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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1276 那么,至少说明,一直到汉武帝后(敦煌汉简最早纪年为汉武帝天汉三年),“卿级”军功爵可附丽“食邑”的制度并没有被废除,只是奖励往往搭配上了“赐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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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1278 “青海大通上孙家寨汉简”的简文规定则具体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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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1280 (1)军吏六百(石)以上,兵车御右及把摩(麾)干(竿)、鼓正(钲)钺者,拜爵赐论,爵比士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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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1282 (2)各二级,爵毋过左庶长。斩首捕虏,拜爵各一级。车□□□□□斩捕首虏二级,拜爵各一级;斩捕五级,拜爵各二级;斩捕八级,拜爵各三级;不满数,赐钱级千。斩首捕虏,毋过人三级,拜爵皆毋过五大夫,必颇有主以验不从法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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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1284 (3)二级当一级;以为五大夫者,三级当一级。首虏不满数者,藉须复战。军罢而不满数,赐钱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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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1286 (4)虏什二人以上,拜爵各一级;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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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1288 (5)二千级,若校尉四百级以上,及吏官属不得战者,拜爵各一级,爵毋过五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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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1290 (6)捕虏拜爵满五大夫,欲先罢者,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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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1292 (7)毋过人五级,爵皆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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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1294 (8)可击之,能斩捕君长有邑人者,及比二千石以上,赐爵各四级;其毋邑人,及吏皆千石以下至六百石,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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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1296 (9)从军,斩首捕虏,爵禅(单)行,至右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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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1298 (10)其士吏以上拜爵者,皆禅(单)行,得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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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1300 (11)斩首捕虏者,勿赐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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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1302 (12)约者,军吏赐爵三级,也(他)吏卒赐此不能得者,赐其令爵三级,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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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1304 (13)长以上食邑二百户,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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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1306 (14)凡为公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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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1308 (15)城战斩首捕虏,毋过……[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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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1310 这里的引用,除了朱绍侯先生文章中引用的13条,又增补了几条,都和军功爵有关,而且是西汉后期,约为宣帝、成帝时代的军事律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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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1312 其中明确地展示了,汉代后期的军功授爵制度实操中,并不像很多人根据《商君书》和《韩非子》记载想象的,一颗脑袋相当于一级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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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1314 恰恰相反,砍脑袋的人与被砍脑袋的人的身份,决定了爵位的赐予,比如校尉部斩首四百级以上者,属吏没能参战者同样拜爵一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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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1316 最重要的是,在(2)中,明确规定了“斩首功”的标准,即斩首2个升爵1级,5个升爵2级,8个升级3级,在军队罢归解散之前,这个数字可以累计,如果实在凑不够升爵的脑袋,就每个脑袋赐钱1000钱。但是,个人斩首升爵总共不能超3级,更不能超过“五大夫”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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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1318 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8),脑袋的价值并不以军队中的身份而定,而是以社会身份而定,所谓“君长有邑人者,及比二千石以上”一个脑袋顶4级爵位,所谓的“毋邑人,及吏皆千石以下至六百石”,前者是“有土有民”的“君长”,也就是“封建”的列侯和关内侯,同等待遇的官职在比二千石以上的现任官吏;后者则是没有封邑的“君长”,那范围就大了,“食邑”“食租税”的有爵位的贵族,与六百石以上、千石以下的现任官同等待遇,基本上就是卿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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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1320 按照《二年律令·赐律》的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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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1322 赐不为吏及宦皇帝者,关内侯以上比二千石,卿比千石,五大夫比八百石,公乘比六百石,公大夫、官大夫比五百石,大夫比三百石,不更比有秩,簪袅比斗食,上造、公士比佐史。毋爵者,饭一斗、肉五斤、酒大半斗、酱少半升。司寇、徒隶,饭一斗、肉三斤、酒少半斗、酱廿分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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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1324 吏官卑而爵高,以宦皇帝者爵比赐之。[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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