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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59950 郡北十里有神祠,故号“大官庙”。大观元年,徽宗皇帝有事于南郊,褒百官而肆祀之,于是诏天下,名山大川及诸神之有功于民而未在祀典者,许以事闻。部使者始列神之功状于朝,从民请也。次年,赐庙号曰“祥应”。其后九年,亲祀明堂,复修百神之祀,而吾乡之人又相与状神之功绩,乞爵命于朝廷。……乃宸笔刊定“显惠侯”,时则宣和之四年也。谨按,侯当五季时,已有祠宇,血食于吾民。……曰“大官庙”者,相传云,乡人仕有至于大官者,退而归老于其乡,帅子弟与乡之耆旧若少而有才德者,每岁于社之日,相与祈谷于神。既而彻笾豆,陈斝,逊而升堂,序长幼而敦孝悌,如古所谓乡饮酒者。乡人乐而慕之,遂以名其庙。……旧庙数间,历年既久,上雨旁风,无所庇障。元丰六年,太常少卿方公峤,始增地而广之。政和六年,太子詹事方公会,又率乡人裹金而新之。今神巍然南面,秩视王侯,其冕服之制,荐献之礼,皆有品数,视前时为不同也。祈甿跪拜,卜史荐辞,瞻望威容,进退维慎,亦视前时为不同也。春祈秋报,长幼率从,酒洌肴馨,神具醉止,退就宾位,执盏扬觯,有劝有罚,莫不率命,又不知往日人物若是否?远近奔走,乞灵祠下,时新必荐,出入必告,疾病必祷,凡有作为必卜而后从事,又不知往日人物能若是否?以至天子郊祀之后,郡侯视事之初,又当来享来告,以荐嘉诚,此亦前时之所无也。是数者,皆与前时不同,宜其视旧宫为犹隘,寖以侈大,亦其时哉![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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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59952 如上所述,“祥应庙”原是民间“神祠”,北宋时期被改造为“大官庙”,至北宋末年获赠庙号和封号,正式纳入官方祀典。在此过程中,士绅阶层也不断改革祭祀仪式,使之符合儒家祭礼与官方祀典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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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59954 宋代莆田有不少地方神获赠庙号和封号,这就使当地士绅更为热衷于神庙祭祀活动,从而推进了神庙祭祀仪式的改革。北宋宣和五年(1133),奉祀湄州“通天神女”的“圣墩祖庙”获赠“顺济”庙额,当地豪绅李富为之重建庙宇,同时也作了祭礼改革。有人提出质疑:“旧尊圣墩者居中,皙而少者居左,神女则西偏也。新庙或迁于正殿中,右者左之,左者右之。牲醴乞灵于祠下者,宁不少疑?”李富的门人廖鹏飞答曰:“神女生于湄州,至显灵迹,实自此墩始;其后赐额,载诸祀典,亦自此墩始,安于正殿宜矣。”[45]这就是说,神的地位不是取决于本地的传统,而是取决于国家的祀典。廖鹏飞还认为,里社的象征意义在于国家的祀典,而不是神的“威灵”。他说:“里有社,通天下祀之,闽人尤崇。恢闳祠宇,严饰像貌,巍然南面,取肖王侯。夫岂过为僭越以示美观?盖神有德于民,有功于国,蒙被爵号,非是列以彰其威灵也。”[46]这种与国家祀典相结合的里社,实际上已经成为国家认同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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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59956 宋代莆田士绅还利用赐封制度,把家族神灵纳入国家祀典,为祖先崇拜寻求合法性依据。如水南“显济庙”奉祀的神灵,原是朱氏族人,据说生平有灵异事迹,殁后祀于朱氏“群仙书社”,民间称之为“朱总管”。建炎四年(1130)获赠庙额及封号,宝祐四年(1256)加封为“福顺彰烈侯”。“于是,族人见恩宠褒光,一时盛事,乃去‘群仙书社’之名,匾金额曰‘敕赐显济庙’,其祖庙亦如之。其后子孙环居众多,分为上、下庙,仍祀五谷之神,及为春祈秋报之所,祠堂则仍其旧。”水南朱氏为莆田望族,南宋时期“衣冠蕃衍”,有功名者“凡四十有二人”[47]。他们把祠堂附设于神庙之中,自然是为了使祖先崇拜合法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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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59958 明洪武年间(1368—1398)推行的里社制度,要求全国每里建一社坛,奉祀社稷之神,每年于二月和八月的第一个戊日举行祭社仪式。与此同时,要求全国每里建一厉坛,奉祀无人祭拜的鬼神,每年举行三次祭厉仪式。《明会典》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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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59960 凡民间各处乡村人民,每里一百户内,立坛一所,祀五土五谷之神,专以祈祷雨阳时若,五谷丰登。