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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想走却迫于压力不能走的人可以告诉我,我愿意付出所有的时间来让你放心。我再次重复,那些希望离开这里的人应该离开,我们不能去依靠那些在这里是多余的人。请相信我理解你们经历的所有痛苦,我和你们一样经历了寒冷和恐惧,我也和你们一样向敌人射击,因为我觉得作为一个军官,至少要履行和你们一样的义务。我希望最后能够活下来,但我也希望我的部队和手下能够团结一致地战斗。只要战斗打响,我决不容忍一点点的怀疑和失败主义。我们现在的苦难是为了最后的胜利,也是为了抵挡那些一心要消灭我们的敌人所需要承受的。请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不会把你们暴露在任何没有必要的危险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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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需要的话,我会放火烧毁整个村庄为的是不让我们哪怕是一个士兵饿着肚子。在这片广袤的原野,我们更需要团结一心。周围到处都是仇恨和死亡,我们只有用自己完全一致的行动才能够战胜敌人。我们所有人必须要成为一个人,信奉一个信念。如果你努力这样去做并保持下去,即使我们死去,我们也是一个凯旋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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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斯雷德少校的话给我们每个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充满激情的诚恳感动了甚至是那些最消沉的人。他的话要远比那些让我们感到茫然和滑稽的牺牲主义的宣传要有用得多。他让大家提出问题,然后他用一种清晰和智慧的言语做出解答。只要他有空,就会和我们在一起。我们敬爱他并把他当作一个真正的领袖,同时他也是一个我们可以信赖的朋友。每一次我们出发的时候,他所乘坐的吉普车总是开在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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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对少校很有好感。还是在别尔戈罗德战役结束后的第二天,他就指着我们的新少校说道:“你们看看我们的少校,他看起来很有头脑和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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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那年秋初横渡第聂伯河之前与苏军两次交手。这之前,我们连有些人在别尔戈罗德战役中失去了自己的一些装备。那些丢掉自己武器的士兵受到了上级最严厉的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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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德伯格、苏台德人和霍尔斯被正式定为伤员,虽然他们都丢了武器和其他装备。在一个人逃命的时候,他丢掉手中的武器是自然的。但是在俄国,我们的士兵被告知绝不能丢掉手中的武器,他们只能与武器共存亡。我自己出于本能把枪带了回来,老兵也把自己的机枪扛了回来,不管是出于习惯或是纪律。但是我丢掉了自己的钢盔、行军毯和从来没有用过的防毒面具,还有老兵没用完的机枪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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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看到了林森,他也活了下来。他丢掉了自己大部分装备,正在无比悔恨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担心会因为这个错误而丢掉自己军士长的官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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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建议林森下一次可以考虑被追认为军官,老兵的话让我们看着林森焦虑的神情大笑了起来。有人在地窖里发现了一些俄国人自己酿制的白酒,于是我们所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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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几乎可以肯定这一次多亏了魏斯雷德少校,我们这些丢了装备的家伙才逃过了军事法庭的审判。我们对这个可能的审判就像对苏军的喀秋莎火箭弹一样害怕。我们在后方的一个小村子里整整休息了3个星期。幸运的是,这段时间天气都非常好。我利用这一段时间给我的葆拉写了信,我没有告诉她我们在别尔戈罗德所经受的恐怖。霍尔斯现在认识了一个俄国女孩,他和那个女孩之间建立了一种互惠的关系。但是后来发现他不是唯一一个享受那个女孩温柔的男人。一天晚上他在女孩那里发现了另一个家伙——那个肌肉发达的男人是我们的天主教牧师。在经历了别尔戈罗德战役地狱般的恐怖后,牧师在自己的理智恢复后现在也开始沉溺于一些肉体的小罪恶之中了。从那件事之后,他每次带我们吟唱圣歌的时候,我们下面都会爆发出一阵大笑,而他总是羞得满脸通红,接着也和我们大家一起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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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9月底,我们这里的情况总体是平静的,然后远方的炮声让我们想起了我们到俄国并不是来旅游的。实际上,俄国人已经突破了我们在别尔戈罗德以西所构筑的防线,德军全线崩溃的局面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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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将军们相信我们的部队能够在苏军进攻时至少守住阵地,但是他们在稍晚时意识到我们的部队在苏军绝对的数量优势面前被一点点消耗殆尽,此时苏军正在拼命进攻我们整个中部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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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计划继续向东推进之前,现实已经迫使我们做出相反的决定。此时,向第聂伯河西岸撤退的命令已下发并通知了大家,但是这个命令已经来得太迟了。第聂伯河防线以基辅为中心,切卡西在防线南端,车尔尼戈夫在北端。我们现在被一支远比我们更机械化的苏军主力部队追赶着,随时都有被苏军赶上的危险,这使得我们每一个人心里都充满了恐惧和混乱。原先我们在别尔戈罗德的撤退局面现在已经完全不可能了:苏军一刻不停地在后面追赶着我们。德国陆军现在只能边打边撤,由于撤退命令下达得太迟,许多走在最后的部队不得不被卷入阻击苏军前进的血腥战斗里。