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7176153
1707176154
汉三年秋,项羽击汉,拔荥阳,汉兵遁保巩、洛。楚人闻淮阴侯破赵,彭越数反梁地,则分兵救之。淮阴方东击齐,汉王数困荥阳、成皋,计欲捐成皋以东,屯巩、洛以拒楚。郦生因曰:“臣闻知天之天者,王事可成;不知天之天者,王事不可成。王者以民人为天,而民人以食为天。夫敖仓,天下转输久矣,臣闻其下乃有藏粟甚多,楚人拔荥阳,不坚守敖仓,乃引而东,令适卒分守成皋,此乃天所以资汉也。方今楚易取而汉反却,自夺其便,臣窃以为过矣。且两雄不俱立,楚汉久相持不决,百姓骚动,海内摇荡,农夫释耒,工女下机,天下之心未有所定也。愿足下急复进兵,收取荥阳,据敖仓之粟,塞成皋之险,杜大行之道,距蜚狐之口,守白马之津,以示诸侯效实形制之势,则天下知所归矣。方今燕、赵已定,唯齐未下。今田广据千里之齐,田间将二十万之众,军于历城,诸田宗强,负海阻河济,南近楚,人多变诈,足下虽遣数十万师,未可以岁月破也。臣请得奉明诏说齐王,使为汉而称东籓。”上曰:“善。”
1707176155
1707176156
乃从其画,复守敖仓,而使郦生说齐王曰:“王知天下之所归乎?”王曰:“不知也。”曰:“王知天下之所归,则齐国可得而有也;若不知天下之所归,即齐国未可得保也。”齐王曰:“天下何所归?”曰:“归汉。”曰:“先生何以言之?”曰:“汉王与项王戮力西面击秦,约先入咸阳者王之。汉王先入咸阳,项王负约不与而王之汉中。项王迁杀义帝,汉王闻之,起蜀汉之兵击三秦,出关而责义帝之处,收天下之兵,立诸侯之后。降城即以侯其将,得赂即以分其士,与天下同其利,豪英贤才皆乐为之用。诸侯之兵四面而至,蜀汉之粟方船而下。项王有倍约之名,杀义帝之负;于人之功无所记,于人之罪无所忘;战胜而不得其赏,拔城而不得其封;非项氏莫得用事;为人刻印,刓而不能授;攻城得赂,积而不能赏:天下畔之,贤才怨之,而莫为之用。故天下之士归于汉王,可坐而策也。夫汉王发蜀汉,定三秦;涉西河之外,援上党之兵;下井陉,诛成安君;破北魏,举三十二城:此蚩尤之兵也,非人之力也,天之福也。今已据敖仓之粟,塞成皋之险,守白马之津,杜大行之阪,距蜚狐之口,天下后服者先亡矣。王疾先下汉王,齐国社稷可得而保也;不下汉王,危亡可立而待也。”田广以为然,乃听郦生,罢历下兵守战备,与郦生日纵酒。
1707176157
1707176158
淮阴侯闻郦生伏轼下齐七十余城,乃夜度兵平原袭齐。齐王田广闻汉兵至,以为郦生卖己,乃曰:“汝能止汉军,我活汝;不然,我将烹汝!”郦生曰:“举大事不细谨,盛德不辞让。而公不为若更言!”齐王遂烹郦生,引兵东走。
1707176159
1707176160
汉十二年,曲周侯郦商以丞相将兵击黥布有功。高祖举列侯功臣,思郦食其。郦食其子疥数将兵,功未当侯,上以其父故,封疥为高梁侯。后更食武遂,嗣三世。元狩元年中,武遂侯平坐诈诏衡山王取百斤金,当弃市,病死,国除也。
1707176161
1707176162
陆贾者,楚人也。以客从高祖定天下,名为有口辩士,居左右,常使诸侯。
1707176163
1707176164
