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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6618 在科尔多瓦即将化为废墟之前匆忙逃离的人群中,有一个名叫撒母耳·伊本·纳赫雷拉(Shmuel ibn Naghrela)的年轻犹太人。据说他的父亲约瑟 (Yehosef)是一个博学而虔诚的人,甚至还让他的儿子拜在了传说中的圣哲哈 诺·本·摩西(Hanoch ben Moshe)门下。根据一个广为流传的故事(你其 不应该相信),这位圣哲曾经和他的700个门徒一起服侍哈里发,并且每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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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6620 徒都有自己的马车。注203纳赫雷拉之所以被人们记住,并不是因为他的极度虔诚, 而是因为另一件完全不同的事情:诗歌与力量惊人地集于一身。他不仅和哈 斯代·伊本·沙布鲁一样有着敏锐的政治嗅觉,并且至少在好几个日常学科 中都有所建树——如医学、哲学和文学——但与哈斯代不同的是,他本身就 是一个伟大的诗人。根据一位来自格拉纳达的14世纪的编年史学家的描述, 他在文学和科学上的成就堪称完美,“对阿拉伯语的语法规则有着深入的研究, 对当时语法学家最细微的学术成果都很熟悉”,同时还“精通……数学和天文 学”。他是 格拉纳达犹太人的守护者(nagid)注204,并曾出任日里德(Zirid)王朝 两朝国王的首席大臣(wazir)。更为令人惊奇的是,纳赫雷拉即使不是格拉纳 达的柏柏尔埃米尔(Amir)军队的总司令(他很有可能当 ),也肯 担任 高级指挥 ,是一位在军事方面运筹帷幄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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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6622 然而,与他的诗歌创作相比,所有这些都显得十分苍白。纳赫雷拉采用 杜纳什开创的阿拉伯化诗歌形式,形成了一种清新的希伯来文诗风:感性而 通俗,诙谐又充满激情,同时充满了血与火的力量;有时在繁花装点的喷泉 旁彻夜笙歌的酒会上纸醉金迷,有时又在臭气熏天的露天市场里闲逛和争吵。 在一首破碎的诗歌残片上,最激动人心的情节是对那些自认为高于等待屠宰 的不会说话的动物的人大加谴责,纳赫雷拉用这种方式把读者——也可以称 为听众,因为这是一首用于朗诵的诗,并且朗诵时常常有长笛(halil)、乌得 琴和鼓伴奏——带进了这样一个世界:“集市上挤满了牛羊……数不清的家畜……和成群的家禽,都在等待死亡/当屠夫切开它们的喉管/溅出的鲜血不断地在血块上凝结”。当仔细品味纳赫雷拉的一首诗时,你所有的感 都会 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我不会为这些年轻人做什么/他们会在深夜响起 的熟悉的长笛和琵琶声中警醒/看到我手里拿着杯子站在那里,就对我说‘从 我的唇间饮下葡萄的血’。哦,月亮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月牙(yod)[其中‘y’ 很像希伯来字母中的撇号]/破晓的晨光在金色的水雾中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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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6624 尽管王国和社区事务非常繁忙,但纳赫雷拉却几乎未曾放下 手中的笔。 当他率领的军队在“一个很久之前就被战争夷为平地的古老要塞”宿营时, 他向广大读者展现了军人在断壁残垣中横七竖八的睡态:“我在想……我面前 躺着的这些人究竟经历了什么/建筑工人和士兵,还有有钱人/穷人,奴隶和 他们的主人都去了哪里呢?……他们也许在地球的另一面 居/却在大地的中 心长眠——他们华丽的宫殿变成了坟墓,/他们行乐的宫廷化作了尘土。”但 我们这位诗人将军却又不是一个沉湎于伤感的挽歌诗人。他或许曾痴迷于爱 情,有时会渴望有个女孩或男孩把葡萄酒倒进他的杯子,但他随后就会让你 知道他早已饱经风雨。“第一次战争就像一个美丽的姑娘,我们都想和她调情 并相信她/但她很快就变成了一个令人憎恶的老妓女/那些期待着她的访客只有 痛苦和悲伤。”所以,在征战的要塞里,虽然鼾声如雷的马夫们横七竖八地躺 地草丛中,但在他的心目中,他好像正在检阅着一支早期 居者的商队,只 不 往日的繁华早已褪尽罢了:“如果他们突然伸出头来/生命和快乐也许会 被夺去。我的灵魂告诉我,也许很快/我也会像他们这些宿营者一样。”以前 从来没有出现 像他这样的人。并且尽管许多伟大的诗人都在仿效他,但直 到今天,也没有再次出现一个像他一样的诗人。他的诗作没有丝毫的狭隘主 义色彩。你根本不需要对他所处的时代或 教有任何深入的理解就可以读懂 他(甚至不需要具备希伯来语自身的韵律和节奏感)。所以,请你就像读邓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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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6626 (Donne)、波德莱尔(Baudelaire)或布罗茨基(Brodsky)的作品那样用心灵 去读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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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6628 通 撒母耳·伊本·纳赫雷拉的作品,读者们在犹太文学中第一次感受到一个本色的、大写的“自我”,一种超越了手抚、拍背、击胸等热情表达方 式的强大人格,同时又能表现出内心的自省和情欲的凄美。