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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1292 如今丞相高欢已经重病在身,朝廷政令全出自他儿子高澄之手。高澄天性奸险忌妒,对人猜疑嫉恨,使得谄佞阿谀之徒官阶升进,相互勾结诽谤忠良。但是他们的部署安排尚未万全,屡次派人下令召我;他全不顾念国家的安危,唯恐私家的权势不能树立。他们甜言蜜语,给我优厚的赏赐,实则是图谋消灭忠贞耿直的大臣。假如他父亲死去,又哪里会给我留下容身之地。我畏惧谗言害怕被杀,拒绝召唤不回京城,于是在汝水、颍水地区整顿军队,在周、韩地方高树大旗。我已经和豫州刺史高成、广州刺史暴显、颍州刺史司马世云、荆州刺史郎椿、襄州刺史李密、兖州刺史邢子才、南兖州刺史石长宣、齐州刺史许季良、东豫州刺史丘元征、洛州刺史可失浑愿、扬州刺史乐恂、北荆州刺史梅季昌、北扬州刺史元神和等联合,他们都是河南各地的行政长官,大州的军事首长,各自秘密结合暗中定计,到时机形影相随一同起义,喂饱战马潜藏兵器,等时机到来立即起事。函谷关以东,瑕丘以西,所有的人都愿诚心归附圣朝,在有道君王的治下息肩驻马,同心协力成事,到死没有二心。唯有青、徐几个州,需要采取招降的办法,只要派一个驿使走马传书,不烦圣上劳神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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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1294 况且我同高氏父子的怨仇已经结成,高欢病危时给我的命令,在以前我已拒不赴召,即使高欢病情平复,终究也不会再有和好的道理。黄河以南的地区全在我职权管辖之下,得到这块地面易如反掌,归附圣朝的教化并不费难。我们群臣都抬着头仰望南朝,听到我的号令便带头行动。假如齐、宋地区一朝平定,然后再从容考虑北取燕、赵地方。我希望陛下大开天网接纳我们,有如秦始皇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天下,听到我陈述的一片诚意,惟愿迅速得到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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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1296 丁和到来后,梁武帝召集群臣进行廷议,尚书仆射谢举和百官等商议,都说接纳侯景归降不合适,武帝不听这个意见便决定接纳侯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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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1298 当齐神武帝高欢去世后,他儿子高澄继任,就是后来的齐文襄帝。于是,梁武帝颁下诏书封侯景为河南王、大将军、使持节、总督河南南北诸军事、大行台,奉命可以便宜行事,如同汉光武帝委派邓禹时的做法,赐给鼓吹乐队一部。齐文襄帝高澄派大将军慕容绍宗到长社围攻侯景,侯景请求西魏发援兵助战,西魏派出五城王元庆等率兵援救侯景,慕容绍宗因此解围退兵。侯景又向梁司州刺史羊鸦仁请救兵,羊鸦仁派长史邓鸿率兵进到汝水,西魏元庆军队又在夜里遁去。于是侯景占据了悬瓠、项城,并请梁朝派刺史前来镇守。诏书任命羊鸦仁为豫、司二州刺史,把刺史官署移到悬瓠;任命西阳太守羊思建做殷州刺史,移镇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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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1300 北魏既新死了大将高欢,侯景又带着河南地面归附南朝,齐文襄帝高澄担心侯景同西魏、南梁联合起来,成为自己的祸患,于是他写信告喻侯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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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1302 我听说官位是一个人最大的珍宝,守护它是不容易的;仁义忠信本是做人的最大天职,坚持始终是很难做到的。有的人杀身成名,有的人绝食保信,把性命看成鸿毛一样轻,把节义比做熊掌一样贵重。能够这样做的人,做事才能不违背道德,行动不出现过失,进不遭人憎恶,退不受人诽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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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1304 已故父王和司徒您曾经长期友好甘苦与共,孤子我对待您,超过了对亲属的情感,从少年就结下亲密的友谊,情投意合朝夕共话,道义贯彻始终,友情经过考验。司徒您从小到大,从低微到尊显,是我们协助成就起来的,对您不是没有恩德。您的爵位是最高的通侯,官位达到上等,高门可以容下驷马大车,家里享受万钟的俸禄,您的财利使同乡受益,荣华使亲戚沾光。凭意气相交好,这是人伦关系所重视的,感激知己的恩惠,可以舍生忘生。