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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2169 无论如何,正是——或者至少应该是——诺曼西西里文化遗留下来的纪念建筑将我们吸引至西西里岛,这些建筑将奥特维尔家族的政治成就奇迹般转变为眼睛能看到的形式,并将西欧、拜占庭以及伊斯兰的风格和技艺轻松地汇集于一体,令观者眼花缭乱,不敢相信。我尽量让本书不仅记载了人物和事件,也囊括了指向这些纪念建筑的导览文字。最为重要的是,我不会在书中安排单独的、难读的章节来描述细节,而是安排在叙述过程中的一些恰当的地方,以尽可能地将它们与其建造者或者周边的环境直接联系起来。至于其他的纪念建筑,我会使用经受时间检验的方法为其评定星级,用脚注加以指引,并列在附录之中。我认为,这已经列出了诺曼西西里留下来的、值得一提的诺曼人的每一件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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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2171 但是不管这些艺术作品有多让人难忘,罗杰的王国不仅是这些作品的背景,还是一出欧洲的悲剧。如果它能延续下来,并且成功地保持它赖以生存的宽容和理解的传统,如果它能在充满偏见、充满盲信的时代里继续充当智识启蒙的中心,继续充当3块大陆交流文化和科学的中心,那么我们就有可能在接下来的几个世纪里避免很多苦难,西西里就有可能成为地中海最幸福的岛屿,而不是最不幸的岛屿。但是这个王国没有延续下来。本书讲述它如何兴盛,也讲述它如何衰落、如何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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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2173 还有一点,我在《征服,1016—1130》一书中已经提及,在这里我想再强调一下:本书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学术著作。开始写作的时候,我对西西里或中世纪的了解比一般人也多不了多少。现在我已经完成了写作,还没有就这两个主题再写别的作品的打算。非常简单,这是一份历史的纪实文学,由我这个大众的一员,写给大众,作者胜任这份工作唯一的资格就是好奇心和热情。我提交打字稿时,心中怀着开始时一样的希望:或许这些情感可以感染读者,或许读者会像我一样,对这个可怜的、卓越的、半被遗忘的王国而心怀热爱,或心怀悲伤。这个国家的荣耀如同落日,闪耀着更灿烂的金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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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2179 王国,1130-1194(西西里的诺曼王朝Ⅱ) 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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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2181 本书第2章的大部分是在1967年6月的两周时间里写就的,那时爆发的中东战争让我——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我的不称职——滞留在喀土穆的英国大使馆里。我应该感谢罗贝尔爵士和福勒女士,他们在极其困难的时候,热心地对待我这位交往甚浅的不速之客。我更要感谢朗格多克的汉·菲尔丁和达夫妮·菲尔丁,他们在我写作第16章时极为用心地照顾了我。所有其他章节均在伦敦图书馆写作,我感觉自己似乎成了这座图书馆的一部分。对于斯坦利·吉勒姆、道格拉斯·马修以及他们的每一位同事,尤其是那些不断叫我去接电话的人,我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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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2183 圣安德鲁斯大学圣救主神学院的N. P. 布鲁克斯博士阅读了本书的打印稿,修正了几处纰漏,还提出了很多有价值的意见。我接受了他的大部分意见,尽管还有少数意见我没有接受,但我还是非常感激他。约克大学的约翰·帕克是我的朋友,他不仅为本书的参考文献做出了间接贡献,还回答了几个关于东正教世界的问题,并解决了第367页的迪米特里察的难题。我还要感谢芭芭丽娜·多迪,她有卓越的语言天赋,还能进行即时翻译,这为我节省了数周的时间,却花费了她大量的个人时间。