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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二月间,宣布全国大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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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里,有火红云气从东南升起,上齐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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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难将军陈钦说捉得俘虏,敌人侵犯边境的事都是孝单于咸的儿子角所干的。王莽发火了,在长安杀死了咸的儿子登,给在长安的各外族人士一个颜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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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马甄邯死了,宁始将军孔永担任大司马,侍中大赘侯辅担任宁始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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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每当外出,总要先搜查城里,称为“普遍搜查”。这个月,普遍搜查了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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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来到明堂,授予诸侯象征封国的茅土。下文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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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德行,继承了黄帝、虞舜的事业,成为各诸侯国的共主。想到要安定老百姓,在于建立诸侯,分州分国划定疆界,从而改良风俗。取法古代,这是原则,也是方法。根据《尧典》记载,有十二州,帝王直属领地以外分为五等地带。《诗经》记载有十五国,分布九州。《殷颂》有‘包括九州’的话。《书经·禹贡》记载的九州中没有并州和幽州,《周礼·司马》的记载却没有徐州和梁州。帝王先后更改,各有各的意义和作用。有的在于显示他的事业,有的在于扩大他的根基,这些意义很明显,他们所致力追求的都是一个目的。从前周文王、周武王先后承受天命,所以有东都、西都的建设。我承受天命,本来也像他们一样。应当把洛阳作为新朝的东都,把常安作为新朝的西都。两个都城和它们的外围地区连成一个整体,包括着一些公卿和任爵的封地。分州依照《禹贡》分为九州,封爵依照周朝的制度分为五等。诗侯的名额定为一千八百,附城的数目也像诸侯一样,以等待有功劳的人来接受这些爵位。各公爵的封地叫作一同,有居民一万户,土地纵横各一百里。侯爵伯爵的封地叫作一国,有居民五千户,土地纵横各七十里。子爵男爵的封地叫作一则,有居民二千五百户,土地纵横各五十里。附城最大的封地九成,有居民九百户,土地纵横各三十里。从九成以下,每降低一等减少两成,最后减少到一成为止。五个不同等级的附城的封地总面积,相当于一个子爵男爵的封地。现在已经接受茅土的,有公爵十四人,侯爵九十三人,伯爵二十一人,子爵一百七十一人,男爵四百九十七人,共七百九十六人。附城一千五百一十一人。九族的女儿受封任爵的,有八十三人。以及汉朝的孙女中山国承礼君、遵德君、修义君改称为任爵。还有十一公,九卿,十二大夫,二十四元士。划定所有封国、食邑、采地的地址,让侍中讲礼大夫孔秉等人和各州部、各郡通晓地理图表和户籍册的官吏,在寿成室朱鸟堂共同核对整理。我多次和各公、祭酒、上卿亲自检查、听取汇报,都已经了解了。表彰德行,赏赐功勋,是用来表明皇帝仁爱、臣下贤能;九族和睦,是用来宣扬亲属要互相亲爱的原则。我永远也不想无所作为,只想效法古人,将要公开赏罚,从而表明爱憎,安定善良的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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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地图和户籍还没有规划好,没有授予国土,暂时让他们在首都官署领取俸禄,每月给几千钱。诸侯都生活困难,甚至有受雇替别人做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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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郎区博规劝王莽道:“井田制虽然是英明帝王的制度,它被废弃已经很久了。周朝的制度已经衰落,因而人民不依从。秦朝懂得顺从人民的心愿,可以获得巨大的利益,所以废除井田制,开垦闲废土地,便统一了中国,直到今天,全国人民还没有嫌弃这种制度的弊害。现在想要违反人民的心愿,回过头去恢复千百年前的卓越功业,就是唐尧、虞舜再出现,如果没有上百年的酝酿过程,也不可能实行。国家政权刚刚建立,全国人民刚刚归附,的确不可以施行。”王莽知道人民怨恨,便下文告说:“所有私人占有或朝廷赏赐的王田,都准许出卖它,不要用法律去限制。