里之外的修道院,这时他已经感觉他的战斗至少在法国胜利了。如果所有法国修道院中最有影响力的克吕尼修道院准备支持它的这个孩子,他就不再害怕其他的了。此时召集于上个夏季的埃唐普会议(Council of Etampes)也正式宣布支持他,只不过是确认一项原有的结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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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616 此后法国支持他,但帝国是什么态度呢?英诺森最终能否成功就看帝国了。德意志国王萨克森的洛泰尔(Lothair the Saxon)不急于下决定,他的偏好和背景已经对他足够有利了。他一直支持德意志王公中的教会和教皇派,作为回报,受到了霍诺留二世和秘书长艾默里的支持。另一方面,他仍然在同霍恩施陶芬家族的康拉德为了权力而殊死抗争,后者在3年前就已经被推选为国王,是他的敌人,他必须仔细权衡自己的行为。此外,他还没有在罗马被加冕为皇帝。与实际控制罗马的教皇对抗是很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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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618 但是英诺森并没有过度地担心,因为他有一位支持者,这是他的支持者中最强大的一位,还在12世纪拥有极为强大的精神力量,那就是明谷的圣伯尔纳(St Bernard of Clairvaux)。在后面的故事里,我们必须仔细观察圣伯尔纳,在接下来的20多年里,他对欧洲事务有巨大的影响力,而且在很多方面是灾难性的。有把握地说,他现在已经调动了自己的所有精力,调动了所有的道德和政治特权,都投入到对英诺森有利的活动中去了。拥有这样的一位支持者,教皇就可以耐心地等待进一步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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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620 但是,阿纳克莱图斯的情况也是一样的。他也知道自己需要去寻求国际的承认,尤其是北方的承认。但是英诺森能够亲自去寻求支持,阿纳克莱图斯就只能依赖通信了,他到此时还没取得成功。为了获得洛泰尔国王的信任,他甚至将其对手康拉德处以绝罚,却没有打动国王,国王甚至没有礼貌地回复因此事而送来的信件。在法国也是一样,阿纳克莱图斯的使节受到了冷落。当一条条支持英诺森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开始感到非常不安。对手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更令人不安的是,不仅统治的王公倾向于支持他的对手,而且教会本身也是。在过去的50年里,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克吕尼修道院的改革和希尔德布兰德的影响,教会动摇了罗马贵族和德意志王公势力强加给它的桎梏,突然发展成为一支强大而有力的国际力量。同时,宗教团体如雨后春笋般的发展给它以新的信心和动力。“可敬者”彼得(Peter the Venerable)管理的克吕尼修道院、马格德堡的诺伯特(Norbert of Magdeburg,正是他劝说洛泰尔不要回复阿纳克莱图斯的信)管理的普雷蒙特雷修会(Prémontré)和伯尔纳管理的西多修道院(Abbey of Cîteaux),这些都是非常重要、非常有影响力的机构。所有上述3位都支持英诺森,而他们把持着教会的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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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622 因此,阿纳克莱图斯走上了唯一能走的路:和以前其他绝望的教皇一样,转而求助于诺曼人。1130年9月,就在埃唐普会议决定支持英诺森的时候,阿纳克莱图斯离开罗马,经由贝内文托前往阿韦利诺(Avellino),罗杰正在这里等着接待他。协商没有花多少时间,他们可能提前做过详尽的准备,而主要的议题也很简单,讨论它用不了多久。普利亚公爵决定支持阿纳克莱图斯,他想要的报酬只有一样——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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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624 罗杰之所以会提出这项要求,是因为某些比个人的虚荣层次更深的东西。罗杰需要将所有诺曼人在南方的统治区域整合为一个国家。最后的结果至少要是一个王国,如果让3个公爵领的认同一直保持彼此独立,最后只会导致分崩离析。此外,如果他不是国王,他如何以同样的方式与欧洲和东方的统治者相处呢?对国内事务的考量也让他寻求国王之位。他必须拥有一个能让他高于他的高级封臣卡普阿亲王和巴里亲王的头衔,这样的话,比起区区公爵之衔,他就能让他的封地更忠诚地跟自己联系在一起。简单地说,他需要的不是王位本身,而是围绕在王位四周的神秘感。但是教皇依旧会是他的宗主,而且他知道,如果他获得的王冠缺少教皇的祝福,他的权力不仅不会提高,还会陷于特别危险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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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626 阿纳克莱图斯深表同情。现在看来,他唯一的盟友只剩下普利亚公爵,那么把他的地位在最大程度上进行强化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而且罗杰的要求是无可争议的,也没有推迟的理由。阿纳克莱图斯回到贝内文托以后,于9月27日颁布了一份诏令,向罗杰及其继承人授予西西里、卡拉布里亚和普利亚的王冠,这包括普利亚公爵领中为教皇控制的地区、卡普阿亲王国,以及那不勒斯的“荣光”——这是故意措辞不清的一句话,因为那不勒斯在理论上仍旧是独立的,它还模糊地从属于拜占庭帝国,而这是教皇无法授予的——并宣布教皇治下的城市贝内文托在战时应予以帮助。王国的首都应设在西西里岛,加冕仪式应由西西里的大主教主持。作为回报,罗杰恭恭敬敬地向作为教皇的阿纳克莱图斯效忠,并答应每年提供600枚施法蒂(schifati)⑥金币——这笔钱相当于160盎司⑦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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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628 罗杰接下来只需要和自己的封臣进行相似的程序就可以了。他认为这样一来,从今以后,就没有人能以篡位为名来指控他了。因此,他回到萨莱诺以后召开了另一次集会,这次集会的规模比上一年梅尔菲会议的规模略小一点,所有最可靠的上层贵族和高级教士都出席了,可能还有主要城市和城镇的代表在场。他为他们提交了自己晋升的动议,他们一致同意了。这可能是一种仪式,但是相似的仪式在两个世纪的时间里都是英格兰⑧、法国以及德意志的国王加冕时的传统做法,它对罗杰也很重要。无论他个人对拜占庭的绝对统治有多少共鸣,有什么样的看法,他的做法已经向它靠拢了。他知道,只有在诺曼贵族的眼中成为西方理解下合法的、无可指摘的君主,才能赢得他们的支持。既然他在法律和道德上的地位在萨莱诺得到了确认,他已在最大限度内确保此事成功。他已经得到了政教关系(Church and State)、宗主和封臣的支持,现在可以放手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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