即使在他耽于沉 思默想、不切 际的岁月里,纳赫雷拉也称得上中世纪所有伟大的希伯来文 学家中最纯朴的诗人。如果说要想象出一位希伯来诗人同时也是一个战场上 的武士和宫廷里的政治家的话,那么他肯 是纳赫雷拉。因为他的大脑每一 次活动和肌肉的每一个动作无不展示出他身上所蕴藏着的强大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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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6630 从一开始,他的大胆尝试就受到了世人的关注。当年轻的纳赫雷拉离开 只剩下残垣断壁的科尔多瓦时,他甚至没有回头去看那失去的家园一眼。他 离开了,带着对他那些怀疑他的狂妄朋友的愤怒离开了——他们怀疑他之所 以离开是为了寻找“悠闲或享乐”。他写道,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 际上与 他们的想象恰恰相反。“凭着上帝和对上帝的忠诚信仰——我恪守发下的誓言 /我要攀上最高的峭壁/跨越最深的深渊/走 沙漠之间的边缘,穿 道道峡谷/ 在群山中上升/直到我对‘永恒’有了新的理解/让我的敌人胆寒/并让我的朋 友/找到安慰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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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6632 这样的自夸有些大言不惭,但这也说明,他的确喜欢战斗的音符。据说, 年轻的纳赫雷拉曾与阿拉伯作家伊本·哈西姆(Ibn Hazm)毫无禁忌地进行 辩论。后来,伊本·哈西姆因此而对纳赫雷拉产生了强烈的仇恨。然而, 大多数情感炽烈的希伯来诗歌的力量恰恰就在于其蕴含的那种斗争意识。人 们有时甚至错误地认为,希伯来诗歌的“黄金时代”是在西班牙稳 的统治 下那种相互同情的宁静氛围中开始形成的。然而 际上,正是在倭马亚王朝 跨台之后的混乱、暴力的环境下,才出现了希伯来诗歌的繁荣。只要各教派 及其小型城邦之间还在忙着相互争斗和彼此倾轧,那么已经丧失从政资格的 犹太人是不应该有政治野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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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6634 然而,他们并没有逃 战争、围困以及在旅途中随时发生的骚扰。他们 不得出于自卫而携带武器,宁愿因此而受到严厉的 罚。对他们来说,首当 其冲的嫌疑就是骡马背上挂的鞍袋中藏有武器。尽管正值轻狂的青春期,撒姆耳·伊本·纳赫雷拉也曾一度沦落到在港口城市马拉加(Malaga)经营一 间小小的香料店。根据后来的传记作家尤其是易卜拉欣·达乌德(Ibrahim Da’ud)关于12世纪犹太历史的记述,格拉纳达宫廷总管的几名仆人意外地发 现了他,他们意识到他正是宫廷事务中迫切需要的阿拉伯语大师。他的文笔 为他打开了仕途的大门。于是,纳赫雷拉应召进入要塞中的宫廷,成为宫廷 总管的秘书。他在战争和外交事务中证明自己是可靠的,从而在宫廷总管去 世后,顺利接任了这一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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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6636 一旦爬上高位,纳赫雷拉很清楚如何保住自己的职位。1038年,他的赞 助人哈布斯(Habbus)去世后,埃米尔的两个儿子都声称是王位继承人并准 备为此开战。在纳赫雷拉的社区中,大多数对王位既感到骄傲又多少有些害 怕的人都选择支持老埃米尔名声最大的儿子。而纳赫雷拉反而站在了更年轻 的王子巴多斯(Baddus)一边。尽管困难重重,但巴多斯最终成功继位。后 来,这位犹太学者、武士兼诗人,毫无争议地当上了格拉纳达的总督,成为 国库的管理人和军队的高级指挥 ——恐怕连哈斯代·伊本·沙布鲁都未曾 梦想 赢得这样的荣誉。而所有这些荣誉,是在一个一度在安达卢西亚东部 拥有霸权地位的王国里取得的。后世的评论表明,很多人都为日里德王朝的 埃米尔把王国的命运托付给这样一个人而感到震惊,但从政治上来看,纳赫 雷拉却应该为自己不具备亲自担任埃米尔的资格而感到庆幸。正如一位编年 史学家所说,他“完全摆脱了对权力的贪欲”。或者说,至少摆脱了这种贪 欲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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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6638 在许多方面( 除了最重要的一条注205),纳赫雷拉与他所尽心服务的人几乎 没有什么差别。而他的非凡成就也最终决 了他的儿子和继承人的命运。他 的阿拉伯语十分纯正,行为举止非常得体,待人接物礼貌而周到。