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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他觉得李成梁久攻不下,自己如果能劝降了阿台,就是奇功一件,可以为大明王朝的治安做更大贡献,他自告奋勇,携儿子塔克世入古勒寨劝降阿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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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引路来攻打古勒寨的是建州女真苏克素护河部图伦城的城主尼堪外兰,他早就看阿台和觉昌安等人不顺眼了,眼见李成梁攻了两日没有成效,就跑到古勒寨下,抬高嗓门喊话:“天朝大兵临城,岂有释汝班师之理!汝等不如杀阿台归顺。李成梁将军有令,凡杀阿台来降者,就是本城城主。”(《清太祖武皇帝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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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赏之下,城里被围攻得快要疯了的人信以为真,涌入阿台的住宅,将之杀死剁碎,打开寨门,投降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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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勒寨已经降顺,李成梁却不解气,下令“诱城内人出,不分男妇老幼尽屠之”(《清太祖武皇帝实录》),一时间,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共斩首二千三百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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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建州女真王杲部被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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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场战功,多年不上朝的万历出来了,告捷郊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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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李成梁似乎忘了,自己的忠实线人觉昌安和塔克世也在城内,因为这场不分青红皂白的屠杀,他们已命丧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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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努尔哈赤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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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捶胸顿足,悲痛欲绝,抄起家伙直奔明军大营,诘问明朝边吏道:“祖、父无罪,何故杀之?”(《清太祖武皇帝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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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梁遣使谢过,解释说:“汝祖、父实是误杀。”(《清太祖武皇帝实录》)作为赔偿,赐给他“敕书三十道,马三十匹”,另外还有一份建州左卫都指挥使的委任状。一来是自己的实力太逊,二来赔偿的东西太诱人,在严峻的现实和利益的诱惑下,努尔哈赤选择了忍让,但,他和大明王朝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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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赔偿的东西诱人,是因为是敕书是个好东西,女真部落之间为了争夺一道敕书,往往会拼得尸横遍野,流血漂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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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了敕书,便有了到大明京城朝贡的资格。说是朝贡,其实是到明廷来捞金揽银。所以说,敕书不仅是地位和身份的象征,更是财富的体现。当年的王杲就靠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几道敕书把自己的蛋糕做大,很快就成了雄霸一方的霸主。现在,努尔哈赤手里凭空得了三十道,那还不乐疯了?!何况,敕书之外,他还得到了一份建州左卫都指挥使的委任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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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折上的晚明 四、努尔哈赤的“七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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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巡抚使王雅量疏:“夫奴酋治容之人,何求不得,而斤斤一三十五岁之老女?且夷俗何所不为,而未嫁之老女有何体面?所系不过留其不了之局,以兴问罪之名,乘间窃发,基图渐大,渐可蚕食,此奴之本志也!”(《明神宗实录》内阁文库本,第四十三卷,万历四十三年八月壬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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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发表了他自以为“理直气壮”的“七大恨”后,山东巡抚使王雅量如是评价其真实用意,不过是为实现个人野心而借题发挥的种种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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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有了这三十道敕书和这份建州左卫都指挥使的委任状,努尔哈赤很快崛起,他以十三副铠甲、部众三十人起兵,四下杀伐,逐渐吞并了其他建州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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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的是,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九月,努尔哈赤在古勒山(今辽宁新宾县上夹乡古楼村西北)一带大败“九部联军”(“九部联军”是指由海西女真的叶赫、哈达、乌拉、辉发四部及蒙古科尔沁、锡伯、卦勒察三部,以及长白山珠舍里、讷殷二部联合起来的九部军队),明朝为嘉奖努尔哈赤稳定边疆有功,竟封他为“龙虎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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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努尔哈赤的野心更大了,他的下一步,是吞并女真其他各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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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女真共有三大部:建州女真、海西女真、野人女真(东海女真)。建州女真生活在牡丹江、绥芬河流域和长白山北部一带,分为建州五部(哲陈部、浑河部、苏克素护河部、董鄂部、完颜部)和长白山三部(珠舍里、讷殷、鸭绿 江)。海西女真东连建州,西邻蒙古,南到辽宁开原,北至松花江一带,分为扈伦四部(哈达部、叶赫部、乌拉部、辉发部)。野人女真(东海女真)在黑龙江、乌苏里江和库页岛一带,属于边远贫困地区,分为窝集、瓦尔喀、库尔哈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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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为了吞并上述女真,前后用了整整三十六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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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辽东总兵李成梁被弹劾下课,辽东无可胜任之人,“十年之间更易八帅,边备益弛”。而且自从万历二十年(1592年)抗倭援朝战争爆发,辽东大军的主力一拨接一拨发往朝鲜战场,断断续续地打了差不多七年仗,明朝政府实在没有太多精力理会努尔哈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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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努尔哈赤对大明还是表现得相当忠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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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他得到了龙虎将军的封号,二话不说,马上率部入京朝贡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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