立志做国士的人,就要树立漆身效命的志节;接受人一饭之恩,就应当扶助恩人为之舍命。假如这样的义行还做不到,更何况还有比这更大的事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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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1306 幸运的是我们有故旧之交的情分,本想把子孙的事业托付给您,两家结成秦晋一样的婚姻,共同成为刘氏范氏那样的世代亲家。即使日往月来,时代变迁世道改换,谁家失去强有力的庇荫,谁家出现孤儿幼子,尚且应该赠送财物、房屋,不忘先人的恩德,相互照顾子孙后代。而且又听说一旦扶杖行歌功成业就,便忘恩负义如同恶狼反顾猛狗反咬,这既对名声无所成就,在道义上更不可取,不沿着忠臣的脚步走,使自己陷进了叛逆的境地。您现有的力量不足以自强,形势不足以自保,统率乌合之众,自己造成累卵一般的危险处境。您向西边的黑泰求救,又向南边萧氏请援,怀着狐疑心理,干出首鼠两端的勾当。投靠秦不为秦人所容纳,归降吴不被吴人所相信。根据现状看来,看不出有什么合适的,不知道长远将来,您持这种态度到什么地方去找归宿?推断您的本心,一定不应该是这样。可能是一些不得满足私心贪欲的人,曲意给您策划出脚踏两只船的计谋,于是您便怀着集市有虎的疑惧,产生了曾子母亲丢掉机杼而逃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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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1308 近来您的行动举止,事实已经明白可见,人们对您疑惑不解,想您自己已经知道,您全家大小,已经全都交给司寇关押。近来,暂且命令一部分军队,前去征讨,南兖、扬州,按时攻克收复。现在本想立刻乘机长驱进攻悬瓠;因为时逢炎热季节,打算以后再考虑这事。我们正凭借国家的威灵,敬奉天意实行讨伐,兵器战具精良,士卒战马强盛。内外人士感恩戴德,上下齐心合力,军纪已经三令五申,人人可以赴汤蹈火。假如大队人马一旦出发,尘土遮天蔽日,这形势就如同用热汤浇雪,大雨淋灭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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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1310 那些明智的人会避开危险趋向安全,聪明的人会力求改变祸难求得幸福。宁可让自己辜负别人,不让别人辜负自己。应当敞开改恶从善的门路,决意改变先前走错的道路。假如洗刷恶心荡除邪念,排除嫌隙停止作恶,料想还有人会怀疑,未必立即信任。要是能够卷起衣甲来向朝廷投诚,提着箭袋回到京城归降,那么将授官给您做豫州刺史。即使在您到死之前,也不会对您部下的文武官员追究既往。这样您前进可以保全禄位,退可以不失功名。您全家的眷属,可以平安无事,您的宠妻爱子,也会安然送还。我们仍然是通家世交,最终成为亲朋好友。假若我背信食言,可指上天白日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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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1312 您既不能受封做函谷关以东地面的长官,更不能南面称王,而受别人的控制,一世威名顿时完结。白白让您兄弟子侄之辈,身首异处,幼儿老人,同遭涂炭,让听到的人为之辛酸,看到的人为之寒心,更何况对待您的亲骨肉,能不感到有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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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1314 孤子我如今不该迟迟才发出这信,只是因为听到蔡遵道说:司徒您本来没有归附西魏的打算,并且深有后悔的心思,听说西魏兵将要到来,便命令蔡遵道去崤中观察来兵有多少,兵少就同西魏兵同力相敌,兵多就加意提防。又说:房长史在那边的时候,您曾经打算派他送书信来,表示要改过自新,已指派李龙仁送信,正当要出发的时候,听说房长史已经走远,便停止送信来。不知道蔡遵道说的这些话是虚是实;但是既然听到这样的说法,不能不全告诉您。取吉取凶的道理,想必您自己会认真思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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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1316 侯景回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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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1318 我听说立身扬名的人,是义士;每个人最宝贵的,是生命。假如做事符合大义,那么有气节的人士就不会顾惜身躯;刑罚如果错滥,那么君子就该珍惜生命。