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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2730 那些人类役使的动物很快与它们的野生祖先区分开来。它们的骨骼发生了改变。因此,专家不难判断出散落在远古居民点附近的骨头是野生动物,还是驯养牲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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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2732 事实上,人类靠培植作物、驯养牲畜获得食物,而培植的作物、驯养的牲畜也开始依赖人类。小麦和大麦不会把种子自然散落在地,不经人们种植便不会生长。而驯养的牲畜失去了野生动物的凶猛本性,不经人类保护便难以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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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2734 当然,这其中依赖性更强的还是人类。依赖付出的代价是,与狩猎者和采集者相比,种植饲养者能享受的闲暇时光不多。而且,在一地定居后,易受多种传染病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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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2736 代价也好,影响也罢,只要新品种动植物出现,男人女人掌握良耕巧养之道,人类全新生活方式快速扩展的场景就会上演。不论在哪里找到合适的阔叶林地,小小的农业村落就能开辟田地,养家糊口;不论在哪里发现丰美的野草或带叶植物,人类都会赶着牛群羊群前去放牧。北方寒冷,沙漠干燥,给这种生活方式造成了限制。但在位于这两种极端环境之间的广阔地带里,一个完整的世界展现在首批新石器时代农牧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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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2738 有了粮田,就能养家糊口。随着粮田重要性的凸显,人类开始成群结队在一处定居,一住就是好几年。住的时间一长,就有必要建造结实房屋。这些屋子常用泥土糊制,或用泥土加砖搭建,屋顶可能覆盖茅草。造好屋子后,用陶器等器物装饰一番也可能不无必要。而且,谷物要存放在干燥的地方,以防受潮发芽。因此,大储藏罐显得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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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2740 自陶器首次出现后,不同群落采用不同方法塑形、装饰陶罐及其他器物。因为烘干后的陶器可以保存很长时间,装饰风格因时因地而异,陶器为专家提供了研究考古遗址之间文化传统和联系的主要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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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2742 远古农人面临的三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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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2744 最早的农民很可能过着平静的生活,但持续时间不长。一些人类群落学会了培植作物,但对于生活在干旱草原地区的群落而言,刀耕火种行不通。不过,这些群落可以驯化动物,到位于中东林区南北两方的广阔草原上放牧。牧人居无定所,为寻找草场四处迁移。这些群落里的男人还和早期狩猎队伍一样,充满斗志,有组织观念。他们的日常任务就是守护饲养牲畜,防止野兽和其他人袭击。有了这种日常生活经验,善战习性和协作纪律自然而然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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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2746 与牧民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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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2748 农民的日常生活经验与之相反,每个家庭分散在田间劳作,当人们每日忙于砍伐树木、挖掘土地、收割谷物时,就不会养成多少好战习惯。久而久之,牧民发现自己能袭击打败农民,逼迫他们交出宝贵的谷物或其他有用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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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2750 农民和牧民之间的平衡非常复杂。通常,农民人多势众,但组织松散,不善交战。因此,中国等地修城墙,设守卫,保护农民村落不受突然袭击,但很难既备战事,又务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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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2752 但农民和牧民之间的关系也不全是敌对冲突。牧民会用奶酪、羊毛、牲畜换取谷物或农民手工制作的其他产品,而不是武力抢夺粮食和其他货物。有时,牧民能提供一些奇特的石头、贝壳,或在放牧游荡过程中找到的罕见物品。在这种交换方式下,玉石等珍品常跨越迢遥路途,几经易手,因此价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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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2754 精确计算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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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2756 远古农人需要解答的第二个关键问题是确定作物种植时间。在中东,只有冬季几个月才会降雨。所以农人必须在秋天种上谷物,来年初夏成熟时收割,以避开随之而来的干旱天气。