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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019 自申屠嘉死之后,景帝时开封侯陶青、桃侯刘舍为丞相。及今上时,柏至侯许昌、平棘侯薛泽、武强侯庄青翟、高陵侯赵周等为丞相。皆以列侯继嗣,娖娖廉谨,为丞相备员而已,无所能发明功名有著于当世者。[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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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021 这是一类“备员而已”,另外一类丞相在《万石张叔列传》中,比如卫绾(汉景帝、武帝时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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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023 五岁,代桃侯舍为丞相,朝奏事如职所奏。然自初官以至丞相,终无可言。天子以为敦厚,可相少主,尊宠之,赏赐甚多。[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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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025 比如石庆(汉武帝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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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027 公家用少,桑弘羊等致利,王温舒之属峻法,兒宽等推文学至九卿,更进用事,事不关决于丞相,丞相醇谨而已。在位九岁,无能有所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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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029 庆文深审谨,然无他大略,为百姓言。[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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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031 综上所述,自汉兴以来到汉武帝时代,除了萧何、曹参、陈平三位达成了陈平所举的“宰相之任”,之后的历任丞相,由质朴少文的军吏到备位不言的“老实人”,其实是丞相权威逐步下降的过程,而非汉武帝时代突然跌落。正是由于汉文帝、汉景帝对于丞相职权的事实架空,才让丞相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变成了“泥胎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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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033 汉武帝时代,只是由于天下多事,原本低速运转时看不出毛病的官僚机器突然间加码就暴露出一系列问题,为了解决问题,汉武帝才叠床架屋地对秦朝遗留下来的官僚机器进行重整。整个过程中,抛弃了很多东西,又增加了不少东西,而其本质,只是对汉文帝、汉景帝时代早已发生的变化进行制度化的确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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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035 如果再向深层次挖掘,则是惠帝、吕后、文帝、景帝四代间,逐步消减国家政治体制中的专业性元素的漫长进程。到了汉武帝时代,国家机器中的宗教、伦理成分逐步确认,“春秋决狱”之类的伦理信条越发侵蚀专业化咬合的律令文牍统治系统,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去专业化”“去职业化”。不但相权废置,国家机器也跟着一起瓦解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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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037 不过,必须指出的是,相权及其所代表的“秦制国家”的衰弱,对于社会经济发育而言,固然是好事,对于深受律条、惯例捆绑的帝王来说,一样不是坏事,恰恰意味着他们可以恣意地“兴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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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042 汉瓦:西汉王朝洪业启示录 [:1706999522]
1707010043 汉瓦:西汉王朝洪业启示录 第六节 七国之乱只是一次“受害者联盟”的集体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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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045 在历史课本里,“七国之乱”是一个重要的名词解释,汉高祖刘邦恢复“封建”的举动,在同姓操戈的兵火中被砸得粉碎,统一和中央集权,再一次显示了它无与伦比的优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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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047 这个结果,也为积极主张“削藩”的晁错树立了悲剧英雄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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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049 然而,在《史记》中,晁错除了和“死对头”袁盎名列“列传第四十一”,还在《酷吏列传》里露了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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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051 孝景时,晁错以刻深颇用术辅其资,而七国之乱,发怒于错,错卒以被戮。[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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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053 原来司马迁这个汉朝人,对晁错的评价是“酷吏”,还是七国之乱的“元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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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055 过往常说,晁错是“悲剧英雄”,是“背锅英雄”,其实都有一个历史必然的预设,就是无论有没有晁错,七国之乱都无法避免,因为分裂势力永远都是要抗拒统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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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057 但是,我们往往忽略了一个“傻”问题,那就是:“七国之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更具体地说,叛乱的诸侯王们真的认为自己能够通过一场军事行动推翻汉景帝的宝座?答案是:他们从未有此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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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059 七国之乱的领头人,就是吴王刘濞,按照窦太后的话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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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061 吴王,老人也,宜为宗室顺善。今乃首率七国,纷乱天下,奈何续其后![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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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063 那么,这位62岁高龄的七国祸首,给举事的诸侯王们画了怎样的蓝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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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065 吴王刘濞的使者这样告诉胶西王刘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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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067 大王诚幸而许之一言,则吴王率楚王略函谷关,守荥阳敖仓之粟,距汉兵。治次舍,须大王。[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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