我唯有希望,那些在不同层面给过我帮助和建议的人,在读到成书的时候不会感到他们的劳动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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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2185 约翰·朱利叶斯·诺威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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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2193 王国,1130-1194(西西里的诺曼王朝Ⅱ) 第一部分 清晨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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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2195 王国,1130-1194(西西里的诺曼王朝Ⅱ) [:1706441978]
1706442196 1 王冠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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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2198 当彼得·莱昂尼之子努力从北方对抗受到福佑的英诺森,这场大冲突之中的异动和骚乱是那么多,那么可怕!……难道他的陨落没有连累其他众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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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2200 ——索尔兹伯里的约翰,《论政治原理》,第8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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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2202 1130年圣诞节,罗杰·德·奥特维尔于巴勒莫主教座堂被加冕为国王。往前数113年,第一批年轻的诺曼冒险者首次抵达南意大利,他们来这里的表面目的是回应加尔加诺山大天使米迦勒洞穴中一位伦巴第民族主义者的求助,事实上则是为了追求荣誉和财富。自加冕往前数69年,罗杰的伯父普利亚公爵罗贝尔·吉斯卡尔的军队第一次登上西西里岛。不可否认,征服的进程非常缓慢,而在同一时期,征服者威廉已经在数周内横扫了英格兰。不过,威廉面对的是一个深受诺曼人影响、秩序井然的中央集权制国家。而罗贝尔和他的同伴们面对的是一个秩序混乱的南意大利,一位教皇、两位皇帝、三个民族,加上数量不断变化的公国、公爵领和较小的贵族领地,这片土地已经被相互冲突的继承权主张弄得四分五裂;面对的是被撒拉逊人统治了两个世纪之久并已失去活力的西西里岛,岛上的少数希腊基督徒处于无助的境地,而相互妒忌的当地埃米尔们则无休止地争权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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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2204 混乱状况一点点地得以改善。罗杰的父亲西西里大伯爵罗杰一世用他人生的最后30年让西西里岛和岛上的人民成为一个整体,他以那个时代罕有的洞察力,自一开始就清楚成功的唯一希望在于整合。不会有二等的西西里人,每一个人,无论是诺曼人、意大利人或伦巴第人,还是希腊人或撒拉逊人,都将在新的国家中扮演各自的角色。阿拉伯语、希腊语、拉丁语以及诺曼法语都会成为官方语言。一位希腊人被任命为巴勒莫埃米尔(Emir of Palermo),这个头衔如此优美而有影响,罗杰认为没有理由改变它。另一位希腊人受命管理快速发展的海军。国库和造币厂则由撒拉逊人管理。西西里军队中设立了一支特殊的撒拉逊人部队,这支部队很快就获得忠心耿耿、纪律严明的声誉,这声誉保持了一个世纪以上。清真寺和以前一样熙熙攘攘,同时,岛上拉丁和希腊的基督教堂和修道院——其中一些由罗杰所建——的数量在不断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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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2206 和平顺理成章地带来了贸易。最后的撒拉逊海盗被消灭之后,狭窄的海峡再度成为安全的航行通道,巴勒莫、墨西拿、卡塔尼亚和叙拉古成为前往君士坦丁堡和黎凡特的新兴十字军国家的中转港。结果在大伯爵于1101年去世之时,他已经把西西里变成了一个国家,国内的民族、宗教以及语言均不统一,却均忠于它的基督徒统治者,它的繁荣程度即使不能称雄于全欧洲,也能冠绝于地中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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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2208 这项事业由罗杰二世继续下去,也非常适合他。他出生于南方,母亲是一位意大利人。