及高祖时,中国初定,尉他平南越,因王之。高祖使陆贾赐尉他印为南越王。陆生至,尉他魋结箕倨见陆生。陆生因进说他曰:“足下中国人,亲戚昆弟坟在真定。今足下反天性,弃冠带,欲以区区之越与天子抗衡为敌国,祸且及身矣。且夫秦失其政,诸侯豪桀并起,唯汉王先入关,据咸阳。项羽倍约,自立为西楚霸王,诸侯皆属,可谓至强。然汉王起巴蜀,鞭笞天下,劫略诸侯,遂诛项羽灭之。五年之间,海内平定,此非人力,天之所建也。天子闻君王王南越,不助天下诛暴逆,将相欲移兵而诛王,天子怜百姓新劳苦,故且休之,遣臣授君王印,剖符通使。君王宜郊迎,北面称臣,乃欲以新造未集之越,屈强于此。汉诚闻之,掘烧王先人冢,夷灭宗族,使一偏将将十万众临越,则越杀王降汉,如反覆手耳。”
1707176165
1707176166
于是尉他乃蹶然起坐,谢陆生曰:“居蛮夷中久,殊失礼义。”因问陆生曰:“我孰与萧何、曹参、韩信贤?”陆生曰:“王似贤。”复曰:“我孰与皇帝贤?”陆生曰:“皇帝起丰沛,讨暴秦,诛强楚,为天下兴利除害,继五帝三王之业,统理中国。中国之人以亿计,地方万里,居天下之膏腴,人众车舆,万物殷富,政由一家,自天地剖泮未始有也。今王众不过数十万,皆蛮夷,崎岖山海间,譬若汉一郡,王何乃比于汉!”尉他大笑曰:“吾不起中国,故王此。使我居中国,何渠不若汉?”乃大说陆生,留与饮数月。曰:“越中无足与语,至生来,令我日闻所不闻。”赐陆生橐中装直千金,他送亦千金。陆生卒拜尉他为南越王,令称臣奉汉约。归报,高祖大悦,拜贾为太中大夫。
1707176167
1707176168
陆生时时前说称诗书。高帝骂之曰:“乃公居马上而得之,安事诗书!”陆生曰;“居马上得之,宁可以马上治之乎?且汤武逆取而以顺守之,文武并用,长久之术也。昔者吴王夫差、智伯极武而亡;秦任刑法不变,卒灭赵氏。乡使秦已并天下,行仁义,法先圣,陛下安得而有之?”高帝不怿而有惭色,乃谓陆生曰:“试为我著秦所以失天下,吾所以得之者何,及古成败之国。”陆生乃粗述存亡之征,凡著十二篇。每奏一篇,高帝未尝不称善,左右呼万岁,号其书曰“新语”。
1707176169
1707176170
孝惠帝时,吕太后用事,欲王诸吕,畏大臣有口者,陆生自度不能争之,乃病免家居。以好畤田地善,可以家焉。有五男,乃出所使越得橐中装卖千金,分其子,子二百金,令为生产。陆生常安车驷马,从歌舞鼓琴瑟侍者十人,宝剑直百金,谓其子曰:“与汝约:过汝,汝给吾人马酒食,极欲,十日而更。所死家,得宝剑车骑侍从者。一岁中往来过他客,率不过再三过,数见不鲜,无久慁公为也。”
1707176171
1707176172
吕太后时,王诸吕,诸吕擅权,欲劫少主,危刘氏。右丞相陈平患之,力不能争,恐祸及己,常燕居深念。陆生往请,直入坐,而陈丞相方深念,不时见陆生。陆生曰:“何念之深也?”陈平曰:“生揣我何念?”陆生曰:“足下位为上相,食三万户侯,可谓极富贵无欲矣。然有忧念,不过患诸吕、少主耳。”陈平曰:“然。为之奈何?”陆生曰:“天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将。将相和调,则士务附;士务附,天下虽有变,即权不分。为社稷计,在两君掌握耳。臣常欲谓太尉绛侯,绛侯与我戏,易吾言。君何不交欢太尉,深相结?”为陈平画吕氏数事。陈平用其计,乃以五百金为绛侯寿,厚具乐饮;太尉亦报如之。此两人深相结,则吕氏谋益衰。陈平乃以奴婢百人,车马五十乘,钱五百万,遗陆生为饮食费。陆生以此游汉廷公卿间,名声藉甚。