古时候微子所以装疯离开殷朝,陈平怀抱智慧反而背弃楚王项羽,他们的做法确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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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1320 我本是乡间一个普通人,原本没有才艺能力。最初遇到天柱将军尔朱荣,赐给我官职有幸参与谋划大事;后来在永熙年间遇到孝武帝元修,他把军事重任委托给我。出身为国做官,经历了二十多年,遇到危险艰难,岂曾躲避过风霜。因此才能够身穿华美的衣服,口食珍馐美味,壮年时富贵,身家光彩荣耀。为什么一旦之间便举起战旗,敲响战鼓,面对北方相抗衡,原因何在?实在是因为我害怕遭到危亡的不幸,担心招来祸害,不是为大义而死,将使我身败名裂的缘故。为什么这样说?去年年末,您的父王得病,神灵不保佑善人,祈祷也没能使病渐好。于是便造成了嬖幸之臣专擅威权,宦官内臣恣意欺诈狂惑,上下猜忌,忠臣离心。我的妻儿住在家里,无故遭到包围,段康的谋划,不知出于什么动机,卢潜到我军中来,更不知是什么原因。我小心翼翼,经常战战兢兢,但还遭受侮辱,怎能不让我疑心。等回兵到达长社,希望能让我亲自陈述情况。书信还没送到,斧钺已经加到我身上。既然两军旗鼓相对,相距咫尺之间,每次飞书奏请,一再申明我的心意;而一些将帅自恃雄强,眯起眼睛不加理睬,挥刀动戟,一心要把我屠灭净尽。修筑起堤坝堵水,我的守城差点就要被淹,抬头观看,性命就在顷刻之间,不忍坐着等死,才开门迎战在城下。禽兽都厌恶死亡,人们都爱惜性命,割让土地或被秦国拘囚,这都不是我情愿干的事情。但是您的父王往日同我友好,肩并肩共同辅佐皇帝,虽然我们的官职权势有差别,年龄有大小,但是丞相和司徒,也不过一前一后而已。福禄荣华,都是天子赏赐的,是有了功劳而后得到的,和您毫不相干,想让我做吞炭的豫让,这有多么荒谬!然而偷别人的钱财,还称之为盗,禄米不出于朝廷的颁发,人们不会接受。如今魏国的德运虽然衰落了,但是天命没有改变,要乞求保佑私家,哪里值得挂在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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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1322 来信中说“不能东封函谷,受制于人”。好似教训我把祭仲当作贤人而且褒扬季氏。不能尊奉君主的国家,在礼法方面是前所未闻的,大臣的行动不遵守法度,有什么资格取信于人。我认为分放财物养育幼小,这是获得善始善终的好事,赦免我的家眷让孤立的人得活,谁能说这是微不足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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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1324 信中又说我“众不足以自强,危如累卵”。然而纣王有亿兆臣民,终于被只有十个能臣的周王降伏,夏桀曾经百战百胜,终于自己断送了国家。颍川之战,就是殷朝灭亡的前鉴。轻重大小,全在于德行而不在于职位。假如能够忠诚信义,虽然暂时柔弱必然强大。忧患能启发人的聪明才智,处在艰险的环境里并不值得痛苦。况且现在梁朝的政治和顺安宁,用礼仪对待我,授给我兵权,赐给我爵位。梁朝正要把五岳开辟作御苑并且以四海作为城池,扫除蛮夷污秽从而拯救黎民百姓,东面控制瓯、越,西边打通汧、陇,实现天下统一。吴、楚地方的人们轻捷强劲,甲兵千万;吴地的兵员加上冀北的战马,能够弯弓作战的士兵足有十万。再加上我统率的义勇之士如林,奋扬正义取得威望,不定什么时候就将出发,大风一动,枯朽的树干必定吹倒,严霜一到,秋花自然凋零,如果把这样的力量说成小弱,那么谁还有资格称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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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1326 信中又诬蔑我是持两面态度,将受到西魏和南朝的怀疑。考虑实际的情况,怎能到这样地步?古时陈平离开楚王项羽,归附汉王刘邦便助成帝业;百里奚离开虞国,来到秦国才使秦穆公称霸西戎。看来昏庸或圣明全在于国君,用贤或不能用贤全在于时机,只要遵从礼法行事,神灵也将会给予庇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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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1328 信中写道东魏的兵马精良,到时候一齐出发,夸大形势,要指日把我荡灭。我认为寒风秋露,节令物候是一样的,秋风虽然能扬起尘埃,怎么能阻挡战马的去向。您只知道北方有实力争强,不清楚西魏、南朝联合的力量,假如只想在前进的路上实现心愿,不知道坑洼陷阱就在您身旁。要说应当离开危险而归附正统的王朝,离开祸患从而摆脱罗网,信中嗤笑我愚昧迷罔,在这里我也笑您昏暗愚蠢。现在我已经联合两个国家,高举义旗进兵北伐,熊虎一样的勇士一齐奋发,定能收复中原,荆、襄、广、颍各州已经划归西魏,项城、悬瓠已经送给南朝,有幸这些都是我自己取得的,为何要劳您恩赐。当然遇事权变不能死守一个规矩,办事的道理也是千变万化。我替您考虑,不如割让土地求得两下和好,三个国家鼎足而立,燕、卫、晋、赵地面足够供应俸禄,齐、曹、宋、鲁地区全归大梁所有,这样可以使我为南朝效力,又同北国加深姻亲之好,互相交换礼品,不必动用战车。我树立当代的功勋,您可以保全祖宗的事业,各自保卫自己的疆界,自身可以享受四时的物产,百姓可以得到安宁,四民可以安居乐业。