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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简直让人难以置信的混乱场面。罗兰的支持者愤怒地拉住奥克塔维安,想把斗篷从他身上扯下来,结果被奥克塔维安猛地甩开。奥克塔维安手忙脚乱地想把斗篷穿正,结果把斗篷的流苏缠在了脖子上。他迅速跑到教皇宝座前,坐下,宣布自己是教皇维克托四世(Victor Ⅳ)。④他坐在宝座上发号施令,然后发现一群低级别的教士,命令他们拥护自己。大门突然被冲开,一群拿着武器的杀手拥入教堂,于是这些教士迅速照做了。反对奥克塔维安的人至少暂时销声匿迹了。罗兰和他的支持者趁机溜到圣彼得教堂的塔楼上,在此避难。这处梵蒂冈的角落防守坚固,由枢机主教博索(Boso)掌握,十分安全。与此同时,奥克塔维安在杀手们在场的情况下,以更为正式的仪式举行加冕,然后被护送到拉特兰宫。我们还知道,被衣裳弄烦的奥克塔维安还在离开前整理了一下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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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政变在实施时有多么不顾尊严,在实施前必定有彻底而周密的计划。奥克塔维安一直以帝国的同情者而知名,所以身处罗马的两位腓特烈的使臣迅速承认了他的当选,激动地宣布对罗兰开战。他们再次打开钱袋。那些公开宣布对维克托四世效忠的罗马贵族、元老、中产阶级和平民,荷包里都装了德意志的黄金。同时,罗兰和他忠诚的枢机主教们依旧被封锁在圣彼得教堂的塔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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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奥克塔维安(或者维克托,我们现在必须如此称呼他)发现自己受到的支持开始减弱。他在选举时的行为在罗马城里人尽皆知,我们或许可以肯定地说,人们在讲述故事时不会漏掉任何细节。无论在哪里,罗马居民迅速改称罗兰为合法选出的教皇。一群暴民在圣彼得教堂塔楼外面集结,愤怒地高叫,让他们释放罗兰。一周之后,罗兰已经被转移到越台伯河区的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但是民众嚷嚷的声音更大了。人们在街道上嘲笑、辱骂维克托。维克托走在街上时,人们唱起一首又一首顺口溜来嘲讽他。9月16日晚,维克托已无法继续忍耐,逃离了罗马。次日,合法的教皇在欣喜的气氛中被迎回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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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罗兰明白自己不能继续待下去。帝国的使臣依旧在罗马,他们依旧有无数的金钱可供使用。维克托所属的克莱森提家族也是罗马城中最富有、最强大的家族之一。罗兰组织了一支合适的随从队伍,于9月20日出城南行,前往宁法(Ninfa) ⑤。宁法是一个繁荣的小镇,处于他朋友弗兰吉帕尼家族的影响下。在圣母马焦雷教堂中,罗兰最终接受了正式的祝圣仪式,称为亚历山大三世(Alexander Ⅲ)。不出所料,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将对立教皇处以绝罚——那位对立教皇后来也不出所料地回以绝罚。这是30年里罗马教会第二次发生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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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朋友罗兰的当选,对巴里的马约而言是最后的一次重要外交胜利。事实上西西里王国在此事中得到的福气比马约梦想的更多,矛盾的是,这却是腓特烈·巴巴罗萨造成的结果。如果腓特烈难以避免地向亚历山大低头,承认他为合法的教皇,那么他们没有理由不达成和解。相反,腓特烈在1160年2月的帕维亚会议上正式承认滑稽的维克托,由此迫使亚历山大——他的主张不久后被其他所有欧洲统治者接受了——与威廉一世建立更紧密的联盟关系。同时,腓特烈还让自己肩负了空虚而无用的义务,这些义务将在接下来20年中最好的时间里在政治上把他压垮。