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⑨王太宰园:北宋末年宰相王黼(fǔ)宅第西侧的园林,号称“西村”。宅第在东京城西竹竿巷,为徽宗所赐,穷极奢华,堂阁张设、宝玩山石,拟于宫禁,徽宗曾多次临幸。王黼(1079—1126),原名王甫,字将明。有口才无学识,善于巧言献媚。初因何执中推荐而任校书郎,迁左司谏。因助蔡京复相,骤升至御史中丞。宣和元年(1119)任特进、少宰。王黼由通议大夫超升八阶而为宰相,为大宋开国以来所未有。金兵攻入汴京,王黼私带妻儿逃跑,钦宗诏贬其为崇信军节度副使,籍没其家。开封尹聂山与王黼有宿怨,将其杀死。宋人朱胜非《秀水闲居录》:“王黼作相,初赐第相国寺东,又赐第城西竹竿巷。穷极华侈,垒奇石为山,高十余丈。便坐二十余处,种种不同,如螺钿阁子,即梁柱、门窗、什器,皆螺钿也。琴光漆花、罗木雕花、碾玉之类,悉如此。第之西号‘西村’。以巧石作山径,诘屈往返数百步,间以竹篱茅舍为村落之状。都城相第乃有村名,识者以为不祥。”元人所著《宋史全文》记载:“(宣和四年)十一月丙寅,(徽宗)幸王黼赐第,观芝草。”后有“史臣曰”:“王黼专结梁师成,既为相,蒙赐大第于城西,开便门,与师成宅对街,以相往来。及燕告功,黼益得意,乃妄托言家之屏风生玉芝。上为临幸,睹黼之堂阁张设、宝玩山石,侔拟宫禁,喟然叹曰:‘此不快活耶?若太师居处,粪壤坑耳。’太师,谓蔡京也。时上既幸黼第,又设便门,过师成,复来黼家驻跸,因大醉。黼自传旨支赐,命放散侍从百官。于是禁卫诸班直争愿见上始谢恩,不肯散,因大讻讻。师成与谭稹乃扶持上而出,面谕之。上醉,不得语矣,复入。夜漏十五刻,乃开过龙德宫复道小墙(谓鹿寨门者)以还内。宦者十余人执兵接之而去,三衙卫士无一人得入者。是夜诸班禁从皆集教场备不虞,几生变。翌日犹不御殿,殆半日,人心始安。祖宗以来临幸,未之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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⑩杏花冈:明人李濂《汴京遗迹志·冈堆坡陂关梁井墓》:“在城西南十五里,一名‘青龙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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⑪水虎翼巷:因隶属侍卫步军司神卫军的虎翼水军驻扎该地而得名。《宋史·兵志一》:“大中祥符六年,诏在京诸军选江淮士卒善水者,习战于金明池,立为虎翼水军。”南宋王应麟《玉海·祥符初置虎翼军神卫水军》:“初,太祖置神卫水军,以习舟师。及江淮平,不复用。祥符六年七月,诏在京诸军内选江淮习水卒,于金明池试战棹,立为虎翼军,置营于池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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⑫水磨:即北宋东京城西水磨。北宋太祖开宝三年(970),置水磨务,掌水硙磨麦,以供尚食及内外之用。分东、西二务:东务在永顺坊,西务在嘉庆坊。各有监官二员,以三班内侍充任,匠人共二百五十人。淳化元年(990),又置大通门水务。西水磨在金明池及汴河附近,北宋中后期,成为东京人躲避都市喧嚣、寻觅江湖野趣的胜地。神宗元丰二年(1079)杨杰所作《西水磨记》中说:“都下水磨务有三,皆国朝所置,以供尚食暨中外之用,然其景趣不同。而所谓有山林江湖之气象者,西务是已。将造其门,水声先出乎林间。行及其旁,则长槽泻波,巨轮激涛,雷轰电射,雪迸雨飞,若并谷帘,若临洪崖,使人毛发森然,语言不能相接。有景如此,而都人罕有知者。自宛陵梅平叔、太原王汉卿之领是局也,荐绅往往至焉。主人、嘉客之来,临流设樽,拂石为坐,垂钓清渊,鱼泳而同食;弹琴曲渚,鸥驯而不惊。沙泉盈尺,跣可以涉;渔艇一叶,醉可以卧。方是时也,宾主陶然,如在江湖之上、山林之中,乌知车马阛阓之喧哉?朝野诸公,多有诗咏,或形汗简,或题屋壁,凡数十篇。汉卿官满,惧异日之遗坠,乃镵诸石,以传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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⑬蔡太师园:指徽宗赏赐蔡京开封西郊的园林,称为“西园”;与之相对,阊阖门(梁门)外徽宗所赐宅第,称为“东园”。南宋周《清波杂志》中说,徽宗宣和年间,钧天乐部有个名叫焦德的人,因为善于谐谑而受徽宗宠幸,经常以诙谐之语讽谏皇帝。“蔡京罢政,赐邻地以为西园,毁民屋数百间。一日,京在园中,顾焦德曰:‘西园与东园景致如何?’德曰:‘太师公相,东园嘉木繁阴,望之如云;西园人民起离,泪下如雨。可谓“东园如云,西园如雨”也。’语闻,抵罪。或云:一伶人何敢面诋公相之非,特同辈以飞语嫁其祸云。”北宋庞元英《谈薮》:“京师士人出游,迫暮过人家,缺墙似可越。被酒,试逾以入,则一大园,花木繁茂,径路交互,不觉深入。……他日迹其所过,乃蔡太师花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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⑭童太师园:北宋末年权宦童贯的园林。童贯(1054—1126),字道夫(一作道辅),宦官。因善迎合徽宗意图而获宠,与蔡京相勾结。京为相,童贯被荐监西北边军,积军功,迁武康军节度使。使契丹还,开府仪同三司,领枢密院事,权比宰相,握兵权二十年,骄恣专横,势倾一时,为“六贼”之一。钦宗时,贬窜英州(今广东英德),后处死于南雄州(今广东南雄)。南宋徐梦莘《三朝北盟会编》中说“其家园池沼,甲于京师,金玉数十万计,服食无异御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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⑮鸿福寺:明人李濂《汴京遗迹志·寺观》:“鸿福寺有二:一在城西金水河北,元末兵毁。一在城东北沙窝冈,宋崇宁元年建。”此应指前者。另,20世纪50年代考古队在今开封西门外大梁路北侧发现一处大型建筑基址,根据所出土的部分建筑构件与带有刻字的石碑残块等综合分析,认为很可能就是北宋时期东京城鸿福禅院旧址,为宋仁宗生母李宸妃葬所,寺内曾经奉安真宗御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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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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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城西面,沿着新郑门大路,一直走到金明池西面道者院,院前都是妓馆。再向西,是宴宾楼,有亭台阁榭,有曲折的池塘,有鞦韆,有画舫。酒客可以租赁小舟,置备膳食,到池上游玩观赏。与宴宾楼相对的是祥祺观,从那里直到板桥,沿路有集贤楼、莲花楼,乃是到河东、陕西五路赴任官员下榻的客馆。平常都城人饯别送行,都在两楼置办酒宴。过了板桥,有下松园、王太宰园、杏花冈。从金明池角上向南去,是水虎翼巷,水磨下可以游玩,还有蔡太师园。向南去,洗马桥西巷内,有华严尼寺、王小姑酒店。向北去,是金水河,有两浙尼寺、巴娄寺、养种园,四时花木繁茂值得观赏。向南去,是药梁园、童太师园。