这比驱赶农夫离开土地,在三方面去同强敌作战,即使避免两边的戈矛,也避不开正中的刀箭。这种情况即使姜太公来做将领,也是不能取胜的,战争要归您来指挥,靠什么能取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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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1330 又细读过来信,我的妻儿全都拘押在司寇那里。用这个来威胁我,希望我能够回心转意。这无疑只是你片面的想法,足见您不识大义。为何这样说!当初王陵归附汉王,虽然母亲在楚也不归楚,刘邦父亲被项羽囚禁,刘邦还坦然要求分他一杯老父的肉所做的羹汤。更何况老婆孩子,难道就值得介意动心吗?万一您认为杀掉他们有利,我想阻止也不可能,杀掉他们对我并无损害,只是增加了您坑害无辜的罪行,我家人的性命全在您手里,是死是活怎么能由我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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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1332 蔡遵道传过去的话,没有大的差错,但是他在囚禁之中,恐怕不能知道全面的情况,所以重复陈述事实,进一步表达我的心意。我所希望的是好的意图,有暇请赐回答表明您的想法。然而过去和盟主的关系,情同琴瑟一般,谗人从中离间,反而相互成为仇敌。手抚弓弦紧握利箭,不觉令人心情悲伤,裁帛写信作答,不知还要对你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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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1334 十二月,侯景率军围攻谯城不下,撤兵转攻城父,占据了城父。又派他的行台左丞王伟、左民郎中王则到朝廷上去献策,请求选择元氏的子弟立做魏国的君主,辅佐他实行北伐,朝廷答应了这个请求。诏书命令太子舍人元贞做咸阳王,等到大军渡江北进时,允许元贞即位做北魏皇帝,把南朝皇帝的乘舆和其他备用的东西资助给元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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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1336 齐文襄帝高澄又派慕容绍宗追击侯景,侯景撤退进入涡阳,这时还有战马几千匹,兵卒几万人,战车一万多辆,两军在涡水之北相持。侯景军粮用尽,士兵又都是北方人,不乐意南下渡江,他的部将暴显等人各自率领自己的部队向慕容绍宗投降。侯景部队溃散,于是和几个贴心士兵从峡石渡过淮河,逐渐收集起散兵,得到马步军八百人,一齐奔向寿春,监州韦黯把他们收留下来。侯景启奏梁帝贬削他的官爵,诏书表示优容没有准奏,仍然让他做豫州牧,原有官爵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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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1338 侯景占据寿春之后,又起了反叛梁朝的念头,把所属城镇的居民,全征召来当兵,并且立即停止收敛市税和田租,并把百姓子女全分配给部下将士。侯景又向梁朝启奏索求织锦一万匹,给军人做战袍,领军朱异发表议论,认为宫廷锦署的织锦只能用来赐给左右近臣,不能拿去做军装,请求发给侯景青布。侯景得到青布,全用来制作战袍衣衫,从此便重视青色。侯景又认为朝廷发下的兵器,多数不是精品,启奏要求派东冶的铁匠来,打算重新锻造兵器,皇帝下令同意派遣。侯景自从在涡阳战败之后,向朝廷提出好多要求,朝廷宽容,从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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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1340 先前,豫州刺史贞阳侯萧渊明督率众军围攻彭城,兵败后被魏俘虏,到这时,萧渊明派使者回南朝来说魏人请求继续先前的友好关系。二年二月,梁武帝又和东魏联合讲和。侯景听说之后很惊恐不安,派人马急速启奏坚决劝阻,梁武帝不听从。从这以后侯景进奏的表疏态度强横,言辞不再谦和恭顺。鄱阳王萧范镇守合肥,和司州刺史羊鸦仁一起多次启奏报告侯景怀有二心,领军朱异说:“侯景带领的只是几百个叛兵,能干得了什么。”并且压下启奏不使皇帝知道,反而更加多给侯景赏赐,所以侯景的奸谋日加成熟。侯景又探听到临贺王萧正德对朝廷怀有怨望之心,便派人前去秘密勾结,萧正德答应给侯景做内应打开城门。八月,侯景便发兵反叛,进攻马头、木栅,活捉太守刘神茂、戍主曹璆等人。于是皇帝下诏书命令合州刺史鄱阳王萧范做南道都督,北徐州刺史封山侯萧正表做北道都督,司州刺史柳仲礼做西道都督,通直散骑常侍裴之高做东道都督,四路军一齐讨伐侯景,从历阳渡长江;又命令开府仪同三司、丹阳尹、邵陵王萧纶持节,总督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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