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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99091 与此同时,在广义省,双方仍在进行低强度战斗,可谁也没有占到上风。3月13日,注意到南越国军别动军第14联团和第5步兵团撤退后,越军马上尾随追击。到3月16日,他们一口气压到了广义市,迫使南越国军第2师团1个步兵团赶紧赴援。为了缩短防线,吴光长中将命令放弃广义市西面的2个县,打算节约兵力加强1号公路沿线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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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99093 3月16日下午,别动军第14联团抵达广治市,换下了1号公路西面沿后汉河组织防御的南越国军第369海军陆战旅团。别动军第14联团缺编很厉害,他们只有1400人(满员是2324人),平均每个营只有300人(满编是683人),而他们换下的却是一个3500人的满员的海军陆战旅团。在防御部署上,别动军第14联团把一个营放在后汉河,另一个营正对群山,一个营做预备队。第二天,南越国军第258海军陆战旅团也从1号公路东面撤离,只留下广治保安军部队继续守备该地区,第147海军陆战旅团仍留在顺化北面。这下子,林光世可是把后汉河防线的兵力削弱到了最低限度,他赌的就是越军不敢过河。可惜,他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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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99095 3月15日,越军第2军军长阮友安少将召开作战会议,总结检讨战役进展情况。第2军参谋长裴公治上校报告了战役第一阶段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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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99097 经过8天战斗,在战役的重点区域,第324步兵师也破坏了14号公路的一大部分防御系统,击毙和俘虏了1000多人,消灭敌1个营并重创1个营。战役第一阶段的结果虽不理想,但却具有重要的意义,为在整个阵线范围内顺利进攻创造了条件。3月8日到15日,丢失了303高地、某豆高地后,敌人陷入被分割的危机,治天、顺化也有被包围孤立的危险,敌人赶紧调动兵力增援承天省西南的防御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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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99099 与此同时,敌人的主力被吸引和钳制在这个地区,给治天军区各主力部队和地方部队,以及乡村游击队的全面活动创造了有利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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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99101 为了密切配合主力部队的大打,从后汉河到古村(海云岭北面)之间的平原地带,各地方部队也在消耗、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武装宣传争取群众基础。在潮丰县、海朗县,地方部队也消灭了梅灵支区,进攻了12个分支区,消灭海林、海永、海艺3个分支区。在承天省北面三县,地方部队也打了9个分支区,消灭了丰强、丰平、丰和、丰艺和广福分支区。在承天省南部平原,地方部队对10个分支区展开攻击,消灭了永勋和富胡分支区,并组织火力压制了永禄和桥海县。在中间线,治天军区各主力单位也积极进攻敌人,主要集中在12号公路区域。3月13日、14日、15日三天时间里,治天军区的第6步兵团和第271步兵团胜利发展进攻,消灭了300高地和渚毛据点,并用火力压制了山那,给顺化西北的守敌增加了部分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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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99103 总的来说,在战役开始第一阶段,第2军和治天军区各部队同时在平原和山地—平原交界处发起攻击,虽然敌人在两个战线都进行激烈反击,制造了不小的麻烦,但我军还是英勇顽强战斗,击退对方多次反击,守住了既夺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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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99105 听完裴公治上校的汇报,军长阮友安少将也对8天战斗中显露出的部队的许多缺点直言不讳:“战斗准备和战斗组织指挥不够细致;进攻303高地和224高地的兵力使用不够合适。在战斗过程中,各级指挥干部不够了解部队,一些人执行命令不够坚决。步兵和炮兵协同组织不够密切,炮兵射击不够准确,不够及时……第2军在这一阶段的战斗效率还是很低。进攻发展速度迟缓。在思想方面,第324步兵师的一些干部战士出现战斗前主观轻敌,战斗过程中遇到困难和挫折就悲观失望,表现为怕苦、怕牺牲和失去胜利信念,这些问题都必须坚决克服,保障第二阶段战斗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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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99107 接着,会议进入自由讨论。许多人认为,第324步兵师的进攻战斗遇到了很大的困难,建议第2军在战役第二阶段抓住时机把第325步兵师投入战斗。经过多方面研究,阮友安少将决定:增强给第324步兵师的火力支援,减少该师遇到的困难,同时把第324步兵师的战斗经验教训传达给第325步兵师。他对使用第325步兵师的意见是,一定要做好战斗准备,绝不能让哪怕1个连或1个营在没有完成准备的情况下就投入战斗。