当有必要 冷酷的时候,他的克制能力也得到了认可。如果说有人能够作为一个归化者, 把伊斯兰文化和权力与其犹太教背 集于一身的话,那这个人肯 就是纳赫雷拉。这也正是像伊本·哈提布(Ibn al Khatib)这样的阿拉伯评论家们,对 他们这些人时刻保持谨慎态度,并对把这样一个国家的政权完全托付给一个 犹太人的做法感到多少有些震惊的原因。但他也承认“尽管上帝没有告诉他 正确的信仰是什么”,但纳赫雷拉必须被视为“一个非同寻常的人”,因为 他“把坚 而智慧的人格与清 的头脑、礼貌而友好的行为举止……集于一 身”。难怪后来有一篇文献忿忿不平地抱怨,当纳赫雷拉和他的主人埃米尔 本人一起出现在公众面前时,他那华丽的装束,甚至让人分不清到底谁是主 谁是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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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6640 作为宫廷总管的纳赫雷拉无疑是小池塘中的一条大鱼。但格拉纳达并不 是一个纯粹玩弄权术的地方。格拉纳达经历 一次又一次的战争,曾先后与 阿尔梅里亚(Almeria)、塞维利亚以及其他柏柏尔小国为敌,但几乎总能获 胜。至于这位犹太人是否担任 一支柏柏尔军队的总指挥,恐怕我们永远也 无从得知。但是没有学者会认为,他的战争诗篇是在高墙下花园里的躺椅上 凭空创作出来的。他的诗行沾满了鲜血和泥土。正如人们所期待的那样,他 的大量诗歌都延续了阿拉伯战争史诗的传统。其中还有许多动物和鸟类的意 象,如凶猛的狮子用利爪撕开了逃跑的鹿的肚子。纳赫雷拉的确通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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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6642 《圣经》中的一些节奏更快的古体诗,从而形成了自己的传统风格。但他有些 诗作却是图形化的,几乎像我们现在的纪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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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6644 白天,战马的骚动和喧嚣声遮天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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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6646 马群驰过,大地在震动和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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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6648 我看到一群人突进来,投掷石块,然后我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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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6650 欢呼声和号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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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6652 我们爬到用弓和飞行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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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6654 堆成的梯子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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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6656 如果你想迈步,你可能会踩到一具尸体或一个头颅还能听到士兵垂死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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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6658 日里德王朝的历任柏柏尔埃米尔,发动着无休止的战争来。对于纳赫雷 拉来说,他既是战争政治的受益人,也是战争残酷性注 的牺牲品。纳赫雷 拉已经人到中年,连骑马也会腰酸背疼。最后的几次战役让他筋疲力尽。于 是他开始思索,所谓胜利 际上没有任何价值,而最后的胜利永远属于“死 神”。纳赫雷拉的儿子约瑟生于1044年。当他的父亲已经成了须发斑白的老兵 时,他还是一个懵懂的少年。在他从战场上写给儿子约瑟的家书中,有些内 容是非常感人的。