每岁一户轮当会首,常时洁净坛场,遇春秋二社,预期举办祭物,至日约聚祭祀。其祭用一羊、一豚,酒、果、香烛随用。祭毕,就行会饮,会中先令一人读抑强扶弱之誓。……读誓词毕,长幼以次就坐,尽欢而退。务在恭敬神明,和睦乡里,以厚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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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59962 凡各乡村,每里一百户内,立坛一所,祭无祀神鬼,专为祈祷民庶安康、孳畜蕃盛。每岁三祭:春清明日、秋七月十五日、冬十月一日。祭物牲、酒,随乡俗置办。其轮流会首及祭毕会饮、读誓等仪,与里社同。[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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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59964 除每年五次的祭社和祭厉活动之外,禁止民间的其他宗教活动。《明会典》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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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59966 凡师巫假降邪神、书符咒水、扶鸾祷圣,自号端公、太保、师婆,及妄称弥勒佛:白莲社、明尊教、白云宗等,一应左道乱正之术,或隐藏图像、烧香集众、夜聚晓散,佯修善事,扇惑人民者,为首者绞,为从者各杖一百,流三千里。若军民装扮神像、鸣锣击鼓、迎赛会者,杖一百,罪坐为首之人。里长知而不首者,各笞四十。其民间春秋义社,不在禁限。[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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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59968 由此可见,在明代法定的民间祭祀制度中,只有里社的祭祀活动是合法的,而其他宗教活动都是非法的。从表面上看,明代的里社制度只是试图建立统一的祭祀仪式,把民间的宗教活动纳入官方法定的祭祀制度之中,以免各种“邪教”趁机作乱。然而,由于这种里社祭礼直接套用了官方的祭社和祭厉模式,不建庙宇,也不设神像,这就使之完全脱离了民间原有的里社传统,无法在各地全面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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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59970 关于明初莆田推行里社制度的具体情形,目前尚未发现较为翔实可靠的资料。不过,从后人的追述及现存的文物古迹看,明初莆田曾经普遍推行里社制度,而且各里也依法建立了社坛和厉坛。然而,明初规定的里社与乡厉祭祀仪式,似乎并未得到全面实行,而民间传统的宗教活动,也并未受到彻底禁止。弘治《兴化府志》在述及里社制度时,曾明确提出:“乡社礼久废,为政君子宜督民行之。”[50]而在述及每年上元节的“乡社祈年”习俗时,又有如下记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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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59972 各社会首于月半前后,集众作祈年醮及舁社主绕境。鼓乐导前,张灯照路,无一家不到者。莆水南独方氏、徐氏、邱氏,筑坛为社,春秋致祭,不逐里社邀嬉,其礼可取。[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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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59974 这就表明,当时除少数大姓之外,莆田民间已不再按官方规定举行里社祭礼,而是普遍恢复了原来的迎神赛会传统。同一时期编纂的《八闽通志》,对兴化府属的元宵“祈年”习俗也有类似记载:“自十三日起,至十七日,里民各合其闾社之人,为祈年醮。是夜,以鼓乐迎其土神,遍行境内,民家各设香案,候神至则奠酒菓、焚楮钱,拜送之。”[52]主持编纂《八闽通志》的莆田名儒黄仲昭认为,这种以迎神赛会为中心的“祈年”仪式,“亦古乡人傩之遗意”[53]。他在晚年乡居期间,曾吟诗曰:“春雨初过水满川,神祠箫鼓正祈年。我来亦欲随乡俗,急典春衣入社钱。”[54]他虽然深知迎神赛会不符合官方规定的里社祭礼,但还是采取入乡随俗的宽容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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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59976 明代中叶,由于莆田民间的神庙祭祀活动日益盛行,引起了少数士绅的不满,强烈要求地方官“毁淫祠”,重新推行“洪武礼制”。