阮友安少将要求第325步兵师的进攻必须在3月21日打响,绝不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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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99109 《越南人民军卫生勤务史》第三卷记载“第324步兵师在1975年3月8日到3月20日的战斗中,伤亡544人,其中403人是伤兵,重伤率25.8%、中伤率37.9%、轻伤率3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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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99111 会后,一部分机关干部在军参谋长裴公爱和政治部主任黎可飘的带领下,下到第324步兵师传达第一阶段的总结,以及军司令部和党委拟定的战役第二阶段的计划,要求第324步兵师师指准备好战役第二阶段的打法。黄丹少将领着一群干部下到第325步兵师,接着军长阮友安少将和军副政委阮公常大校也下去直接指导协助第325步兵师开始紧张的战斗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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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99113 在第2军针对战役第一阶段出现的问题进行总结的同时,河内也做出了新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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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99115 3月15日夜,越军战略情报机构向武元甲大将报告,南越国军别动军第14联团要转移到岘港。虽然武元甲大将的注意力主要放在西原,但还是仔细研究了别动军第14联团的这次转移和对方从波莱古的撤退。结合这两次兵力调动,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战略调整。他怀疑南越国军要大规模放弃难守的领土,撤到沿海飞地。绝不能让对方进行大规模战略收缩,这会给越军解放沿海城市带来新的困难。他马上命令第2军、治天军区和第5军区发动大规模进攻,阻止对方往岘港收缩。3月17日,他急电阮友安,要求第2军执行积极计划:解放顺化和广治、承天省剩下的地盘。在命令中,武元甲大将指示:“形势发展得很快,战略机遇比我们想象的来得还快。敌人现在已经被动应付我们的攻势了……他们开始实施战略撤退和调整部署。治天战场必须在所有战线加强作战活动。具体是,从西面对敌人正规部队展开攻击,切断和战略分割顺化与岘港的联系,大胆率部队直下沿海平原,打破敌人的防守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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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99117 3月18日,武元甲大将又收到了一个更重要的情报。越军间谍向河内报告,南越国军伞兵师团正撤回西贡。武元甲注意力马上转向了北部战场。显然,南越国军把伞兵师团撤回,肯定是进行调防,后汉河一线防御必然兵力薄弱!武元甲手下的参谋们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并敏锐地意识到南越方面要放弃广治省。武元甲赶紧给治天军区和第2军去电,指示他们要采取果敢的行动,特别是治天军区必须马上派部队下平原,在沿海平原加大斗争力度。他要求治天军区不是派营,而是派整团的兵力展开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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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99119 当天晚些时候,第2军和治天军区又收到第二个重要的情报。这个情报揭示了南越方面最新计划的同时,也有武元甲大将的最新指示:“在岘港,伞兵师团正逐步撤往西贡。伞兵师团和海军陆战师团换防。这很可能是敌人要放弃顺化北面到后汉河之间的地盘的举动。这是一个重要的调整和战略大撤退的迹象。因为当前形势对我方十分有利,你们必须立即大胆挥师南下。你们绝不能让敌人轻松放弃顺化北面的地区,把部队和所有人民,包括反动平民撤到岘港固守,如果让他们得逞的话,我们会遇到很大的困难。你们必须迅速顺着1号公路展开攻击,切断公路并打机场和仓库,以及芙拜的军事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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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99121 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武元甲大将就已经充分判明了越南共和国新的战略意图。在这种情况下,他决定抓住机会调整战术,彻底打垮对手。3月18日,越南劳动党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讨论当前形势,武元甲大将在发言中声称自己相信南越国军正在组织战略收缩,要往沿海飞地撤退,现在的任务就是要猛追上去,粉碎他们的阴谋。在越南劳动党总书记黎笋的强烈支持下,武元甲大将建议在1975年彻底结束革命战争,完成祖国统一,西贡将是这次总攻击最主要的目标。不过,当前第一要务是摧毁第1军区辖地内的南越国军,解放顺化和岘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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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99123 就在越南劳动党中央政治局做出这个影响深远的决定时,海军陆战师团主力突然从广治市撤退,给广治市周围的平民造成了极大的恐慌,他们匆忙离开自己的村庄和家园开始逃难。3月17日清晨,新一轮难民潮涌进顺化,到处传播陆战师团撤离的消息。这个消息不仅在平民中引起恐慌,还沉重打击了保安军部队的士气。在2个星期前曾顽强击退过越军进攻的广治省保安军部队,现在却作鸟兽散。此外,关于越南共和国准备把第1军区许多地盘让给越军的谣言也开始扩散。阮文绍的秘密计划已经泄露了。许多南越平民认为,这是超级大国(显然指美国)一手导演的。当南越国军于3月15日从崑嵩和波莱古撤退的消息传来时,谣言更是有增无减。当晚和第二天清晨,难民疯狂往岘港涌去。众多车辆满载平民沿着1号公路南逃,广治和顺化政府也和许多官员一样向南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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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99125 面对蜂拥南下的难民,吴光长每天都打电话给陈善谦,要求他协助解决难民问题。