在最后的岁月里,纳赫雷拉的故事——也可以说是日里德 王朝统治下的整个格拉纳达的犹太人的故事——就只剩下一个父亲和他的儿 子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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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6660 正是通 约瑟,我们才对这位父亲能够有如此多的了解。因为他就是他 父亲全部作品的编纂者和校订者,也是两部重要“诗集”(diwan)的出版人。 这两部诗集引用的标题都来自《圣经》,分别称为《小箴言》(The Little Book of Proverbs)和《小传道书》(the Little Book of Eccle/siastes)(深思录),这 很可能是撒母耳本人的主意。所以,正是这个儿子为我们提供了这位父亲严 厉指导儿子的家庭作业的诗歌,尤其是出征期间创作的诗歌。他曾经从战场 上寄给约瑟一本“我在利剑出鞘时抄写的”阿拉伯诗集,以便让他的儿子努 力学习,从而继承他的学术事业。“即使墓穴已经对我张开大口,也无法阻止 我教育你。”(多好的犹太父亲!)“记住我说的话:有修养的人就像一棵硕果 累累的树,就连树叶也能治病/而愚蠢的人就像林中的朽木,只适合当柴烧。”父子之间的所有交流中最动人的时刻发生在一个花园的水池旁。约瑟——当 时显然已经能随意使唤他的父亲了——把他的父亲叫 来:“这里从来也没有 这么多的花……我把花栽在一片草坪里,懒洋洋地躺在上面多惬意/我还在周 围挖了一条满溢的水道/就像天空映衬托着大地。”他们在石榴和栗子树下伸 着懒腰,一个仆人把葡萄酒倒满两只水晶杯,然后放在一片“斑驳的芦苇席上/一直从那边漂 来/仿佛坐在花轿上的两个新娘/而我们就是她们的新郎/我 们举杯一饮而尽/然后把空杯子放在席上,送回到酒倌面前/他很快就又倒满了 两杯/说一句‘干杯,先生们!’/再次把倒灌葡萄酒的杯子送了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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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6662 这是一幅父子亲密无间、相互陪伴的甜蜜画面,但也是巨大的不幸来临 之前最后的一瞥。撒母耳·伊本·纳赫雷拉晚年积劳成疾,终日忧郁地思索 着他的后事。他于1056年去世,留下了他21岁的儿子作为继承人。虽然多年 来严厉的父亲一直对他言传身教,但约瑟似乎并没有准备好接 父亲的衣钵。 我们知道的有关宫廷总管约瑟 行暴政的唯一记载,来自当时已经完全被边 缘化的阿拉伯文献。在这类编年史中,他被描绘成了一个傲慢、专横的年轻 人。他肆无忌惮、贪污腐败甚至用心险恶。他用酒把埃米尔灌得精神恍惚。 他或许是在酒里添加了某种神秘的犹太药水,使埃米尔变得温顺而依赖。在 这样的情况下,有人却突然提起有关一个称职的统治者不得将犹太人提拔到 较高权力职位的禁令,并且在这种远古的陈旧观念中加入了新的毒素。于是, 对约瑟的仇恨蔓延到他所有的同胞身上。人们对犹太人用所有的古老偏见进 行恶意的诽谤,而撒母耳生前的文学竞争对手伊本·哈西姆尤其恶毒。他写 道,这些犹太人“喜欢撒谎……[而且]只要碰上点困难,他们就要千方百计 地逃避”。他们的《托拉》充满了无知和不道德的说教。“上帝作证,这就是 犹太人的行事方式。……上帝赐给任何王子的奖赏……都不应该属于这群家 伙。因为上帝对他们非常愤怒,并且诅咒他们。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民族像 他们那样悲 和不幸。”阿布·伊沙克·埃比里(Abu Ishaq al Ebiri)则更狂 妄地谴责埃米尔。这些犹太人(当时有好几千人住在山上王宫附近的犹太居 住区)竟敢把自己打扮得如此体面和优雅,对他的同胞也该如此:“不要以为 杀死他们是一种背叛行为/不,让他们活着嘲笑我们才是真正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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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6664 这种妖魔化的宣传产生了预期的效果。1066年12月,在担任宫廷总管十 年之后,约瑟被暗杀。犹太居住区遭到暴徒的攻击,格拉纳达犹太社区的大 部分犹太人被夺去了生命。根据不太可靠的阿拉伯文献的记述,死亡人数大约有4000人。关于约瑟·伊本·纳赫雷拉到底如何专横跋扈和恣意妄为,我 们恐怕永远也不得而知了。因为有关他 施暴政的传言都是来自那些民怨沸 腾的居住区。这个历史片断的真相很可能是,约瑟其 并没有什么特别出格 的恶行,只不 格拉纳达宫廷中重要职位由犹太人子承父业这一事 ,引起 了人们对纳赫雷拉家族密谋将其变成一个犹太王国的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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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6666 毕竟,约瑟主持的一项面子工程或许能够证 这种猜疑。萨比卡 (Sabika)山上有一座建于公元9世纪小型城堡的废墟,人们根据其墙砖的颜色 称之为“阿尔罕布拉”(Al-Hambra),即“红色城堡”。凭着一股试图把日里 德王朝建立在格拉纳达古代遗迹上的热情,撒母耳对这片废墟的地基部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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