如果种得太早,偶下阵雨后种子发芽,而此时骄阳烈日,新苗枯萎;如果种得太晚,夏季旱情来临时,作物还没有完全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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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2758 种植时间不当会导致灾难性后果。何以避免?答案就是:观察月亮,根据月相标出月份。当然,月亮的阴晴圆缺与太阳年并不完全相合。而决定四季变迁的是太阳年。所以,数月相的群落常在自制历书上另加一月,使之与太阳轨迹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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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2760 怎样制出精确历法?早期农人没能找到满意的答案。与狩猎者对时间的感知相比,早期农人更需要精确时间。在这方面,他们取得了不小进步。在狩猎者的生活中,日复一日,变化不大。该做什么就得做什么,晴天雨天,酷热严寒,无关紧要。而农民得往前看,数日子,计算时间。一家人得吃多少粮食?得留下多少种子?吃粮食时得精打细算,确保新粮下来之前,手中不断粮。年,而非日,变成了人类时间的基本单位。每年计算时间变得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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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2762 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在早期农业村落里,有一些人善习礼仪,其角色与最早的祭司相当。他们会决定什么样的月相适宜种粮。但对此我们还没有确切信息。我们能够确定的是,农民对种植收获的关注反映在了宗教中。太阳和月亮,尤其是月亮,被供奉为神,专司生殖繁育。地球也被看作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出产人类所需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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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2764 令早期农人着迷的是,人的生命和植物的生命模式之间有什么相似之处。种子播种后,焕发生机,随后死亡,再次播种后,重现生命。种子能这样,那人呢?人被埋在墓地里,会不会复活?既然死去的亲戚朋友总在梦中出现,因此死而复活似乎是符合逻辑的。人死后,生命应该像是影子,活在阴暗漆黑的地下世界。不只是有农人这样想,旧石器时代的狩猎者很可能也相信死后有生,把地球当作母亲。因此,二者对死亡的看法仅仅是重点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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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2766 缺少适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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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2768 远古农人面临的第三大实际问题是越来越缺少的适种林地。随着人口增加,未经开发的林地日益稀少。过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发现有必要重新使用废弃的田地,而且循环利用土地的间隔越来越短。土壤肥力下降,作物长势减弱。同时,控制杂草蔓延也越来越难。田地之间挨得越近,杂草就越容易从一块开阔的向阳地上蔓延到另一块。土壤肥力下降,杂草丛生,意味着,虽然出的力是一样的,收获的粮食却变少了。因此,每一家必须多垦地,而这只能让情况越来越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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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2770 临近公元前3500年时,人类想出了一条良策,解决了土地短缺问题。这就是犁的发明。犁很可能不是在林区发明的,而是在沿河开阔地带。毕竟,最早的农田树桩遍地,犁怎么能在这样的地方发挥作用呢?但当人类开始使用畜力拉犁耕地时,新的可能开始显现。犁地便于除草。可以说,犁最重要的功能就在于此。使用犁后,仅凭一家之力就能耕种更大面积的土地,这比使用木棍挖掘要好得多。除了上述两个益处外,犁过的田地能无限次种植。犁使用后不久,农人们就发现,在播种季节,将休耕过的田地犁一两次后,来年就会有好收成。简易轮耕办法由此产生,即先休耕一年,明年再种植。一家人有了合适的犁,套上牛或驴之后,就可一年多季在大多数土地上耕种粮食作物,还能留下一些余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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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2772 犁的发明对中东、印度和欧洲文明具有根本性意义。在美洲,没有人知道犁为何物。在中国,犁从来没有像在欧亚大陆西部地区那样重要。犁以一种新的方式,将畜牧业和谷物栽培结合起来。犁投入使用后,主要从事作物栽培的是男性,而非女性。而在此之前,很可能是女性承担了田间地头多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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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2774 犁也创造了我们今天知道的田地类型。同一块土地连续种植几年后,地里的树桩烂掉。这时候犁派上用场,将这些自然“小山丘”犁平。土地变得平整开阔,块块相连,且多以常规几何图案形式布局,变成了今天我们心目中“田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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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2776 最后,有了犁耕地,农民就能永久定居某地。田地一经犁耕栽培,农民就没有必要四处迁徙。永久的村庄住址,特定田地所有权的固定模式和村庄生活结构就是在那时成型,一直延续至今日的欧洲和西亚。与此同时,帝国的曙光开始显现。无力迁徙的农民不得不缴纳税款;税金用于法庭司讼,供统治者花销,养活军队,建造城市。一句话,文明有了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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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2778 种植块根作物的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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