他自幼接受希腊和阿拉伯老师的教导,成长于父亲建立的一种宽容和相互尊重的国际化氛围之中,在直觉上就理解国家内部稳定所依赖的权力制衡的复杂系统。他身上没有多少诺曼骑士的特质,不具有父亲和伯父借以扬名的尚武品质,这种尚武品质让他们的名字在一代人的时间里从默默无闻变得响彻整片欧洲大陆。但是在所有奥特维尔家族的兄弟中,只有他的父亲一人成长为政治家。其他人——即便是天赋异禀的罗贝尔·吉斯卡尔——到最后也只是战士和行动家。罗杰二世则不一样,他讨厌战争,只是在年轻时有过一些他未率兵亲征的倒霉远征,除此之外,他尽可能地避免开战。他长得像南方人,在性格上又是东方人,他从诺曼祖先身上继承了精力和野心,并将它们与自己的外交天赋相结合。他最后获得普利亚和卡拉布里亚公爵的头衔,并且自吉斯卡尔时代以来第一次将南意大利联合在一个独立的政权之下,这并非基于他在战场上的勇气,而是基于他的上述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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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2210 1128年8月22日清晨,在贝内文托城外萨巴托河的一座桥上,教皇霍诺留二世将三处公爵领授予罗杰。罗杰站起来的时候,他已位列欧洲最强大的统治者之中。只需再实现一个目标,他就可以与国外的王公们平起平坐,并将自己的权威施加在他在南意大利得到的新封臣之上。这个目标就是王冠,他得到王冠是两年之后。1130年初,教皇霍诺留二世的去世让两方争夺教皇之位,最后两位互相敌视的候选人同时被选为继任教皇。这两次选举的故事我已经讲过,无需此时再讨论细节。有把握地说,双方都非常不合规,所以很难说哪一边的主张更合适。首先,号称英诺森二世的这位不久后就让整个欧洲大陆都站在他这边,而他的对手阿纳克莱图斯二世·皮耶莱奥尼基本只能控制罗马,而后者像许多前任教皇在危急之时选择的那样,向诺曼人求助。阿纳克莱图斯和罗杰谈妥了价码,罗杰保证支持阿纳克莱图斯,作为回报,他成为教皇宗主权之下的国王,其王国是欧洲第三大的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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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2212 从短期来看,这个安排对阿纳克莱图斯比对罗杰更有利。阿纳克莱图斯本该处于一个足够强势的位置上,尽管他被选为教皇不合法规,但他的对手也是一样。这的确也是教廷中大部分人的观点。若放开让枢机主教自由投票,阿纳克莱图斯就能轻松胜选。即便事情发展成这样,还是有21名枢机主教支持他。他的虔诚得到了广泛认可,他的精力和能力毋庸置疑。罗马依旧完全忠于他。诡计多端的英诺森二世被迫逃离该城已有4个月,为什么轮到阿纳克莱图斯发现脚下的土地正在离自己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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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2214 这或许部分要怪他自己。尽管他在此后经受了许多诽谤,以致我们不可能就他的品质描绘出一幅清晰的图像,但是无疑,他已经被野心所吞噬,不择手段地想达到目的。他有改革家的背景,所以不惜利用自己家族的庞大财富来收买罗马的贵族和人民。没有理由相信他比大多数同僚更加腐败,但是他的对手正在大肆传布他行贿的流言,还耸人听闻地说,他统治罗马之后就把教会的财产据为己有了。他的敌人发现,在北意大利和国外的众人中有一位可利用的听众,这位听众的双耳还没有被皮耶莱奥尼用金子捂住。他也被——非常矛盾——身负的职务束缚在罗马,当英诺森在欧洲各地寻求支持时,他则被压制在拉特兰宫。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东西,有一项对抗阿纳克莱图斯的因素比其他所有因素加起来更重要,并最终打碎了他所有的野心和希望。这个因素就是明谷的圣伯尔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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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2216 圣伯尔纳当时40岁,无疑在欧洲拥有最强大的精神力量。他巨大的个人魅力可以让他轻易地控制接触到的人,但是对于一位拥有客观眼光的20世纪的观察者而言,他不是一个富有吸引力的人物。他身形高大,却形容憔悴,他一生中有所夸张的肉体苦行让他一直承受着痛苦,也让他性格阴郁。他的宗教热忱异常炽烈,如此一来就再也没有可以容纳宽容和温和持中的空间。他的公共生活始于1115年,当时任西多修道院院长的英国人斯蒂芬·哈丁(Stephen Harding)将他从修道院的纪律中解放出来,派他去香槟地区的明谷(Clairvaux)建立一个分院。从此以后,尽管非他所愿,他的影响开始四处传播。在他生命的接下来的二十几年里,他不停地移动、布道、劝解、论证、争辩,写了无数的书信,参与了每一次他认为牵涉基督教基本原则的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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