许多士兵在这些战斗中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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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秋天的撤退中,我们成千上万的人战死在了乌克兰辽阔的平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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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与苏军先头部队战斗的士兵们都意识到了这场战役的结局。甚至那些最为狂热的战士也意识到无论他今天杀死了上百的苏联人,也无论他如何英勇战斗,到了第二天,他的面前还是会出现数以百计的俄国人向他冲过来。战斗每一天都是这样。就算是最蠢的人也能够看出俄国士兵被一种盲目的英雄主义和勇敢所充斥,哪怕他们同志的尸体是整整一座山也不能挡住他们的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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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知道现在的战斗方式只会让胜利的天平倒向数量占优势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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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够有理由责备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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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知道自己在这次撤退中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小,我们正通过战斗来使大部分部队能够渡过第聂伯河。我们知道自己的牺牲能够为其他部队撤退赢得更多时间。我们像疯子一样无情地射击着。我们不想死,只是想在自己不可避免的结局到来之前能够消灭掉更多的敌人。如果我们死了,也是带着愤怒的遗憾而死,因为我们没有能更长时间地阻止住敌人。如果我们活了下来,那我们也是一个不能再适应和平生活的疯子了。有时,我们也想逃跑,但是那些措辞严厉的命令让我们如同打了吗啡一般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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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被告知:“到了第聂伯河那里,一切都会变好的。俄国佬不能再用大炮轰击我们了。如果你们想让所有人都渡过河的话,鼓起勇气,尽你们所能拖住俄国人。俄国人的反攻将被粉碎在第聂伯河,然后我们又将向东部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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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混乱和沮丧中,命令变成了一种职责。我们的敌人对这些普通德国士兵的勇气感到惊讶。我们每打一次,就往后退100米,尽最大可能阻止苏军向第聂伯河推进,我也看到无数的战友倒在了战斗中。在几百公里的撤退道路上,我们的战斗一直延续了好多天。当我们终于到达了第聂伯河岸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是无数士兵在岸边挤作一堆。整个军整个军的士兵等候在第聂伯河的东岸准备过河。河上只有几座小桥可供士兵通过。俄国人正在我们的身后,我们在河岸的阵地正以惊人的速度缩小。德国空军的飞机在我们的头顶上,这让我们的日子稍微好过了一些,但这些德国战机马上和空中更多的苏军米格或雅克式战斗机纠缠在了一起。我们为数不多的战斗机现在必须面对数量远远超过它们的俄国战斗机。那些还没有过河的士兵常常被投入到众寡悬殊的反攻战斗中。这些战斗的敌我兵力往往是大约100:1,那些士兵体现了超人的勇敢和机智。现在天气仍然还算不错,我们也取得了不少战斗的胜利。但是这些胜利是不能够庆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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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在为自己的生存而战的军队是没有资格庆祝胜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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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如何,这些战斗我们取得了胜利,但我们的伤亡率也非常高。我们在第聂伯河岸的战斗不再是为了夺取这个或那个城镇,而是为了避免一场灾难的来临。每个人都知道和明白这一点。我们有时会连续几个小时甚者连续几天没有和苏军交火,但是心里的焦虑和不安依旧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几乎到了要爆炸的程度。我们奋力投入到了阻止苏军吞没掉我们的努力之中。我们终于避免了一场灾难的降临,中央集团军群现在已经渡过了第聂伯河。那些依旧在战斗的部队被命令撤离,到了晚上,我们被命令烧掉那些无法带走的装备和物资,只有自己的武器能够带到渡船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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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黎明的时候,我们这帮筋疲力尽的士兵抵达了第聂伯河,河面上罩着一层秋天的晨雾。士兵们大声呼喊着还没有过河的友军,但是只招来了俄国人的机枪扫射。在许多地方,俄国人已经先于我们到达了,他们把渡船炸沉,并枪杀了船夫。我们剩下的人只好自己跳到了河里,试图游到对岸。那些俄国人像打鸽子一样向水上时沉时浮的人头开着枪。也许有些德国士兵抵达了河的西岸。在我们这里,许多士兵在人满为患的渡船上遭到了来自地面和空中的火力打击。其他被包围的人则只好与冲到河边的苏联人展开激战,他们绝大多数都死了,进攻中的苏军是没有心情抓俘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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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第聂伯河西岸建立了新的防线。我们开始修筑工事准备和苏军在这里长期对峙。这一次,俄国人看来不能通过这里了。现在已经开始飘起雪花了,我们也开始加固掩体,恢复和修整自己。那些参谋部的军官们正在把有关局势严重恶化的相关消息尽可能不让我们知道。但现实是无情的,这个现实让所有的士兵都感到了一阵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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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红军现在已经在东边的切卡西和西面的第聂伯河向我们迅速推进,在北面的德斯纳,苏军也渡过了第聂伯河。一大批我们的部队现在已经被包围在德斯纳和第聂伯河之间。冬天到了,天上飘起的雪花让我们所有人都感到深深的沮丧。我们现在都已经疲惫不堪,而且看起来也没有时间修整。我们去哪里修整呢?我们还要退多久?退到普利佩还是布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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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揶揄地回答道:“奥德河[8]。”这是最不可能的事了,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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