如果没有这些义务,他完全可以按照前面提过的计划,充分利用1161—1162年西西里王国的危机。⑥西西里的诺曼王国本可以更快、更悲剧地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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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那次危机让亚历山大决定对皇帝采取积极的行动。可以确定,他早在1160年3月就已经将腓特烈处以绝罚——他在帕维亚会议之后别无选择——并解除了所有臣民对腓特烈的效忠。然而到次年年末,除了一次短暂的、不成功的重返罗马的尝试,他一直待在泰拉奇纳或阿纳尼。这两个教皇城镇都在西西里王国边界附近,方便教皇向西西里王国寻求保护以及他非常需要的经济支持。1161年的事件始于巴勒莫的叛乱,最后整个南意大利都拿起武器对抗国王,这一连串事件改变了一切。教皇知道自己无法在紧急时刻依赖西西里国王威廉,所以需要找其他盟友。1161年的最后几天,亚历山大乘一艘西西里船离开泰拉奇纳,于次年4月在蒙彼利埃(Montpellier)附近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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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三年半的时间里,亚历山大将在法国过流亡生活。他大部分时间待在桑斯(Sens),也就是阿伯拉尔在二十几年前被圣伯尔纳用口才征服的地方。亚历山大想组建一支欧洲联军,包括英格兰、法国、西西里、匈牙利、威尼斯、伦巴第城市和拜占庭,对抗腓特烈·巴巴罗萨。他失败了,失败得毫无悬念。他与英格兰国王和法国国王长期商谈,两国国王跟他达成了广泛的协议,亲切地表示支持,并提供了大量金钱——最后这项更为重要。但是,没能结成联盟。亚历山大发现,亨利二世尤其不能信任。教会分裂刚开始的时候,亨利还不失为一个坚定的朋友。利雪的阿努尔夫在1160年初报告说, 国王“尊敬地接受所有来自亚历山大的信息,而甚至不愿亲手触碰奥克塔维安的书信,而是用棍夹住,尽可能地往身后扔”。但是在1163年,他与托马斯·贝克特(Thomas Becket)的矛盾开始出现。1164年,亨利公布《克拉伦登宪章》(Constitutions of Clarendon),以损害教皇的控制权为代价来增强国王对英格兰教会的控制,因此在英国和教皇的关系中加入了一股明显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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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里国王威廉也制造了一些麻烦。他是亚历山大最坚定的朋友,也是腓特烈最坚定的敌手。他与英格兰、法国、匈牙利以及伦巴第城市达成了极好的协议,还愿意与威尼斯达成某种协议。拜占庭则另当别论。1158年,他在教皇阿德里安的坚持下与曼努埃尔·科穆宁达成了和平协议,考虑到两年之前他如何彻底打败曼努埃尔,就可以知道这的确是一项慷慨的和平协议。但在此时,他知道和平不能一直持续下去。没有迹象说明拜占庭要放弃长期以来在意大利的野心。事态发展证实了威廉的担忧。曼努埃尔在一两年内重建了己方的地位,其中不仅有他的老据点安科纳,还有所有伦巴第的主要城市,更不用说热那亚和比萨。他的探子在各地活动,煽动反德意志的情绪,大方地分发钱财。如果这些政策只是反对腓特烈而已,那威廉无疑会表示欢迎。但是跟希腊人打过交道的威廉知道,无论他们出现在亚得里亚海以西的什么地方,肯定会对西西里王国造成直接或间接的威胁。退一步说,如果曼努埃尔的意图是光明磊落的,那他为何还为西西里的叛徒提供庇护呢?曼努埃尔不会比腓特烈更好。对教皇的建议,威廉只能用唯一可行的方式答复:他绝不允许拜占庭军队踏上他的领土,不惜任何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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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1165年初,亚历山大收到罗马元老院请他回罗马的邀请,此时的他想必把外交失败的苦恼抛诸脑后了。被迫在流亡中度过最后时光的对立教皇维克托,已在一年前于痛苦与贫困中逝于卢卡。之前,在卢卡的他通过不是很成功的抢劫活动才得以存活,他死后,卢卡当局甚至不允许将他埋葬在城墙内。在两位顺服的分裂派枢机主教的支持下,一如既往强硬的腓特烈立刻祝福了“选出的教皇”,继承维克托四世的这个人称为帕斯卡尔三世(Paschal Ⅲ)。