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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纲领,大体上定下了《民报》在这场大论战中的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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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在这以前,《民报》对改良派“立宪”论的批判早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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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报》第一号上《民族的国民》中就认为,许多人所以接受立宪论是由于政治上的幼稚,而“种此祸者谁乎?吾不能不痛恨康有为、梁启超之妖言惑众也”。同期所载胡汉民的一篇演说,也指名痛斥康有为、梁启超“没有宗旨,唯利是视”,“支离反复,自生矛盾”。并且说道:“康、梁的罪恶真是上通于天,说起来要令人发指眦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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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报》第二号上,寄生在《论支那立宪必先革命》一文中指出:“方今不欲革命而主立宪论者”的论点有二:“曰怵杀人流血之惨也。曰俱列强之干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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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报》对改良派“立宪”论展开的批判,可以说是吹响了那场大论战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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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6年初,梁启超在《新民丛报》上先后发表《开明专制论》和《申论种族革命与政治革命之得失》两篇长文,并把两文合刊为《中国存亡之大问题》的小册子,展开全面的反驳。这样,革命派和改良派双方都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一场大论战已经箭在弦上,无法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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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这两篇长文中的中心论点,扼要地说,就是认为中国国民程度太低,还不具备共和国民的资格。因此,必须强调“秩序”的问题,一切只能有“秩序”地进行。如果发生革命,就会破坏秩序,导致内乱。其最后结局,要是在过去的中国或其他国家,仍会导致专制;而在今天的中国,必然会招致列强的瓜分,而中国将会因之灭亡。他特别痛恨《民报》提出的土地国有说,认为这必将造成下层群众蜂起,天下大乱,而使中国陷入“亿劫不可复”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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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认为:中国国民由于长期处在专制政体的卵翼下,既没有自治的习惯,又不懂得团体的公益,只知各营其私。这样的公民,连立刻实行立宪的资格还不具备,更谈不上做共和国民。他在稍后答复《民报》的驳论时仍明确地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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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论文最主要之点曰:今日之中国万不能行共和立宪制。而所以下此断语者,曰:未有共和国民之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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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国民程度还那么低,梁启超就提出:要是立刻实行共和,势必无法形成统一的国民公意,出现的会是一部分人与另一部分人之间的利害的对立,结果将冲突不已,无法收拾。“昨日犹专制,而今日已共和,如两船相接触,而绝无一楔子以介于其间,则其冲突之程度必极猛烈,显然易见。”结论是:“革命绝非能得共和,而反以得专制。”如果用革命的方式实现共和立宪,最后只能由新的篡夺者出来,建立起新朝的专制制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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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从中国历史发展规律中得出结论:一旦原有秩序被打破,通常出现的就是群雄并立的局面,各不相下,战乱不休。那时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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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盗满山,磨牙吮血,举国中无一人能聊其生。若无外国乘之,则俟数年或十数年后,有刘邦、朱元璋起,复于君主专制;若有外国,则不俟恺撒、拿破仑、刘邦、朱元璋之兴,已入而宰割之矣,于是乎其国遂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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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指出,以中国目前所处的国际环境来看,更大的可能是后者。他认为,“吾以为今后之中国,不容有三年以上之战乱。有之则国必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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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特别痛恨《民报》提出的“土地国有”主张。他在《开明专制论》一文中以十分激烈的言辞写道:《民报》的这种主张,是“利用此以博一般下等社会之同情,冀赌徒、光棍、大盗、小偷、乞丐、流氓、狱囚之悉为我用,惧赤眉、黄巾之不滋蔓而复从而煽之,其必无成而徒荼毒一方,固无论也”。他赌咒发誓地写道:“故虽以匕首揕吾胸,吾犹必大声疾呼曰:敢有言以社会革命(即土地国有制)与他种革命同时并行者,其人即黄帝之逆子,中国之罪人也,虽与四万万人共诛之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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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在《申论种族革命与政治革命之得失》中对《民报》作了猛烈的攻击以后,他所正面拿出的主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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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民程度这样低的情况下,不但共和立宪谈不上,就连君主立宪也没有条件立刻实行。“吾之言立宪,则以立宪为究竟目的,而此目的之达,期诸十年、二十年以后。”目前只能先实行开明专制,然后“由开明专制以移于立宪”。这才是“拾级而升,又不至助长此冲突”的最佳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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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认为:着手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请愿立宪。梁启超把它称作“真可谓唯一正当之手段,唯一正当之武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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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还规定:向政府要求立宪必须做到:“其提出之条件必须为彼所能行,若为彼所必不可行,则是宣战而非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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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在文中还屡屡以挑战的口吻,咄咄逼人地写道:“夫吾之此论,虽至今日而大畅厥旨,然前此固已略言之,屡见于《新民丛报》中。论者宜未必熟视无睹,而竟不一及,何也?”“以上所驳,吾欲求著者之答辩,若不能答辩,则请取消前说可也。”面对梁启超的挑衅,《民报》就不能不正面作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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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民报》在发布《<民报>与《新民丛报》辩驳之纲领》后,紧接着就连续发表《驳<新民丛报>最近之非革命论》、《再驳<新民丛报>之政治革命论》、《就论理学驳<新民丛报>之论革命》、《斥<新民丛报>之谬妄》、《驳革命可以召瓜分说》、《驳革命可以生内乱说》、《论社会革命当与政治革命并行》、《告非难民生主义者》等一系列文章,全面展开了同梁启超《新民丛报》的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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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还击梁启超的责难,《民报》在论战中就梁启超所提出的几个问题针锋相对地一一加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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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国的国民是否具备共和国民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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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能不能按照梁启超的设计,以请愿立宪来实现改革?那样做的实际后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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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在目前情况下实行革命,是否会导致内乱和瓜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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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在实行政治革命的同时,有没有必要实行社会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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