违犯了私自买卖平民的禁令的人,暂时一概不予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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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五威将帅出巡,把钩町王改为侯,钩町王邯怨恨愤怒,不愿服从。王莽示意牂柯郡大尹周歆采用欺骗手段杀死了邯。邯的老弟承起兵进攻,杀死周歆。原先,王莽调动高句骊的军队,让他们进攻匈奴,他们不想去,郡里强迫他们,都逃出边界,于是冒犯法律,抢劫杀人。辽西郡大尹田谭追击他们,被他们杀死了。州郡长官把罪责归在高句骊侯驺的身上。严尤报告说:“貉人犯法,不是从驺起始的,假使他们有别的用心,应当命令州郡权且安抚他们。现在多加给重大罪名,恐怕他们终于叛乱,夫余那些部族一定会有附和的。匈奴没有打败,夫余和秽貉又起来,这就是大忧患呀。”王莽不加安抚,于是秽貉反叛,命令严尤进击它。严尤引诱高句骊侯驺到来就把他杀了,传递首级到长安。王莽非常高兴,下文告说:“前些日子,派遣猛将恭敬地执行上天的惩罚,去剿灭匈奴囊知牙斯,分为十二路大军,有的砍下了他的右臂,有的斩断了他的左肩,有的毁伤了他的胸腹,有的拔掉了他的两肋。今年刑罚杀戮会要出现在东方,讨伐貉人的部队先走一步啦。擒杀了驺奴辈,平定了东方地区,匈奴囊知牙斯的歼灭,就在眼前。这是天地、众神灵、土谷神、祖宗保佑帮助的福气,公卿大夫、士人、民众同心同德和将领们英勇奋战的力量。我很赞赏这些。应当把高句骊改名为下句骊,布告天下,让大家都知道。”于是貉人更加侵犯边境,东北和西南夷都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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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正在得意,认为四方外族用不着费多大力气就能够加以吞并、消灭,一味想从古代典籍当中寻找政策方针和理论根据,又下文告说:“俯伏思念我的伟大的发派祖考虞舜,在文祖庙接受政权的转让,观察天文,考究清楚太阳、月亮和五大行星,便特别祭祀上帝,升烟祭祀天地间的各种自然势力,遥望祭祀大山大河,普遍祭祀各种神灵,巡视五大地区,分区集中会见四方诸侯,让他们口头或书面报告工作,根据事理详细准确地进行考核。我承受天命正式登上皇位,到建国五年,已经五年了。不幸的命运既然脱离,灾难的周期已经过去。木星在寿星宫,土星在明堂座,太岁在癸酉,旺气在北极天区。观卦、晋卦值年,占卜告诉人们应当怎么行动,应当在这年二月建寅的初春时节到东部地区巡视,把礼仪程序安排开列出来。”各大臣报告提议向官府和民间征集人员、马匹、麻布、绸绢和丝绵,又提议“内地十二个郡国购买马匹,征调绸绢四十五万匹,运送到常安,前前后后不要彼此观望等待。”到达的超过了一半,王莽下文告说:“文母太后身体不安,应当暂时停止,等待以后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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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更改了十一公的称号,把“新”字改成了“心”字,以后又把“心”字改成“信”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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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二月间,文母皇太后逝世,安葬在渭陵,跟元帝合葬一处,中间开了一条沟把它们隔开来。在长安设立祠庙,规定新朝要世世代代上祭。元帝配享,他的神主安放在她的神主的龛架下面。王莽为王太后守了三年丧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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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马孔永请求退休,赏赐坐车一辆和套马四匹,按照特进的荣誉官衔参加朝会。同风侯逯并担任大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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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长安人民听到了王莽想要建都洛阳,不愿意修理房屋,有的人部分地撤掉了一些房屋。王莽说:“玄龙石的文辞说‘安定皇帝的命运,国都建在洛阳’。符命明明白白,敢不敬谨遵行!到始建国八年,木星居于星纪宫,奠定雒阳都城。应当很好地修理常安都城,不要让它毁败了。敢有违犯的,就把名字报上来,查办他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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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乌孙国的大昆弥和小昆弥派遣使者来进贡。大昆弥是中国的外孙。前代昆弥的匈奴妻子的儿子做了小昆弥,可是乌孙人归附他。王莽看到匈奴和许多边境外族同时入侵,心里想要博得乌孙人的欢心,便派使者带领小昆弥的使者坐在大昆弥的使者的上位。保成师友祭酒满昌上奏章弹劾使者道:“外族因为中国讲究礼仪,所以委屈服从。大昆弥是国君,现在安排臣子的使者坐在国君的使者的上位,这不是统治外族的办法。被派遣担任招待的使者大不敬!”