但是腓特烈的行为只能给自己和对立教皇带来指责,还带来了一股怨恨的浪潮,人们指责教会分裂的荒谬性,还指责冥顽不灵的皇帝居然想逼罗马就范。除此之外,朝圣贸易也枯竭了。没有教皇,中世纪的罗马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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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样,教皇却不能容易地回家,腓特烈尽力阻止教皇返程,甚至雇用海盗在外海拦截教皇的使者。接下来,他向意大利派出了另一支军队,在维泰博为可怜的帕斯卡尔确立了地位,还在罗马平原上四处蹂躏,直到格拉维纳的吉尔贝率一支西西里军队出现。吉尔贝被击败,退回托斯卡纳,最终承认了腓特烈的存在。但是无论如何,亚历山大克服了所有阴谋诡计。他知道比萨、热那亚和普罗旺斯的船在前方等他出现,所以采用了迂回的路线。1165年9月,他在墨西拿登陆。威廉一世没有前去迎接,他此时已经彻底退隐,就算罗马教皇亲自前来,他也不会出来。但是威廉下令,这位贵客必须受到“领主与父亲”一般的接待,并提供了所需的金钱和军队。11月23日,教皇抵达罗马,元老、贵族、教士和民众均手拿橄榄枝,护送教皇前行,教皇庄严地进入了拉特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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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亚历山大来访时的威廉只能再活几个月,但是这不是他最后一次向一直以来的亲密盟友——教皇伸出慷慨之手。临终前,威廉在床上向亚历山大赠送4万弗罗林,这笔钱将有助于教皇继续同皇帝相抗。⑦这一姿态不完全是利他主义,也不只是在生命将尽时购买神明怜悯的自私之举,而是垂死的国王最后一次确认政治现实。威廉知道,如果亚历山大不能在斗争中胜出,西西里王国就活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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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巴巴罗萨的军队在1167年初跨过伦巴第平原,随后分为两支。较小一支的指挥官有科隆(Cologne)大主教达瑟尔的雷纳德(Rainald of Dassel),此人是帝国的首相和皇帝的得力助手,还有好战的教士美因茨(Mainz)大主教克里斯蒂安(Christian)。这支军队接到的命令是向半岛南部进军,进入罗马,强迫罗马接受帝国的权威;还要帮助紧张地待在托斯卡纳的对立教皇帕斯卡尔开辟一条安全的道路,让他安全进入罗马城。他们应该中途在比萨停留,确保比萨舰队能在晚些时候帝国与西西里王国发生激烈对抗时提供支持。同时,腓特烈亲率大军穿过半岛,向拜占庭在意大利的核心安科纳施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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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希腊皇帝和罗马教皇有什么区别的话,腓特烈对前者更生气。曼努埃尔·科穆宁在10年时间里一直在威尼斯和伦巴第制造麻烦,他的代理人将安科纳视作拜占庭的殖民地,但安科纳完完全全是坐落在西方帝国领土内的城市。更令人气愤的是,他最近以亚历山大的保护者的姿态出现,试图利用教会分裂的状况。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就是一个教会分裂者。德意志军队抵达安科纳之后必须逼他多吃点教训,无论是关于此事还是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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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腓特烈得知拜占庭皇帝的全部企图,他将更加愤怒,因为曼努埃尔将教会分裂视为实现父亲旧梦的机会:将基督教会重新统一在罗马教皇之下,以换取将罗马帝国置于君士坦丁堡的皇帝之下。腓特烈最近的行为让他相信,直接行动的时机已经到了。