1707176173
1707176174
及诛诸吕,立孝文帝,陆生颇有力焉。孝文帝即位,欲使人之南越。陈丞相等乃言陆生为太中大夫,往使尉他,令尉他去黄屋称制,令比诸侯,皆如意旨。语在南越语中。陆生竟以寿终。
1707176175
1707176176
平原君朱建者,楚人也。故尝为淮南王黥布相,有罪去,后复事黥布。布欲反时,问平原君,平原君止之,布不听而听梁父侯,遂反。汉已诛布,闻平原君谏不与谋,得不诛。语在黥布语中。
1707176177
1707176178
平原君为人辩有口,刻廉刚直,家于长安。行不苟合,义不取容。辟阳侯行不正,得幸吕太后。时辟阳侯欲知平原君,平原君不肯见。及平原君母死,陆生素与平原君善,过之。平原君家贫,未有以发丧,方假贷服具,陆生令平原君发丧。陆生往见辟阳侯,贺曰:“平原君母死。”辟阳侯曰:“平原君母死,何乃贺我乎?”陆贾曰:“前日君侯欲知平原君,平原君义不知君,以其母故。今其母死,君诚厚送丧,则彼为君死矣。”辟阳侯乃奉百金往税。列侯贵人以辟阳侯故,往税凡五百金。
1707176179
1707176180
辟阳侯幸吕太后,人或毁辟阳侯于孝惠帝,孝惠帝大怒,下吏,欲诛之。吕太后惭,不可以言。大臣多害辟阳侯行,欲遂诛之。辟阳侯急,因使人欲见平原君。平原君辞曰:“狱急,不敢见君。”乃求见孝惠幸臣闳籍孺,说之曰:“君所以得幸帝,天下莫不闻。今辟阳侯幸太后而下吏,道路皆言君谗,欲杀之。今日辟阳侯诛,旦日太后含怒,亦诛君。何不肉袒为辟阳侯言于帝?帝听君出辟阳侯,太后大欢。两主共幸君,君贵富益倍矣。”于是闳籍孺大恐,从其计,言帝,果出辟阳侯。辟阳侯之囚,欲见平原君,平原君不见辟阳侯,辟阳侯以为倍己,大怒。及其成功出之,乃大惊。
1707176181
1707176182
吕太后崩,大臣诛诸吕,辟阳侯于诸吕至深,而卒不诛。计画所以全者,皆陆生、平原君之力也。
1707176183
1707176184
孝文帝时,淮南厉王杀辟阳侯,以诸吕故。文帝闻其客平原君为计策,使吏捕欲治。闻吏至门,平原君欲自杀。诸子及吏皆曰:“事未可知,何早自杀为?”平原君曰:“我死祸绝,不及而身矣。”遂自刭。孝文帝闻而惜之,曰:“吾无意杀之。”乃召其子,拜为中大夫。使匈奴,单于无礼,乃骂单于,遂死匈奴中。
1707176185
1707176186
初,沛公引兵过陈留,郦生踵军门上谒曰:“高阳贱民郦食其,窃闻沛公暴露,将兵助楚讨不义,敬劳从者,愿得望见,口画天下便事。”使者入通,沛公方洗,问使者曰:“何如人也?”使者对曰:“状貌类大儒,衣儒衣,冠侧注。”沛公曰:“为我谢之,言我方以天下为事,未暇见儒人也。”使者出谢曰:“沛公敬谢先生,方以天下为事,未暇见儒人也。”郦生瞋目案剑叱使者曰:“走!复入言沛公,吾高阳酒徒也,非儒人也。”使者惧而失谒,跪拾谒,还走,复入报曰:“客,天下壮士也,叱臣,臣恐,至失谒。曰‘走!复入言,而公高阳酒徒也’。”沛公遽雪足杖矛曰:“延客入!”
