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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艰难度日的专业剧团以外，业余爱好者在家里，年轻人在学校也可以满足他们对“戏剧”的喜爱和对音乐的更大的喜爱。我们前面已经看到，清教徒并不反对此道（＜188），在他们来到美洲的一个世纪以后，音乐艺术的各个方面都欣欣向荣，包括教学和作曲、教堂中的应用、管弦乐队和家中的表演。波士顿有不止一家音乐学校。宾夕法尼亚的莫拉维亚教友浸淫于音乐之中，他们在巴赫生前就演奏他的音乐，并为纪念他在伯利恒开办一年一度的音乐节，直到现在还吸引着众多的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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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对这个世界厌倦透顶，若不是因为今晚有可以去歌唱会的希望，能享受一点儿像接吻、拥抱等的肉体快乐的话，我现在就想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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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本特利，耶鲁大学本科生（177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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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战争又给音乐演出增加了新的内容。经常有各个军乐队的表演，有当地的、法国的、爱尔兰的、英国的和德意志的，其中黑森雇佣军在演奏的娴熟方面表现得最为出色。华盛顿要求所有军官都给士兵提供音乐。喜欢亨德尔、海顿、C·P·E·巴赫、普赛尔和阿恩的英国官兵使非军事曲目无论是在战前还是战后都时常补充新的内容，紧跟潮流。英国赞美诗作曲家的作品在这里也有充分的代表。音乐手册和方法书的出版、乐器的制造和原作的演出使独立前和独立后的殖民者可以当之无愧地称为爱好音乐的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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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政治和社会思想也同样广泛而活跃。提到这个领域，人们马上会想到《联邦党人文集》这本由汉密尔顿和麦迪逊为确保宪法得到通过而撰写的论文集。在《联邦党人文集》发表之前，殖民地的报刊就登载大量的政治思想论文，尤其是同宗主国的冲突山雨欲来的时候，也正好是期刊数量激增的时候。此外，还有议事大会上的讲演和通过的决议，其中有托马斯·杰斐逊撰写的著名文件，包括独立宣言中他所起草的那部分、他关于弗吉尼亚的教育计划、他为他创办的大学撰写的纲领，当然还有关于其他题目的文章，此外还有他的建筑设计和家用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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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富兰克林同样果断精练的思想和文章未能在人们的记忆中占据应有的地位。当一一列举美国国父的时候，经常会漏掉他的名字。他的科学发明也经常被简化为只有那次用闪电做的实验。关于他，人们记得的是他在《穷理查年鉴》中表现出来的谚语体的智慧，以及他在小品文和他的《自传》中提出的关于朋友和情妇的劝告。这些给人留下的印象只不过是精明而已，事实上只是低级的狡猾，不能培养高尚的情操，只是为了“向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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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北美殖民地应被认为是大英帝国在这一边的疆界。任何自治领的边界若遭到攻击，它就不仅只是那里的人民的“事情”，而成为整个帝国的“事情”。因此若说在这场战争中，“鲜血和财富”只是花费在了“殖民地的事业”上；或说殖民地的人“荒唐而不知感激”，我们除非“为他们去征战”，打败加拿大以满足他们的“虚荣心”，否则他们就认为我们什么也没有做，这都是有害无益的。要说有国家战争的话，这就是一场真正的国家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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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杰明·富兰克林，“大不列颠在她的殖民地中的利益”，引用并反驳一位持反对意见的英国人的话（176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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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办法）让奴隶主按他们所拥有的奴隶人数照比例出人，成立两个、三个，或四个黑人营。我深信不疑黑人会是出色的士兵。这个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点是给他们使用火枪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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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力山大·汉密尔顿（1779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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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人对他的记忆更加符合事实（＜375）。人们记得他是哲学家兼科学家，是为自由事业而战的英雄。