1167年春,或许是帝国军队进军安科纳的时候,一位拜占庭的使者——卡普阿亲王罗贝尔之子、拥有“显贵者”头衔的约尔丹(Jordan)抵达罗马,只要亚历山大支持他们的计划,就为他提供“足以让整个意大利服从教皇”的人员与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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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努埃尔完全清楚,教皇不可能在此时对抗西西里国王。他也不会幻想西西里坐视他介入意大利的事务。而他认为此事可以妥善解决。他与第二任妻子——极为美丽的安条克的玛丽(Mary of Antioch)结婚已有6年,两人却未诞下孩子。帝国的继承人依旧是他与伊琳妮的女儿,名为玛丽亚,当时15岁。⑧她已经被许配给匈牙利王子贝洛(Béla),但是曼努埃尔此时觉得她应该嫁给年轻的西西里国王威廉。这个男孩一旦发现自己有可能继承君士坦丁堡的宝座,将以截然不同的眼光来看待拜占庭的野心。这是一个大胆的、富有想象力的提议,威廉一世去世后,曼努埃尔马上正式向摄政的王太后提议。不过,西西里方面只是谨慎地表示感兴趣,皇帝依旧在等待明确的答复。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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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只能猜想,正在往安科纳进军的腓特烈·巴巴罗萨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但是他对希腊人的厌恶足以让他专注于眼前的工作。军队到达后,马上修筑工事,开始围城。安科纳城防坚固,秩序井然,安科纳人也不想失去这层能给他们带来这么多财富的关系。运气也站在他们这边。格拉维纳的吉尔贝率领一支西西里军队在海岸附近出现,皇帝因而有所分心。他回来不久之后,根据收到的消息而完全撤围而去,立刻朝罗马进发。安科纳人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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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罗马人几乎等于失败了。圣灵降临节的周一,5月29日,人数众多却缺乏纪律的罗马军队在图斯库鲁姆城外袭击了美因茨的克里斯蒂安率领的德意志人和托斯卡纳人,虽然他们的人数是后者的数倍,却最终被击溃。据估计,约3万人的军队中只有约1万人得以逃脱。最后的幸存者还未离开战场,帝国的信使已经出发,飞快地去跟腓特烈报告这个消息。信使说,罗马城本身还在坚守,但它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军队,所以不可能坚守很长时间。如果再来一支德意志军队全力进攻,他们更加无法坚守。听闻报告,皇帝颇为兴奋。能摘下罗马这颗果子的话,安科纳更不在话下。他可以稍后再对付希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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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主教克里斯蒂安领导下的军队有邻近城镇的民兵加以补充,这些城镇又急于报复罗马人在这些年里的傲慢和压迫,但是罗马城还在顽强抵抗。而皇帝的到来决定了利奥城的命运。德意志军队通过一次残忍的屠杀打开了城门,一拥而入,却发现一个意想不到的城内堡垒:圣彼得教堂。圣彼得教堂周围环绕着守卫据点和匆忙挖就的壕沟。亲历此事的阿塞布斯·莫雷纳(Acerbus Morena)告诉我们,圣彼得教堂在敌人的进攻下又坚守了8天。后来进攻者在前院放了一把火,破坏了英诺森二世精心修复的大门,破坏了图里(Turri)的那座覆盖着马赛克镶嵌画的圣母礼拜堂,最后圣彼得教堂巨大的大门因此倒下。守军终于投降了。这座全欧洲最神圣的圣殿从未遭受这样的亵渎。即便是9世纪的撒拉逊人,也只是撕下了门上的银嵌板而已,没有深入建筑内部。按照另一位同时代人圣布莱斯的奥托(Otto of St Blaise)的说法,这一次的入侵让教堂的正厅里布满了死者和伤者,主祭坛也沾上了鲜血。这次的暴行不是信异教的蛮族做的,而是西方基督教世界的皇帝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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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7年7月29日,圣彼得教堂倒下了。