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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让大家接受山上忆良的立场,作为大宰帅位于北九州贵族世界中心地位的、与忆良竞相创作和歌的大伴旅人对他帮助很大。或许,对了解忆良性格的人们来说,“忆良啊……”这首和歌会随着他们的笑声——“又是这个人啊……”——而得到认可,忆良对此也心领神会,因此创作了这首充满谐谑气息的和歌。我们从第四句的“孩子妈”这个极其口语化的句子中也能够感受到这种轻盈的谐谑精神。但是,如果我们将它当作谐谑的诗来阅读,又会感到其中蕴含的某种反抗精神是极为罕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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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忆良真切地表达热爱其子女的和歌是《万叶集》卷五中的“思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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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瓜呀,吾子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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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栗子呀,更添思子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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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从何处,来我身边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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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前,到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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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安眠不能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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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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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和银,还有珠玉哟,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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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珍贵的宝贝,亦不及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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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波日本古典文学大系”《万叶集 二》,第6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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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两首和歌中,我们可以看出山上忆良对他孩子的爱非同一般。在吟咏男女爱情的恋歌占绝大多数的万叶时代,我们应该承认,父亲思念子女的和歌开辟了新天地。但是,和歌并非理大于情的产物。理性占上风的话,欣赏和歌的心情就会减弱。长歌一开始的“吃瓜的时候,我会想起我的孩子,吃栗子的时候,我更会想念我的孩子”的吟咏还给人以悠闲自得的气氛,但后面的诗句氛围一转,好像观念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孩子是从哪里来的”的疑问不像是由对孩子的爱而产生的,而“孩子们的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让人难以入睡”的吟咏听上去好像是在批判不管孩子的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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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歌只能说是借着和歌的形式而进行的说教。作者举出金、银和玉,向人们追问,它们和孩子哪一个更重要?这种问询方式显得十分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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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们可以说,“思子歌”体现了作者反抗贵族生活和贵族统治的姿态,是从观念上跨越了和歌界限的一个例子。山上忆良的反抗并没有将内心的情绪化为抒情性的表现形式并将它升华,而是胸怀内心的情绪,直面外部世界,试图表达出现实社会中的矛盾。但这种思想态度很难用以5—7—5—7音为基础的和歌的形式表现出来。忆良的这种反抗,如果只试图用和歌的形式表现出来,那必定是孤立无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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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山上忆良终身进行着质疑风雅的孤立无援的斗争。《万叶集》卷五收录的长歌《贫穷问答歌》是忆良步入七十岁之后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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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杂着狂风,雨水如泻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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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杂着大雨,大雪纷飞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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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无法抵御,侵身的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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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盐黑又硬,取以用舌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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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糟糠酒,慢慢口中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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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嗽声不停,鼻涕流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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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我矫情,抚须开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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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除我外,没人能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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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可夸口,浑身依旧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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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出麻布被,直往身上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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