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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又有西方所提供的一整套现代法律体系和现代经济与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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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因为地处西方与大清的贸易通道,这里还有充足的货币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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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随着大量廉价的中国劳工的到来,于是就发展起一种畸形繁荣的殖民地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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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意思的是,宗族结构这时也开始参与塑造了一系列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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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参与塑造了东亚地区现代国际金融秩序。华人劳工们在南洋挣了钱,之后想回报乡里,就想把钱寄回老家,这就需要有相对比较可靠的汇款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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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靠的汇款通道从南洋到大陆的有两个重要节点,分别是新加坡和香港,而这些汇款在通道上又可以转化为重要的金融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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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华人劳工回报乡里的愿望,反过来促成了这两个重要的现代金融中心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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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族关系,限制了南洋华人的政治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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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华人在南洋的政治地位,却因为宗族结构而受到了限制。 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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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宗族可以帮助华人到海外去贸易,获得信用体系,但是华人对宗族的依赖,也局限了华人对秩序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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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所能想象的秩序,都是以宗族为基础的,这就一定会压缩其政治视野,对于宗族之外的事情的不会太关注,宗族和宗族彼此之间也难以产生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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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更要命的是,在那个时候还有一个问题,那时候的人认为大清就是世界,他不知道在大清之外,还有别的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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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举一个例子,陈独秀在辛丑条约之后说,我到了那会儿才知道,大清只是全世界的国家之一,在大清之外还有别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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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南洋华人都这么想,那他们对所处的新的国家,不会有认同。你的认同一定是区域认同,就像今天咱们不会对地球人有认同,只会有中国人、美国人、法国人,这种国家性的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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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欠缺彼此认同这个意义上,甚至可以说,在20世纪以前,根本就无所谓南洋华人,只有南洋福清人、南洋潮州人、南洋厦门人、南洋客家人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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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海外中国人不抱团,是对中国人作为整体来说;在作为同乡的意义上,他们是相当抱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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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乡抱团会带来很强的小群体凝聚力,以这些为基础,发展起强大的华人帮会组织,在南洋和美洲等地最著名的就是洪门三合会了,其他的青帮、哥老会什么的,则是在大陆的口岸地区势力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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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帮会组织让华人在近代早期的南洋地区一度颇有势力,比如马来亚的土著经常内战,华人武装在旁边一站,两边都能吓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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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的组织力、战斗力都很强。但是会带来一个问题,帮会组织越成功,就越会让人只认同自己的小群体,无法产生超越于血缘关系和同乡关系之外的政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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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人算不如天算,认同这件事不是你自己说了算,还得看南洋的别人怎么办。别人就是:土著和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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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著居民和白人殖民者给南洋华人的压力,最终在南洋华人身上开始逼问出一种政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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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土著居民来说,华人劳工直接抢占了他们的工作机会,因为晚清因为人口过度膨胀,中国经济出现了经济“内卷化”的问题,华人劳工极度便宜,能接受极低的工作标准,土著都接受不了,于是土著的工作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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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白人殖民者来说,华人帮会打打杀杀是潜在的秩序扰乱者,也影响税收,白人也想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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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无论是土著还是白人殖民者,都产生了很强的排华欲望,而且他们在排华的时候不会区分什么福清人、潮州人、客家人之类的,在他们看来这都是笼统的中国人。所以他们是对地方性群体不做区分的,笼统地排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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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共同的屈辱,终于让来自不同地区的海外华人浮现出某种共同的身份感,一种民族主义情绪渐渐开始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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