次日,对立教皇帕斯卡尔在同一座主祭坛上祝弥撒,并将罗马“贵族”(Patricius)的金冠授予腓特烈——这项举措是故意蔑视元老院和罗马人民的。两天后,帕斯卡尔正式为皇后贝亚特丽斯加冕,她的丈夫在旁陪同——因为阿德里安教皇已在12年前为他加冕了。这一天标志着腓特烈生涯的最高峰。他让罗马人跪倒在他面前,让他们接受自己的条款。这些条款虽然温和,却应该能让他们在未来保持顺从。他已经把自己的教皇推到了圣彼得的宝座上。北意大利已经被征服了。此时帝国力量还没有减弱,比萨舰队停泊在台伯河的码头,他准备去消灭西西里王国。他认为前方不会有麻烦。西西里人被一个女人、一个孩子以及他眼里一帮比孩子大不了多少的法国人统治——如果能称其为“统治”的话。不用多久,这些人都将在他面前俯首帖耳,折磨他15年之久的野心也会最终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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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腓特烈啊,他不可能预见到不久后突然降临的灾难,这次的灾难以人间的军队永远做不到的方式,在不到一周时间里把他骄傲的军队摧毁了。在令人难以忘怀的8月1日,天空晴朗,阳光浓烈,仿佛预示着他的胜利。但是在次日,突然飘来一片巨大的黑云,黑云遮住马里奥山的谷地。天空落下倾盆大雨,一阵静止的闷热紧随而至。随后,军中暴发了瘟疫,它以前所未闻的力量和速度在帝国军队中流行开来。患病之人最常见的结局就是病死。几天时间内,产生的尸体就已经掩埋不过来了。一堆堆增加的尸体在罗马8月的高温下不断肿胀、腐烂,又让人们恶心,让恐惧流行开来。陷入绝望的腓特烈眼看军队的精锐渐渐死去,别无选择,只得拔营撤退。8月的第二周,按照索尔兹伯里的约翰的描述,腓特烈“宛如着火的塔楼”,带着他安静的、鬼魅一般的队伍,艰难地穿过托斯卡纳。瘟疫没有离开。他的首相兼大主教达瑟尔的雷纳德于14日去世,⑩康拉德三世之子罗滕堡的弗雷德里克(Frederick of Rotenburg)也几乎在同时去世——他是皇帝年纪最大的堂兄弟,也是该对破坏圣彼得教堂大门而负责的人。主教布拉格的丹尼尔(Daniel of Prague)、史家阿塞布斯·莫雷纳等2000多人都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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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还未结束。瘟疫的消息早已在伦巴第传播开来,抵达这里的德意志军队发现一座座城镇都对他们关上了城门。他们克服了极大的困难,终于抵达帕维亚的帝国大营。腓特烈被迫在此处停留,束手无策地观察事态。12月1日,伦巴第地区有不少于15座主要城市结成了更强大的伦巴第联盟,联盟的基础就是8年前在阿纳尼许下誓言的城市。此辱已极。他的意大利臣民竟如此瞧不起他,不等他翻过阿尔卑斯山回返,就摆出了反抗的姿态。终于等到春天到来,积雪融化,腓特烈发现最后一段返乡之途也成了问题。他的敌人控制了所有的山口,不让他和他那支残军通过。这位西方的皇帝扮作仆人,秘密而羞辱地重返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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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人会问:腓特烈·巴巴罗萨品尝胜利和灾难之时,作为他宿敌的教皇做了什么?亚历山大先是和弗兰吉帕尼家族的朋友们在大竞技场附近的卡图拉利亚塔(Cartularia Tower)中避难。尽管事态严重,他还是觉得自己能以某种方式待在首都里。玛格丽特派来的两艘西西里战舰带着大量援助资金沿台伯河而上,船长提议让教皇随船一起撤离,教皇拒绝了提议。这个决定很高尚,但他不久就会知道其中的不明智之处。反复无常的罗马人转而对付他。他扮作朝圣者,在比萨人即将抵达之时坐上小舟,逃出生天。他在加埃塔上岸,经泰拉奇纳前往贝内文托,在贝内文托跟忠于自己的枢机主教们会合。他逃走的时机正好。如果他落入皇帝之手,他主动的教皇统治就会宣告结束。即便他没被抓住,也可能因流行病而去世,因为瘟疫没有限制在帝国军队中,而是在罗马肆虐,台伯河中漂满了厚厚的尸体。或许,全能的基督总是站在他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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