1707176187
1707176188
郦生入,揖沛公曰:“足下甚苦,暴衣露冠,将兵助楚讨不义,足不何不自喜也?臣愿以事见,而曰‘吾方以天下为事,未暇见儒人也’。夫足下欲兴天下之大事而成天下之大功,而以目皮相,恐失天下之能士。且吾度足下之智不如吾,勇又不如吾。若欲就天下而不相见,窃为足下失之。”沛公谢曰:“乡者闻先生之容,今见先生之意矣。”乃延而坐之,问所以取天下者。郦生曰:“夫足下欲成大功,不如止陈留。陈留者,天下之据冲也,兵之会地也,积粟数千万石,城守甚坚。臣素善其令,愿为足下说之。不听臣,臣请为足下杀之,而下陈留。足下将陈留之众,据陈留之城,而食其积粟,招天下之从兵;从兵已成,足下横行天下,莫能有害足下者矣。”沛公曰:“敬闻命矣。”
1707176189
1707176190
于是郦生乃夜见陈留令,说之曰:“夫秦为无道而天下畔之,今足下与天下从则可以成大功。今独为亡秦婴城而坚守,臣窃为足下危之。”陈留令曰:“秦法至重也,不可以妄言,妄言者无类,吾不可以应。先生所以教臣者,非臣之意也,愿勿复道。”郦生留宿卧,夜半时斩陈留令首,逾城而下报沛公。沛公引兵攻城,悬令首于长竿以示城上人,曰:“趣下,而令头已断矣!今后下者必先斩之!”于是陈留人见令已死,遂相率而下沛公。沛公舍陈留南城门上,因其库兵,食积粟,留出入三月,从兵以万数,遂入破秦。
1707176191
1707176192
太史公曰:世之传郦生书,多曰汉王已拔三秦,东击项籍而引军于巩洛之间,郦生被儒衣往说汉王。乃非也。自沛公未入关,与项羽别而至高阳,得郦生兄弟。余读陆生新语书十二篇,固当世之辩士。至平原君子与余善,是以得具论之。
1707176193
1707176194
郦食其是陈留高阳人,他十分喜爱读书,但家境清苦,穷困潦倒,连供自己穿衣吃饭的能力都没有,于是只当了一名看管里门的下贱小吏。虽然如此,县里的贤士和豪强却不敢随便使唤他,人们都称他为“狂生”。
1707176195
1707176196
等到陈胜、项梁等人反抗秦朝起义的时候,各路将领攻夺城池、抢掠土地,经过高阳的有几十人,但郦食其听说这些人都是一些爱斤斤计较、喜欢繁文缛节、刚愎自用、不能听人规劝的小人,他便深居简出,隐居起来,不去迎合这些人。后来,他听说沛公带兵攻城掠地来到陈留的郊外,沛公部下的一个骑士正好是郦食其邻居的儿子,沛公时常向他打听他家乡的贤能人士。一天,骑士回到家,郦食其看到他,便对他说道:“我听说沛公傲慢并且看不起人,但他有远大的谋略,这才是我想要追随的人,只是苦于没人替我引荐。你见到沛公,这样对他说,‘我的家乡有位郦先生,年纪有六十多岁,身高八尺,人们都称他为狂生,但是他自己说并不是狂生’。”骑士回答说:“沛公并不喜欢儒生,许多人头戴儒生的帽子来跟随他,他就马上把他们的帽子摘下来,并且往里边撒尿。在和人谈话的时候,甚至动不动就破口大骂。所以您最好不要以儒生的身份去见他。”郦食其说:“你只要照我教你的那样说就好。”骑士回去之后,就按郦生嘱咐的,将话不经意间告诉了沛公。
1707176197
1707176198
