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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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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诸司:各官署。诸行:各种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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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社火:也写作“社夥”,原指社日扮演的各种杂戏。古时春秋两次祭祀土神的日子称为“社日”,一般在立春、立秋后第五个戊日。后凡在节日时所扮演的杂戏、杂耍,也叫“社火”。南宋范成大《上元纪吴下节物排谐体三十二韵》有句曰“轻薄行歌过,颠狂社舞呈”,并自注:“民间鼓乐谓之‘社火’,不可悉记,大抵以滑稽取笑。”明人田艺蘅《留青日札·社夥》:“今人看街坊杂戏场,曰‘社夥’,盖南宋遗风也。宋之百戏,皆以社名,如杂剧曰‘绯绿社’,蹴毬曰‘齐云社’,唱赚曰‘遏云社’,行院曰‘翠锦社’,撮弄曰‘云机社’之类,详见《武林旧事》。夥者,《方言》:‘凡物盛而多也。’或作‘社火’,言如火然,一烘即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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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呈拽:安置,安排。此指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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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跃弄:古代一种杂技。可能是指跳跃之类的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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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跳索:即走索,杂技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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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鼓板:宋元民间的表演艺术,艺人用鼓、板、箫管、笙等乐器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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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合笙:一作“合生”,宋代说书的一个流派。艺人当场指物赋诗,也称“唱题目”。其内容滑稽并含讽劝意味的,称为“乔合生”。南宋洪迈《夷坚志·合生诗词》:“江浙间路岐伶女,有慧黠,知文墨,能于席上指物题咏、应命辄成者,谓之‘合生’;其滑稽含玩讽者,谓之‘乔合生’。盖京都遗风也。”南宋耐得翁《都城纪胜·瓦舍众伎》:“合生与起令、随令相似,各占一事。”宋代抚州乐妓因临川太守、庐陵太守同席,“太守呼为五马,今日两州使君对席,遂成十马”,应命即席作《郡宴合生》:“同是天边侍从臣,江头相遇转情亲。莹如临汝无瑕玉,暖作庐陵有脚春。五马今朝成十马,两人前日压千人。便看飞诏催归去,共坐中书秉化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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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乔相扑:滑稽相扑。乔,古代戏曲术语,指以夸张的滑稽动作,表演各种人物、事件,以为笑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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⑨学像生:宋元时期杂艺的一种,以模仿各种声音与动作娱悦观众。像生,含有“像真的、赛活的”的意思,如“像生花朵”即指手工花朵有足以乱真的效果,“像生鱼灯”即是说鱼灯做得栩栩如生;作为一种艺术,有时和“乔”“学”等字连在一起,即为以摹拟为特点的说唱表演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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⑩倬刀装鬼:应指表演者戴鬼面具或脸上涂抹成鬼的样子,表演耍刀或刀盾攻守格斗。本书卷十“下赦”中有“御龙直装神鬼,斫真刀倬刀”,是禁军版本的“倬刀装鬼”:御龙直是宋代皇帝随身卫兵,“装神鬼”说明这些禁军是戴着面具表演斫刀技艺的,而且所用为真刀,有别于百戏艺人用的假刀。推测这种表演可能是宫廷用于驱祟的傩礼与军礼相融合的产物,更具有娱乐化、世俗化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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⑪砑(yà)鼓:宋时百戏之一。南宋洪迈《夷坚志·胡道士》:“胡五者,宜黄细民。每乡社聚戏作砑鼓时则为道士,故目为胡道士。”北宋苏辙《戏题三绝》:“懊恼嘉荣白发年,逢人依旧唱《阳关》。渭城朝雨今谁听,砑鼓跳踉一破颜。”又有《闻旧曲一首》:“短舞长讴撩性情,狗翻砑鼓醉承平。六么花下西湖集,三叠云凝玉塞聋。治世之音岂沦谢,淫哇已极返和清。《关雎》正雅终知律,前圣尝云畏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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⑫道术:方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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⑬幡竿:系旗幡之竿,其材质有木、铁或铜等,主要竖立在寺院中,在旗幡上标出寺名。宋人又进一步发展,将幡竿作为表演武艺之工具。幡竿高大,还要承载攀爬,其根基要十分牢固。北宋李诫《营造法式》的《幡竿颊》和《石作功限》中,均有对幡竿之形制、尺寸以及造作、安装等的相关记载。幡,用竹竿等挑挂的长条形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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⑭搭材:各出材料。搭,本指安置、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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⑮呈艺解:献演技艺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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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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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二十四日晚上,习俗上五更争烧头炉香,甚至有在庙内住宿、半夜起床以争第一的。天亮后,各官署以及各行业的百姓献送的供品很多。那些迎神赛会扮演的各种杂戏,在露台上献演,所献的物品,动辄数以万计。从早上开始安排演出百戏,如上竿、跃弄、跳索、相扑、鼓板、小唱、斗鸡、说诨话、杂扮、商谜、合笙、乔筋骨、乔相扑、浪子杂剧、叫果子、学像生、倬刀装鬼、砑鼓、牌棒、道术之类的演出,样样皆有,至傍晚时仍表演不完。大殿前立起两根幡竿,高几十丈。左边的幡竿由京城所、右边的由修内司各出材料竖起,分别由两所分占,艺人们上竿献演伎艺套数。有人在竿顶安放横木,站在上面,装神弄鬼,口吐烟火,非常危险,令人惊骇。百戏表演到傍晚方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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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梦华录 是月巷陌杂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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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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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条以“是月巷陌杂卖”为题,记录六月间东京城中各种夏令饮食,并以“都人最重三伏”,引起一段关于东京城中消夏纳凉之法的介绍,读来令人羡慕北宋东京市民物质生活水平之优越,真切感受到太平岁月里人们内心的稳定与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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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之所以重视三伏,是因这段时间阳光毒恶,销烁万物,损人健康,故而伏藏以避之。汉代人甚至说“伏日,万鬼所行,故伏”。由于闭关在家,诸事不做,汉魏时人“日有饮食之会”,此风在东汉末年袁绍的军队中尤其盛行,史书记载袁绍子弟与部下“常以三伏之际,昼夜酣饮极醉,至于无知,云以避一时之暑”(唐人徐坚等《初学记·岁时部》),后世北方河朔一带,遂有“避暑饮”的习俗。在“别无时节”的六月天,在东京汴梁的大街小巷,居于风亭水榭,享受消暑冰饮,远迩笙歌通宵达旦,这种无处不在、习以为常的小幸福,真是太平岁月的最佳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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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孟元老经历靖康烽火,追念昔日繁华,这段记录是在单纯感慨“当时只道是寻常”吗?也许并非如此简单。五代时期,后蜀翰林学士王仁裕在后蜀灭亡后,“采摭民言”,写成笔记小说《开元天宝遗事》,多记唐代安史之乱以前,玄宗宫廷、王公贵胄所用各种奇异物品、奢华开支以及人物故事、节日习俗等。这本书在宋代人中颇为流行,不少人以诗文形式写下自己的读后感,比如苏轼就有三首《读开元天宝遗事》诗,记录自己从“遗事”中读出的历史教训,南宋人范成大、刘克庄也都有类似作品。《开元天宝遗事》中说:“唐都人,伏天于风亭水榭,雪槛冰盘,浮瓜沉李,流杯曲沼,通夕而罢。”再看孟元老本条文辞:“都人最重三伏,……往往风亭水榭,峻宇高楼,雪槛冰盘,浮瓜沉李,流杯曲沼,苞鲊新荷,远迩笙歌,通夕而罢。”如此大面积“抄袭”,未尝不是有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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