成化年间(1465—1487),彭韶在《与郡守岳公书》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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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59978 莆中故蛮地,淫祠特多,虽豪杰之士时出,未之能革。所祀神,类不可晓。奸黠之魁,每月指神生日,敛钱祭之;时出祸福语,以惧村氓,妖言之兴,多由于此。此间有儒生林邦俊,酷怪淫祀,乞特委之,俾行四境,遇淫祀处,悉令除毁。就以所在庙宇,依洪武礼制,设立乡社、乡厉二坛,使乡老率其居民,以时荐祭,庶足以祀土谷之神,而不馁若敖氏之鬼也。[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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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59980 彭韶是天顺元年(1457)的进士,曾任刑部主事,后丁忧乡居,此信是他应兴化知府岳正垂询“本土政俗”而写的。岳正于成化元年(1465)到任,五年离任。[56]乾隆《莆田县志》记载,岳正在任时“尝建涵江书院及孔子庙,又毁淫祠”[57]。可见,他的确采纳了彭韶“毁淫祠”的建议,但实际效果不明。到了正德年间(1506—1521),又有莆田知县雷应龙,在士绅阶层的支持下“力毁淫祠”[58]。据说,雷应龙在任六年,“毁非鬼之祠八百区,专祀文公、诸贤,以隆道化”[59]。不过,有些民间神庙通过改头换面,仍继续得以保存。如当时涵江龙津社改为“忠烈祠”,圣妃宫改为“寿泽书院”,显然都是为了规避“毁淫祠”[60]。又如,涵江新有社据说存有文天祥题写的匾额,“知县雷应龙毁淫祠时,见公笔迹,委员重修”[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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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59982 明中叶以后,莆田民间的神庙祭祀活动逐渐复兴,而官方也不再发起“毁淫祠”运动。值得注意的是,明代后期的莆田士绅,积极参与民间神庙的修建活动,而且大多是以“社”的名义修建神庙的。例如,嘉靖初年以“议礼忤旨”致仕还乡的兵部侍郎郑岳,在主持兴修水利和桥梁之余,“乃又即佛刹旧址,为屋四楹,以祀土、谷二神,旁祀他神,前辟为门,后栖巫祝,且聚土植木,而社又成”[62]。这种以神庙和社坛相结合的形式,兼顾了神庙仪式传统和里社制度的要求,逐渐成为莆田民间神庙的基本模式。此后不久,同样是以“议礼忤旨”而削职还乡的监察御史朱淛,也参加了本乡重修“义齐东社”的活动。这一里社据说“重建于洪武二十四年”,而到嘉靖时“老屋撑支,弗称祀典”,实际上也是一座神庙。[63]与此同时,当地的其他古庙也陆续修复。朱淛在《桥西神宇记》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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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59984 桥西神宇,初名“圣堂”,与里社相向。华藻静洁,塑捏鬼物,诡怪离奇,皆胡元旧俗。……余少时读书其中,故甚记之,向后风雨摧败。至正德间,知县蒙化雷侯应龙毁折淫祠,尽去土偶,其趾崩坏,沦为深渊,沙堤大观于此独缺。余与给舍张君八峰谋之,假合众力,重修屋宇。……尚有水云宫观,废为瓦砾丘墟久矣,因循失于恢复。事出于人情之所乐,谈笑而成;财捐于众力之有余,咄嗟可办。兹寻旧址,爰拓新规。……经始于丁未四月朔,至秋告成,董其役者则某某也。[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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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59986 这里的“丁未”纪年即嘉靖二十六年(1547),离雷应龙“毁淫祠”不到30年。由此可见,在正德年间“毁淫祠”之后不久,莆田民间的神庙系统已经得到了迅速的恢复。不仅如此,明中叶以后修建的“里社”,一般也都与神庙相结合,而且也都设有神像,具有社、庙合一的特点。万历十六年(1588),曾任工科给事中的方万有在《重建孝义里社记》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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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59988 孝义里社,故在玉井街孝义坊之东,国初参军林公用率里人创建者,后被武夫侵毁。正德庚戌,其六世孙都事公有恒、都宪公有守,购地于其东葵山巷中徙建焉,以是里人至今称林氏为檀越主云。社位癸向东,中堂祀土谷、圣王诸神,东偏一室为仙姑坛。