他报告说各条公路都被难民堵塞,自己已经失去了调动部队的能力,目前部队已经不可能执行阮文绍总统下达的经1号公路退到岘港的命令。3月17日,吴光长中将试图在海云岭设立检查站,控制往岘港的难民潮,可难民如潮水一般涌来,区区几个检查站根本没法拦住。吴光长想起了1972年广治到顺化的难民潮。他害怕越军像1972年那样炮击1号公路,导致大量平民死伤。出于人道主义,他最终还是没有拦住南下的难民。结果,难民大量涌入岘港,超过了市区承受的极限。难民们露宿街头,如何给他们提供食品和医疗救治成了南越方面面临的最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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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99127 得知消息后,阮文绍马上命令陈善谦和全体内阁去第1、第2军区了解情况。3月18日清晨,陈善谦抵达岘港。吴光长赶紧召集手下将领、各省省长和陈善谦会面。在正式会面前,吴光长就向陈善谦介绍了当前的军事态势,他警告说越军马上就要对顺化和岘港展开攻击,目前正有50万难民涌向岘港。这个消息把陈善谦吓了一跳,他赶紧让吴光长回西贡,直接向阮文绍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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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99129 会谈一开始,各省省长就轮流向陈善谦报告自己面临的困难和难民的情况。几位省长都建议由总统阮文绍发表声明辟谣,并要疏散军属,否则在前方打仗的将士们必定会担心。省长们给总理透露,要逃出第1军区的难民是35万。面对大家的疑虑,陈善谦承诺他会搞好海运,但需要4天时间才能安排好船只。他承诺会派一位特派内阁人士,由副总理潘光丹牵头,协助处理好难民南撤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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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99131 尽管陈善谦一再做出保证,可事实上他却没有立即着手安排船只。他和内阁成员们只是在岘港逗留了一阵,就前往芽庄会见范文富少将,又去讨论第2军区的形势。接着,陈善谦返回西贡。尽管大家批评越南共和国政府说得多做得少,口惠而实不至,但陈善谦这次还算是信守承诺。不到一天时间,他就委派1972年处理过难民问题的副总理潘光丹前往岘港,负责处理难民南撤疏散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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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99133 在第1军区,吴光长与陈善谦会谈后就飞往顺化,召集了宗教、政治和社会各界领袖开会,他一开始就说了当前严峻的战争形势,并希望各界能帮助他协防城市和处理难民问题。虽然大家都答应了吴光长的请求,但他们也指出难民问题确实十分突出,每个小时都有大量难民涌入,已经超出了顺化的承受限度。他们急需给这些人一些希望。顺化社会各界的民选代表就强烈要求吴光长保证顺化能够守住,以稳定民心,这是目前能解决难民问题的最好办法。如果人民看到军队决心战斗到底,选择逃难的人自然就少得多。吴光长也动情保证:“我一定用手上的一切军事资源守住顺化和第1军区地盘……我怎么能放弃这片众多人洒血捍卫的领土呢?”大家不会忘记,1968年越军发起新春总攻击的时候,吴光长担任第1师团师团长,他指挥部队顽强战斗守城,稳定了顺化和承天省的人心。尽管如此,生性谨慎的吴光长在当晚告诉陈善谦说,先前估计的35万难民数字不准确,实际要逃离的难民也许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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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99135 根据陈善谦的指示,吴光长又在3月19日飞回西贡,向总统阮文绍报告他在执行撤退计划时遇到的困难和当前形势的发展。在谈到部队撤退行动时,吴光长说,目前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沿着1号公路南北两侧退往岘港;要么撤进顺化、朱莱和广义市,然后再沿海路撤退。目前,第1军区面临的困难是难民已经堵塞了1号公路,分散撤到顺化、朱莱和广义,然后再走海路撤退才是最好的选择。吴光长建议尽应可能久地守住顺化、朱莱和广义市,如果越军进攻压力太大再退往岘港。他认为,就是要撤,也应该首先放弃朱莱和广义,最后才是顺化。吴光长特别希望在顺化打一仗,因为他在顺化周围拥有良好的防御阵地。另外,顺化对他来说意义重大,1968年2月的顺化之战令他声名鹊起,他不想轻易放弃这个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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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99137 可阮文绍和高文园上将却另有他想。他们希望吴光长不要在飞地做停留,马上带领全军往岘港收缩。阮文绍认为越军会继续展开猛烈攻击,切断海云岭的1号公路隘口,如果是这样的话,形势就危险了。高文园则认为越南共和国海军不可能提供足够的船只同时到顺化、广义和朱莱三地接运部队。他也不相信吴光长能够同时守住顺化和岘港。陈善谦和副总统陈文香也持有相同的看法。他们和阮文绍一个鼻孔出气,力主放弃顺化。尽管大家都反对吴光长的计划,但阮文绍却出人意料地同意让吴光长继续守住顺化。为了支持自己的爱将,阮文绍违背了自己的本意和手下主要官员们的意见。不过,他警告吴光长说,如果他守不住顺化的话,至少要保证1号公路和海云岭在手,让第1师团安全撤回岘港。同时,阮文绍还对吴光长表示,自己将在晚上对全国发表电视和电台广播讲话,稳定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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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99139 离开西贡前,吴光长又问阮文绍关于政府要撤海军陆战师团的计划。如果继伞兵师团被抽走后,又要撤走海军陆战师团,他的计划将受严重影响,因此他必须知道政府是否有此计划。其实,阮文绍私下确实打算把海军陆战师团给抽回。可如果这么做的话,第1军区马上就会土崩瓦解。为了第1军区着想,他不能这么做。按照高文园上将的说法,阮文绍矢口否认自己有撤出海军陆战师团的计划,他告诉吴光长“目前可以用手下所有兵力守住你认为该守住的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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