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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月二十四日,入内供奉官毛昌达从山陵现场回来,将情况一一上奏。刘皇后意识到这是个敲打丁谓的绝佳机会,立即派人去诘问他。丁谓不得已,只好答应派出调查组,去陵地进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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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朝廷的议论已经开始给雷允恭上纲上线,丁谓插手这件事越来越困难。三天后,刘太后派入内供奉官罗崇勋赶赴巩县,就地逮捕雷允恭,审查他的罪状。几乎同时,由吕夷简与鲁道宗等人组成的调查小组出发,调查小组的负责人是王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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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谓本来认为,调查小组是去调查陵墓是否可在原址上开挖的,可令他吃惊的是,调查小组出发没多久,刘太后就下令开始在原址上复工。由此可见,调查小组的使命显然不是这件事。那么调查小组去巩县干什么呢?丁谓为此大感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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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王曾他们回来了,带回的消息让丁谓脊背直冒冷汗。雷允恭已被逮捕,经审讯,犯有擅自移动皇堂、盗窃金珠银帛等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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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谓开始害怕王曾,主动与他亲近。可是,王曾为了除掉他,已经默默忍耐了多年,岂能因为几句甜言蜜语而放弃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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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王曾对丁谓说:“我王曾没有儿子,想把弟弟的儿子过继过来,明天退朝时,我想留下向太后说道说道这件事。”丁谓没有怀疑,爽快地予以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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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王曾单独与刘太后对话之时,他没有说自己的私事,而是大谈丁谓如何与雷允恭勾结,欺上瞒下,并指控他包藏祸心,有意让雷允恭把皇堂迁移到险恶之处,实属罪大恶极。因为按照风水书上的说法,葬地受水,尸骨埋下就会被冲散,为大凶之事。刘太后听后大为吃惊,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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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曾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痛恨丁谓诬陷寇准、李迪等人,所以也有意让他尝尝被人诬陷的滋味。同时王曾有意与冯拯等人亲近,以解除他们对自己的戒心,最大限度地孤立丁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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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谓慢慢听说了王曾控告自己之事,他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天退朝后,他留下来极力为自己辩解,请求太后调查事实真相。可是他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也听不到帘后的动静,正疑惑间,内侍官突然卷起帘子,说:“相公在跟谁说话啊?太后起驾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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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谓愕然,不知所措,拿笏板敲着自己的脑袋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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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丁谓并没有绝望,他认为只要自己的前盟友们出手相助,自己定能转危为安。到那时他将反过手来,让王曾尝尝他老丁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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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等得花儿都谢了,也迟迟不见冯拯、曹利用与钱惟演等人出手。丁谓真的急了。恰巧,朝廷召集辅政大臣到资善堂宴饮开会,丁谓故意说自己不敢参加,请求前盟友们为自己说话。令他悲哀的是,尽管他苦苦央求,那些人却紧闭嘴巴,谁也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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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惟演心软,他见丁谓可怜,忙说:“我当尽力而为,你不会有大麻烦!”冯拯拿眼狠狠盯着钱惟演,钱惟演紧张,闭嘴不敢言语。丁谓的心拔凉拔凉的,他明白自己要被朋友们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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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算丁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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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后听说冯拯、曹利用等人都与丁谓划清了界限,她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清算丁谓的时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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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朝廷在承明殿召开御前会议。刘太后对冯拯等说:“丁谓身为宰相,却与雷允恭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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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出雷允恭在宫中作坊给丁谓制作的金质酒具,及雷允恭请求丁谓让他掌管皇城司与三司衙门的书信,作为例证给大家看。接着说:“丁谓以前与雷允恭奏事,每次都说已与你们商量妥当,现在我才知道被他们骗了。况且,他们营造先帝的陵墓,却擅自迁改位置,差点误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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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拯等人揭露说:“自从先帝登仙以来,政事都由丁谓与雷允恭共同商量,他们声称在宫中得旨,臣等难分真假。幸赖您圣智神明,察觉到他们的奸计,这是宗庙社稷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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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皇后最恨遭人愚弄,本对王曾的话还有所怀疑,现在得到了冯拯等人的证实,顿时怒气冲天,声言要诛杀丁谓。冯拯虽然想踢开丁谓,但不想对这个前盟友见死不救,他出班说:“丁谓固然有罪,但皇上新近即位,马上诛杀大臣,会引起社会的不安。再说,丁谓难道谋反了吗?他不过在上奏山陵的事情上失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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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后对冯拯、曹利用等人仍有所顾忌,她冷静下来,答应不再追究丁谓的死罪,要求辅臣们迅速商量惩罚丁谓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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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中正感到自己该为朋友做点什么,他为丁谓辩护说,丁谓是先帝的托孤重臣,即使有罪,也应按照法律中的议功条例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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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曾大怒,驳斥说:“丁谓由于不忠,得罪宗庙,还有什么功可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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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议定先将丁谓罢去相职,贬官为太子少保、分司西京。实际上等于让他在家等候司法处理。任中正因为替丁谓求情,免去副相职务,贬到郓州任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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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程序,罢免宰相需要正式下诏书,但是,当时从太后到辅臣们都想尽快执行,所以只是由中书门下匆匆出了个文告,张贴在朝堂上,就算晓谕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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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份,朝廷给王曾加官中书侍郎、平章事,任命调查组的另外两名成员吕夷简与鲁道宗同为参知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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