王莽发火了,罢免了满昌的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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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各国由于王莽长期失去了好感和信用,焉耆国首先背叛,杀死了西域都护但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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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间,彗星出现,经过二十多天,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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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由于违犯私藏铜炭禁令的人太多,废除了那项法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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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改年号叫天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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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凤元年正月间,宣布全国大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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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说:“我将要在二月建寅的初春时节进行巡视活动,太官携带干粮干肉,内者在途中陈设床席被帐,所经过的地方不要有什么供给。我往东方巡视,一定亲自携带犁铧,每到一县就要参加耕作,从而倡导春耕。我往南方巡视,一定亲自携带锄头,每到一县就要参加锄草,从而鼓励中耕。我往西方巡视,一定亲自携带镰刀,每到一县就要参加收割,从而鼓盛秋收。我往北方巡视,一定亲自携带连枷,每到一县就要参加打场,从而鼓励储藏。结束北方的巡视活动之后,就在全国的中心奠定洛阳都城。敢有奔跑吵闹触犯法纪的,就按照军法处理。”各大臣报告道:“皇帝最孝顺,前年文母圣体不安适,您亲自侍候,衣服都很少脱下。因为遭遇文母逝世的悲痛,容颜没有恢复,饮食减少。现在要一年巡视四方,路程上万里,年岁这样高,不是干粮干肉所能适应得了。暂时不要去巡视,等待国丧期满,从而保养圣体。我们尽力抚育管教全国百姓,实现您的英明指示。”王莽说:“各公、各州牧、各主管大臣、诸侯、各郡大尹愿意尽力互相督促抚育管教好全国百姓,力图符合我的心愿,因此采纳你们的意见,应当勉励呀!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诺言。改到天凤七年,木星在大梁宫,太岁在庚辰,进行巡视活动。再明年,木星在实沉宫,太岁在辛巳,前往全国的中心洛阳都城。”便派太傅平晏和大司空王邑前往洛阳,选择地基,打算兴建皇家祠庙、土谷神社和祭祀天地的坛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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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最后一天,出现了日食。宣布全国大赦。下策书给大司马逯并说:“日食出现,全被吞没,战争没有停止,你应当缴上大司马的印信,按照侯爵的身份参加朝会。太傅平晏不要兼管尚书事务,取消兼任的侍中诸曹。”任命利苗男苗噎做大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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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正式登上皇位以后,特别防备大臣,限制、削弱大臣的权力,臣下有指责大臣的错误的,总是受到提拔。孔仁、赵博和费兴等人因为敢于抨击大臣,所以获得信任,选择好官职让他们担任。公卿大臣进入宫殿,随从官吏有定额,有一次,太傅平晏携带官吏超过了规定,掖门仆射加以盘问,态度不好,太傅府的戊曹办事人员拘捕了仆射。王莽大发怒火,让执法调动战车几百辆包围太傅府,逮捕了那个办事人员,立刻处死。又有一次,大司空的办事人员夜里经过奉常亭,亭长责问他,他把自己的官职告诉了亭长,亭长喝醉了,说道:“是不是有证明呢?”那个办事人员用马鞭子打了亭长,亭长砍伤了办事人员,逃跑了,郡里县里要追捕他。他家里上报告申诉,王莽说:“亭长奉行公事,不要追捕了。”大司空王邑斥通了那个办事人员来请罪。国将哀章行为很不端正,王莽给他选择设置了和叔,告诫道:“不仅要在公府里帮助国将本人,还应当帮助他的在西州的亲属。”各大臣都被瞧不起,而哀章尤其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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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间,降了霜,冻死了草木,沿海尤其厉害。六月间,黄沙满天。七月间,大风吹倒了树木,刮走了北阙直城门屋上的瓦。落了冰雹,打死了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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