重读一下他关于殖民地在独立战争之前和期间所面临的严重问题的许多简洁明晰的文章，即可看出他的政治家才能。他并不只支持他自己的州或地区，而是胸怀所有殖民地。在他的政治和社会论述中看不到一丝他关于世故人情的诀窍中表现的狭隘和琐碎。他认识到了人口学的重要性；他呼吁把政府赠地规范化；他明白为了维持同印第安人的良好关系，不能用英国的方法教育他们的年轻人，因为那会使他们受到自己人民的怀疑。在战争爆发之前很久，富兰克林想争取建立殖民地间的联盟。他花了近20年的时间在伦敦应用他的外交技巧向英国人解释美洲的情况，希望他们能改变对殖民地的剥削政策。努力失败后，他写了两篇斯威夫特式的讽刺文章预言大英帝国的毁灭。最后，他靠着在公共场合的谦虚举止、在科学方面的名声，以及他那顶作为新人——美国人的象征的皮毛帽子维持了法国对他的新国家的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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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汉密尔顿也值得进行重新研究。这不是贬低杰斐逊，而是因为汉密尔顿作为思想家和行动家在缔造美国这个新国家中的作用并不只限于撰写了《联邦党人文集》中的大部分文章。现在人们已经忘记汉密尔顿先是“大陆主义者”，然后才成为“联邦主义者”。在起草宪法成为必行之前，他用过去的笔名发表了最早呼吁殖民地联合起来的意见。当最终建立了联邦后，他认为促进制造业是一个出口原材料，进口制成品的国家实现贸易平衡，确保繁荣稳定的唯一办法。制造业创造了一个新的工商阶级，这确实摧毁了杰斐逊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的理想；因此平民主义者认为汉密尔顿反对简朴的快乐，而把杰斐逊推为民主的英雄。其实这个冲突不只是两种意见的不同造成的，它也是一个充满了发明的世纪结束时技术发展的结果。今天，工业化国家和非工业化国家之间生活水平的差距人所共知，而提高生活水平的方法仍然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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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意志的解放不仅仅来目从法国趸米的二手文化。它也是由每隔几年爆发一次的一系列战争和破坏造成的，这样的战争96年间一共发生了43次。本土的专制统治在18世纪70年代开始放松，法国思想的影响随之减弱，这为本土的人才让出了空间。向外寻求榜样的人把目光投向英国和它的传统。我们已经看到莱辛把莎士比亚奉为效仿的模范。德意志人开始阅读欣赏英国小说家的作品。斯特恩奇特的散文文体成了让-保罗·里希特尔刻意模仿的榜样。去英国的人带回了那里的艺术和政治思想。见多识广的格奥尔格·利希滕贝格去伦敦寻找贺加斯（＜392）。海顿在伦敦发现了热情的观众，为他们写了他最后，也是最杰出的12部交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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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单行道：直到下个世纪，英国人发现了德意志文化后才开始回访。在当时的魏玛可能还看不出英国文学即将放弃盛极一时的文学形式，并将在渴望焦虑和犹豫迟疑中达到称为浪漫主义的另一个高峰。18世纪晚期的诗人——约瑟夫·沃顿、托马斯·沃顿、科林珀斯、格雷——采用的题材都表现出他们希望超越众人沿袭的那种意思清晰、语调激昂的体裁。德莱顿和蒲柏，斯威夫特和约翰逊以及他们的追随者已经把他们的风格发展得尽善尽美，没有改进的余地了。在后一代文人中，哥尔德斯密斯和柯珀使用旧有的方法，不过时时流露出一些新的东西，如忧郁、神秘，甚至是新的性质。有对热情的赞扬（它过去被视为恶习），有对迷信的尊重，还有弃笼统而重具体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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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说明问题的有查理·卫斯理的宗教抒情诗、年轻的查特顿伪造的“中世纪”诗歌（他的自杀被认为是罪有应得，因为那个时代的理性仍然很强，不能容忍他的欺骗），还有琼·亚当斯、安妮·林赛夫人和奈恩夫人用苏格兰方言写的诗。这种诗歌中的中世纪风格和原始主义意味着人们认识到非启蒙运动的东西也有其价值。当时，还有一件惊人的新鲜事对这一艺术倾向进行了考验。这就是由詹姆斯·麦克弗森发表的《奥西恩》。这部作品很快传遍欧洲，译成各种文本。麦克弗森声称这是一部仅残存片段的古盖尔史诗，他把它译成了英文。它引起了狂热的赞美，也造成了激烈的争议。约翰逊博士谴责它为骗局，他说得对。但是，用古老的情调重现野性的大自然中古代的风俗满足了不仅是情感上而且是智力上的需要。人们需要新的名字、新的风景、新的生活方式。沉闷促使人们要求革新。《奥西恩》现在读来枯燥乏味，但当时一直到拿破仑的时代它都起了解除沉闷的作用，拿破仑也对它备加欣赏，并鼓励他的宫廷作曲家勒絮尔把它改编为歌剧（4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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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了。我孤独一人徘徊在暴风雨中的山间。狂风在山中呼啸，暴雨倾泻在岩石上。没有茅棚可供我躲雨，我在狂风中独自踯躅。哦，月亮，你从乌云后升起来吧！夜里的群星升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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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弗森，《奥西恩》中柯尔玛的悲叹（176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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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说方面，存在着三种各不相同的体裁。许多女作家模仿理查逊和菲尔丁。她们有的写天涯海角的冒险故事，有的写社会风俗。