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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不更以下更宿门。[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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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涉及看大门的值夜班的安排,在同律中,邑门的开闭值守,明确写为“募民”,也就是不属于徭使,并不影响上述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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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在汉惠帝、吕后时代,需要承担一般意义上的“徭”的爵位,要比秦的规定高好几级,蔓延到了秦制中的“贵族阶层”起步门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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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现象出现的原因,包含诸多因素,但最重要的是,秦律体系之中,“徭使”的对象,以隶臣妾、居赀等各式刑徒、债务奴为优先,而汉律体系之中,“徒”固然继续存在,却远不如秦律之中多见,“徭使”任务的平民化势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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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在“徭使”对象的规范中,汉初军功爵相对秦的军功爵有明显“贬值”,贵族不“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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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秦朝和西汉开国时的法定“食邑者”,比如“公大夫”的“后子”,父亲如果死去,在秦制下,肯定还是“公大夫”,哪怕在汉朝其父因公殉职,依旧是“公大夫”爵,可在其父未死的情况下,他本人还要服“载粟”之徭。这个活,在秦朝可是明令由隶臣妾、居赀、鬼薪白粲、城旦舂优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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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时代变了,秦末的战乱让人口大量流失,人力资源甚至比土地更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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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书·惠帝纪》中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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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年十五以上至三十不嫁,五算。[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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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诏令,应劭的注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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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语越王勾践令国中女子年十七不嫁者父母有罪,欲人民繁息也。汉律人出一算,算百二十钱,唯贾人与奴婢倍算。今使五算,罪谪之也。[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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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拙作《秦砖》中曾有考证,汉初没有每人每算120钱的定额[95],所以应劭此处所言的汉律,应该也是他所见到的东汉时代保留下来的汉律,商人和奴婢加倍收算钱,但是,女子15岁不嫁就惩罚性地收取5倍算钱,这个却肯定是汉初的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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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二年律令·户律》中说女子12岁算成年,西汉初年为了增加人口也算是拼了,12岁的女孩就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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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结婚再早,孩子成年也需要十几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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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高帝五年诏”颁布后,60万“大夫”爵的合法待遇是3亿亩土地,也就需要300万户5口之家来耕作,也就是1500万人,可全天下总共才1500万~1800万人口,怎么可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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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想施行奴隶劳动,按照上文中的比价,西汉初年,南郡的一个成年女婢价格相当于91.42石米,即61亩田地一年的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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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缺少浮财蓄积的军功授爵阶层而言,哪怕是2000户的关内侯刘敬,一年的全部收入也只够买25个女奴,5口之家耕作百亩,就算把女人当男人用,25个奴婢也只够耕种500亩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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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高帝五年诏”自其颁布之日起,就是一纸空文,根本就不可能落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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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二年律令》的爵位待遇“跃升层”落在“公大夫”到“公乘”之间,等于是比“汉高帝五年诏”中说的“高爵”标准又提了一级,反倒可以让我们反推此政策施行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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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政策施行的时间,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汉高帝五年的“大夫”爵,在汉惠帝五年升为“公乘”后,相当于60万汉军老兵都跃升到了“公乘”之后,所订立的新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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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汉高帝十二年三月,刘邦仍旧在强调“其有功者上致之王,次为列侯,下乃食邑”。“高爵食邑”制度应该并未由他否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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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儿子登基,反而“赐民爵一级”,是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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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可能,《二年律令》里关于“授田”排队的规定,很明显仍存在“授田”不得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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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汉惠帝改变了解决问题的思路,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汉高帝十二年五月之后的汉惠帝元年十二月,也就是相隔7个月后,又一次“赐民爵一级”,这回连理由都很难找了,毕竟不过年也不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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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规模的“大夫”爵,此时升到了“公大夫”爵,而原本的“大夫爵级”中的“高爵”,公大夫、公乘、五大夫,已经全部堆在了“五大夫”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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