再往南去,是铁佛寺、鸿福寺和东西柏榆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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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北,模天坡①、角桥,至仓王庙、十八寿圣尼寺②、孟四翁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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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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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模天坡:应即慕天坡,李纲战胜金兵处,今开封东北焦街村,尚遗残土。清人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河南二》:“慕天坡,亦在城西。宋靖康初,李纲帅军救姚平仲,与金人遇,战于慕天坡,即此。金人败走,姚平仲始得由坡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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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十八寿圣尼寺:在开封城北新封丘门外以东,因有白塔,亦称白塔寺。始建未详,金季兵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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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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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城北面,有模天坡、角桥,可以抵达仓王庙、十八寿圣尼寺、孟四翁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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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西北,元有庶人园①,有创台、流杯亭榭数处②,放人春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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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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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元:原。庶人园:宋人叶梦得在《石林燕语》中说,时人称宜春苑为庶人园,原属因谋反而被废为庶人的太祖四弟秦王赵廷美。宜春苑在城东,州西北的这座庶人园,有可能是宋太宗长子楚王赵元佐的园林。据《宋史·宗室列传二》,“秦王廷美迁涪陵,元佐独申救之。廷美死,元佐遂发狂”,雍熙二年(985)重阳节,纵火焚烧王宫,被废为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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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流杯亭榭:中国园林里所特有的一种娱乐性建筑,也是一种特殊形式的凉亭,内中设有流杯渠,基本形制是在石基座上开辟蜿蜒的水渠,以作泛觞之戏。流杯,亦称“流觞”,是在曲折水流中泛杯而饮,多用于三月三日上巳节的酒宴,源于临水沐浴、除灾求福的“祓禊”习俗,后与春游联系起来,逐渐发展成临流赋诗、饮酒赏景的风雅之举,并由室外缩小到在凿有弯曲回绕水槽的亭子内进行,流杯亭即应运而生。北宋李诫《营造法式·造流杯石渠之制》:“方一丈五尺(用方三尺石二十五段造)。其石厚一尺二寸,剜凿渠道,广一尺,深九寸(其渠道盘屈,或作‘風’字,或作‘國’字。若用底版垒造,则心内施看盘一段,长四尺,广三尺五寸;外盘渠道石并长三尺,广二尺,厚一尺。底版长广同上,厚六寸余,并同剜凿之制)。出入水斗子石二段,各长三尺,广二尺,厚一尺二寸(剜凿与身内同。若垒造,则厚一尺,其下又用底版石,厚六寸)。出入水斗子二枚,各方二尺五寸,厚一尺二寸。其内凿池,方一尺八寸,深一尺(垒造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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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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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城西北,原有庶人园,园中有创台、流杯亭榭等数处景致,允许游人进园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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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都城左近皆是园圃①,百里之内,并无阒地②。次第春容满野③,暖律暄晴④。万花争出粉墙,细柳斜笼绮陌⑤。香轮暖辗,芳草如茵⑥。骏骑骄嘶,杏花如绣。莺啼芳树,燕舞晴空。红妆按乐于宝榭层楼⑦,白面行歌近画桥流水⑧。举目则鞦韆巧笑⑨,触处则蹴踘疏狂⑩。寻芳选胜,花絮时坠金樽;折翠簪红,蜂蝶暗随归骑。于是相继清明节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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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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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左近:邻近,附近。园圃:种植蔬菜、花果、树木的园地。此指园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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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阒(qù):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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