在后一类作家中，音乐历史学家的女儿范妮·伯尼以一部《埃维莉娜》风靡了伦敦，印出的500册书中有300册是在伦敦售出的，这确立了她在众多多产的竞争对手中的领先地位，这些对手包括夏洛特·史密斯、玛丽·罗宾逊、苏珊娜·冈宁、阿梅莉亚·奥佩和伊丽莎白·英奇博尔德。她们在许多作品中都暗示了女性对男性统治的不满。唯一一位有水平的男小说家斯摩莱特描绘了18世纪粗陋的生活方式，可媲美菲尔丁和笛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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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种体裁由霍勒斯·沃波尔开创。这位艺术爱好者和油画及建筑的鉴赏家为了自我消遣，给自己造了一所装满了“哥特风格”古董的“哥特式”房子，时间恰好在光明的世纪的中间。建造这所房子使他日想夜梦，正是他做的一个梦给他提供了第一部哥特式小说《奥特朗托堡》的初步素材。他写这本书的目的是通过描绘奇怪的事件使人害怕，而且这些事件没有合理的解释。不久，这类荒诞的小说便蜂拥而来。［参阅人人图书馆版的《霍勒斯·沃波尔书信选》（Selected Letters of Horace Walpole）。］18世纪末期，拉德克利夫女士和克拉拉·里夫也创作这种体裁的小说。主要由于女作家的努力，这一体裁一直果实累累。一位年轻同代人马修·格雷戈里·刘易斯在小说中加入了性的内容。他写的《僧人》（作者因此得名僧人刘易斯）中有一个神秘地流血的修女，书中对她的描写几近色情文字。然而由于相对性的作用，今天它已经没有一点儿挑逗的效果了，因为后来大胆的描写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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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类小说叫作感伤小说。前面讲过，这种特性（或者说缺点）在理性时代十分普遍。伏尔泰、狄德罗、卢梭和他们的同行都折服于善良、慷慨和天真无邪的品质，用文字和眼泪表现了这样的特性。理查逊和菲尔丁也深受影响，斯特恩把它写成荣誉的象征。模仿他们的作家又增加了感伤的剂量，拿着手绢随时准备擦泪的读者也对感伤描写的胃口越来越大。18世纪末期亨利·麦肯齐的小说《多情的人》描写了一个不是偶尔有些感伤，而是长期如此的人物。这一小说体裁一直存在了下来，道理很简单：实际生活中常常出现这种类型的人和事。［参阅哈里森·罗斯·斯蒂夫斯（Harrison Ross Steeves）所著《简·奥斯汀之前》（Before Jane Aust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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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黎明到衰落：西方文化生活五百年，1500年至今 但感伤到底是什么？有些应该知道答案的人说它是一种滥情；又有人说它是用错了地方的感情。这两种回答都不得要领。谁能判断什么时候感情太多了呢？人不仅在感受力和感情表达方面有所不同，而且想象力也各不相同。所以，对于爱情或悲痛的生动和强烈的表达，古板的人就会觉得太过分。莎士比亚的作品中全是“夸张的”感情，但绝不是多愁善感的。另一个回答也是一样。什么时候算是感情用错了地方？是看到悲剧的英雄受苦的时候？是在宠物死去的时候？是看到杰作遭到毁灭的时候？可以争论说，任何非常的感情在公共场合都应予控制，但那是另外一个问题，是社会礼仪的问题，与感情表示的场合没有关系。得从别处寻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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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伤是把行动拒之门外的感情，无论是真正的还是潜在的行动。它是自我中心的一种想象。威廉·詹姆斯举例说一位女士为台上女主角的苦难流泪，却不管她的马车夫在剧院外冻得半死。感伤主义者远非情感超过合法限制，甚至可以说他感情力量不足，不足以促使他采取行动。所以他才以悲伤为乐，所以他爱恋一个人时从不向她求婚。斯特恩准确地为他的故事起名为《感伤的旅行》。他为驴子的死流的眼泪和对旅店女孩的思念并不使他神经激动，脉搏和呼吸加快。他沉溺于不负责任的悲伤和恋爱。这种状况说明了为什么感伤主义和漠视一切其实是同一性质的两面。这方面的艺术是清晰透明的，鉴赏家一眼就看得出哪些是真货，哪些是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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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8世纪80年代的英国，约翰逊博士的逝世是文学界的一件大事，引起了远近注意。在此之前不久，鲍斯韦尔刚刚发表了对他们二人友谊的叙述。30年来，约翰逊一直是英国文学的大汗，是独裁者，也是意见和行为的仲裁者。他是诗人，也为诗人作传，编辑了莎士比亚的作品，撰写道德论文，还写了《拉塞拉斯》这部风格与《老实人》类似，几乎也和它同样有趣的小说。最重要的是，他编纂了第一部也是最大的一部英语辞典。鲍斯韦尔的书问世后，世人又了解到约翰逊也完全当得起健谈者的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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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朋友，你要把言不由衷的东西清除出你的头脑。你也许会对一个人说：“先生，我是您最谦卑的仆人。”其实，你不是他最谦卑的仆人。你对人说：“真遗憾您遇上了这么坏的天气，全身都湿透了。”其实，他是湿是干你毫不关心。你只是这样说说而已；这是社交谈话的方式：但不要愚蠢到信以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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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逊对鲍斯韦尔的谈话（1783年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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