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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疗愈力量 说完故事，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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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只在表现出来时，才得以转化。——布鲁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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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叙事治疗就是说故事，但说完故事，然后呢？”私塾开始的第一天，学员W这样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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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记得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但我的回答肯定不是：“然后，你从此就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呵呵，别傻了，人生没这回事。当然也不是：“然后，你立刻就得到疗愈，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这是幻相。心理治疗不是吃安眠药，没有速成，不管哪个学派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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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这样回答，连小孩子都知道我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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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好问题，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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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我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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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是这样说的：说故事，是为了要让我们确认——自己的存在。我说，故我在。说、发声，是一个人主体性与“存在”的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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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故事，帮助我们“确认”这件事跟自己的关系。帮助我们辨识它是如何影响我的？并看见自己内在隐藏的期待、感受及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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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故事，帮助我们看见自己是谁，叫我们把自己“认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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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开始说故事，于是我们就有机会开始重新理解自己。于是，过往经验（老掉牙的故事）不用继续待在我们心中的地窖里，躲躲藏藏，或变成一个鬼魅每天跟你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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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故事，人会产生新的理解、新的动力、新的感受、新的决定。于是，生命故事就有机会被“重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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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这样的解释，W是否听懂了。反正，叙事的“道理”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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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道理通常对人的帮助不大，除非你去实践。叙事的疗愈，得透过实践。你不做，永远无法领会个中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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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惊爆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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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周，W就丢出一篇叫人“跌破眼镜”的故事给大家。她开始实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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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大家说故事，说一个她从没跟人讲过的秘密，一个守了20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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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愿意跟你分享秘密，这对你是极大的信任，这是一件何等荣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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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去回应别人的秘密，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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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学员A回应说，看完W这篇故事后，当场让她被吓得“屁滚尿流”。虽然讲得有点夸张，但这表示那篇故事“打动”了她自己。我们内心尘封已久的东西，有时会在别人“出柜”的故事里，不小心被震出来。这种事，在私塾里经常发生。以故事引故事，这是私塾的可贵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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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说故事就是一种“出柜”。听了别人的“秘密”，有些人会感到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如何“接”，这是可以理解的事。因为，我们还没准备好。还没准备好的意思是，我还不想面对“自己内心那个秘密”。因此，当别人给出的秘密会勾引出自己内在的东西时，就会叫我们惊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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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我写信问W：“你是否愿意在下次上课时，接受我的访问？”在叙事里，治疗师聆听故事时，都会去“访问”个案。我想确定：W希望她这样说完就好，还是期待更深入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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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回我：“先这样就够了。”了解，我当然尊重。但我也告诉W，如果有人因为她的故事，激起自己内在的情绪与故事，别人是有权利谈他自己的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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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周，我发现：W越来越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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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体里，她越来越能表达自己，并去响应他人。她的回应很具同理心又很温暖，每次都能引发团体的共鸣与热烈的对话，并帮助他人做更深刻的反思。呵呵，我开玩笑说：W成了团体的“马达”，她的发声让这个团体变得更加流畅，也更有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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