后来沛公来到高阳,便在旅舍住下,派人去召郦食其过来拜见。郦生来到旅舍后,先递进自己的名帖,沛公正坐在床边伸着两腿让两个女人给他洗脚,就叫郦生来晋见。郦生进去,只是作个长揖并没有俯身下拜,并且说:“您是想帮着秦国攻打诸侯呢,还是想带领诸侯消灭秦国?”沛公骂道:“你这个奴才相的书生!天下的人遭受秦朝的压迫已经很久了,所以诸侯们才陆续起兵抗击暴秦,你怎么能说帮助秦国攻打诸侯呢?”郦生说:“如果您下定决心聚合民众,召集义兵来消灭残暴的秦王朝,那就不应该用这种傲慢无礼的态度来接见长者。”于是沛公马上停止了洗脚,衣服穿戴整齐,把郦生请到了上宾的座位,并且向他表示歉意。郦生谈了六国合纵连横所用的计谋,沛公非常高兴,命人端上饭来,让郦生进餐,然后问道:“那您看今天我们的计划该如何制订呢?”郦生说道:“您把这些乌合之众、散乱之兵都聚集起来,总共也不足一万人,假如以此来直接和秦军对抗的话,那就是人们常说的送入虎口啊。陈留是天下的交通要道,交通发达,现在城里又贮存了很多的粮草。我和陈留的县令关系很好,请您派我到他那里去一次,让他向您来归降。他如果不听从的话,您再起兵攻城,我在城里又可以作为内应。”于是沛公就派郦生前往,自己带兵紧随其后,很快就夺取了陈留,沛公赐给郦食其广野君的称号。
1707176199
1707176200
郦生又举荐他的弟弟郦商,让他率领几千人跟随沛公到西南攻打城池。而郦生自己常常担任说客,以使臣的身份奔走于各个诸侯之间。
1707176201
1707176202
汉王三年的秋天,项羽攻打汉王,攻下了荥阳城,汉兵逃走去保卫巩、洛。过了不久,楚国人便听说淮阴侯韩信已经攻下了赵国,彭越又数次在梁地造反,就分出一部分兵前去营救。淮阴侯韩信正在东方攻打齐国,汉王又多次在荥阳、成皋被项羽围困,因此想放弃成皋以东的地盘;在巩、洛屯兵好与楚军对抗。郦生便为此事进言道:“我听说能知道天为什么为天的人,就可以成就大业;而不知道天为什么为天的人,统一大业就不能成。作为统一大业的君主,他把平民百姓视为天,而平民百姓又把粮食视为天。敖仓这个地方,天下往此地运输粮食已经有好长的时间了。我听说现在这个地方贮藏的粮食特别多。楚国人攻下了荥阳,但是却不坚守敖仓,而是带兵向东进军,只是让一些罪犯来守卫成皋,这是上天要把这些粮食送给汉军啊。现在楚军很容易被击败,而我们反而要退兵防守,把快要到手的利益给扔了出去,我私下里认为这样做是错的。更何况两个强有力的对手不能同时并存,楚汉两国的战争长久相持不分胜负,百姓骚动不安,全国混乱动荡,农夫放下农具停止耕地,织女走下织机不再编织,徘徊观望,天下百姓心里究竟投靠哪一方还没有决定下来。所以请您马上再次进军,收复荥阳,占据敖仓的粮食,占据成皋的险要地势,堵住太行交通要道,扼制蜚狐关口,把守住白马津渡,让诸侯们看看今天的实际情况,那么天下的人民也就知道心该归向哪一方了。如今燕国、赵国都已经攻打下来了,只有齐国还没有攻打下来,而田广占据着幅员辽阔的齐国,田间带领着二十万军队,屯兵在历城,田氏的各支宗族力量都很强大,他们背靠着大海,又凭借黄河、济水的隔断,南面靠进楚国,齐国人又多奸诈无常,您即使是派遣几十万部队,也不可能在一年或几个月的时间里把它攻打下来。我请求奉您的命令去游说齐王,让他归属汉并成为东方的附属国。”汉王回答说:“可以,就这样吧!”
[
上一页 ]
[ :1.707176153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