嘉靖壬戌,毁于兵燹。寇退,都事子别驾仰成倡众修葺,时诎力乏,暂以栖神耳。余岁时伏谒,心窃不安,欲议改建,而未之逮也。岁丁亥不雨,众祷于神。……是秋九月,有邻儿游社中,见圣侯像恍然竦而立者三,告之人,弗之信。翌日巳候,怪风一阵声隆隆,而像辄倾出龛外,几卧地。众咸惊愕,奔告于予。……乃介文学卓先生中立为主盟,高君文、彭君思鹏募众,各捐金有差,而缙绅士多乐捐助。……会兹仲月上戊,太尹高公□仞、参政彭公文质、运判林公应腾、宪□陈公祖尧,率诸里隽举祈谷礼,读誓诫,济济彬彬。[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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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59990 上述孝义里社的历次重建过程,都是由士绅阶层主持的,而且都是以神庙建筑为中心的。这说明,明后期莆田的里社祭祀活动,已经与民间神庙系统有机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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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59992 清代莆田的里社大多已演变为神庙,明初规定的里社祭礼也难得一见,但里社体制并未解体,而是在神庙系统中得到了延续。乾隆《莆田县志》记载:“里社坛,本以祀土谷之神,今皆建屋,杂祀他神。惟连江上余、待贤里前黄仍坛。东厢龙坡、兴泰、英惠、通应,左厢长寿,延寿里黄巷太平,六社虽建屋,尚立土谷神主,春秋集社众祭毕,读诰律、誓约,然后会饮,犹有古之遗风。”又云:“各里乡厉坛,洪武间奉例建置者,今俱废。”[66]这就是说,明初建立的“里社坛”和“多厉坛”,到清代已经废弃,而依据洪武礼制举行的社祭仪式,在全县也只有6例。不过,根据我们近年来的实地调查,莆田平原的大多数神庙中都设有“尊主明王”和“后土夫人”的神像,每年也都要举行“社公”和“社妈”的生日庆典。这说明,在神庙中奉祀“土谷之神”仍是普遍现象,里社祭祀仪式已经转化为神庙祭典。[67]笔者认为,明以后莆田民间的神庙,实际上同时具有祭社与祭厉的功能,因而也就完全替代了“里社坛”和“乡厉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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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59994 明初的里社附属于里甲组织,受到了地方行政体制的制约,总数可能相当有限。由于明代莆田的“里”与“甲”之间还有“图”一级单位,每图为一百户,相当于一般的“里”,可能当时每图各设一里社。根据弘治《兴化府志》的记载,明初莆田平原共有130图,因而最多可设130社。[68]明中叶以后,由于里甲组织趋于解体,里社祭祀组织也得到了相对独立的发展。在原有的里社中,逐渐分出了新社,而原来不设里社的地区,也开始自立为社。[69]嘉庆十八年(1813),城郊东阳乡绅陈弼赉在《重建濠浦里社记》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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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59996 《礼·祭法》:王为群姓立社,曰“大社”;诸侯为百姓立社,曰“国社”;大夫以下成群立社,曰“置社”。置社,今里社也。……此我濠浦里社所由昉欤?考社之建置,咸谓自明嘉靖始。赉为童子时,闻故老论其轶事甚详,而知神之捍灾御患惠我乡人者,非一世之积。则谓当日之得请于朝而隆以徽号者,由中丞少淇公之力,理或然耳。说者又谓社之兴也,自少淇公归田后,卜地于淇之西,爰与西洙吴氏率徐桥、西施、沟西等境,捐地鸠金,佽工庀材,合众人之力以成。盖当时人心淳厚,强弱不形,以八家同井之风,成比户可封之俗。公欲比而同之,而一时同社诸君子亦靡然乐从。[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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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59998 由于濠浦里社始建于明嘉靖年间(1522—1566),缺乏合法性依据,因而陈弼赉试图对此作出合理解释,从《礼记·祭法》论及乃祖“请于朝而隆以徽号”。其实,这种自立新社之举,在明代后期已是普遍现象,并不需要有特殊理由。当地另有“西漳濠浦社”,也是明代后期创立的,其前身原是古庙,自万历年间(1573—1619)重修后始号称为社。[71]不仅如此,在莆田城内也有“濠浦社”,据说是由清代迁居城内的陈氏族人创立的。嘉庆二十二年(1817)刊行的《莆田浮山东阳陈氏族谱》规定:“福首,每年元宵社事,须到城东阳收领社金,以存祖社之意。”[72]这里的所谓“祖社”,自然是相对于城内的“分社”而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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