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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元素:人类不变事物中的基本构件 二、人性是社会终极决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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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自然事物的科学家都知道关键是要弄清楚各类物质的天然属性,研究社会事物的人文学者怎能不知道关键是要弄清楚人的本性?社会事物的终极决定因素只有两个,一个是人性,另一个是人的物质生产活动,各种社会关系、社会事物,不过是这两个终极决定因素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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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有句名言:“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强调社会关系对人的行为和思想意识的决定性作用。所以人们要研究人,首先就要研究人的社会关系特别是其中的经济关系。“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没有错,它强调了社会关系对人的巨大影响作用。但是,反过来,人们的社会关系不也是人的活动的总和吗?人们在进行交往,形成社会关系之前,就已经是一个具有基本规定性的个体。也只有在这样的个体的基础上,才谈得上形成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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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体存在的意义,可以由这样一个事实来证明:不同的个体存在会形成不同的社会关系:一群具有基本规定性的人类个体聚在一起活动,形成“人的”社会关系;一群具有基本规定性的狼的个体聚在一起活动,形成“狼的”社会关系;一群具有基本规定性的虎的个体聚在一起活动,形成“虎的”社会关系;一群具有基本规定性的狮子的个体聚在一起活动,形成“狮子的”社会关系。没有人会否认各种生命物的社会关系彼此不同。为什么不同?因为他们(它们)个体的基本规定性不同。就拿狼、虎、狮子来比较。三者都是凶猛的肉食动物,都处在相同的丛林环境中,但是三者的社会关系殊然不同。狼建立的是一种组织严密、充满友情的社会关系;狮子虽然也喜欢群居群猎,但狮群中不存在狼群中那样充满友情的社会关系;虎的社会关系最松散,通常独来独往。在狼的社会里,幼子是受到格外关爱和恩宠的,即使不是自己生育的幼子,成年狼们也对它们呵护有加。而在虎和狮子的社会,如果母亲对幼子保护不力,就可能被它们的长辈杀害。狼、狮、虎的社会关系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差别?因为它们各自的“个体规定性”(天性)不同。如果不从个体规定性出发,很难解释它们的社会关系的差异性。不同的个体天性决定不同的社会关系,这样的例证在动物界大量存在。动物如此,作为高级动物的人,也是如此。人类个体生命的基本规定性(人性)至少是社会关系的终极决定因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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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样表述人类个体生命的天性与社会关系、人的行为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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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个体生命的天性和特定时代的物质生活内容(生产力、生产方式)二者共同决定社会关系;社会关系是社会的因变量,不是社会的自变量;人类社会的两个“最终的决定者”是人的天性和特定时代的物质生活内容;社会关系只是社会事物的“中间决定者”,不是最终决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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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社会关系(其存在形式是各种体制、制度、规章)中的伦理性内容由人的天性决定,或者说要与人的天性相适应;社会关系中的技术性内容由特定时代的物质生活内容决定,或者说要与物质生活内容相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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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体生命的天性与社会关系二者共同决定人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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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人的行为决定一切社会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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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把上面几个因素的相互关系列示于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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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学说,非常宏大,也非常伟大,但有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就是没有给人性以必要的位置。研究蛇不了解蛇性是危险的,研究人类社会不了解人性也是危险的。无论什么社会学说,治国方案,体制设计,都不能与人性相违,否则就不会有理想的结果。任何一种社会学说、社会制度、体制、法律法规的生命力,都与它对人性的适应度密切相关。人文领域的许多事情,都离不开对人性的把握。俗话说,“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靠的就是两个工具,一是正确的人性假定,二是正确的逻辑推理。这两个工具也是社会理论家和社会治理者的必备工具。聪明人都是会利用这两个工具的人。举例来说,在某种体制下,某级政府的检察机构、司法机构的人事权和办公经费掌握在同级政府首脑手中,就凭这一点,秀才就可以推断出如下结论:第一,检察机关不能依法检察本级政府的首脑,法院不能公正判决与政府首脑有关系的案子;第二,在对其他人、其他案件的检察、审判中,难免不受到政府权力的干预;第三,在权与法的较量中,权大于法将不可避免;第四,权力腐败和司法腐败将成为一对孪生兄弟。美国大法官斯塔尔对美国总统克林顿的性丑闻抓住不放,就凭这个信息,秀才就能得出结论:美国法官不必看总统的脸色行事,即使法官审判总统,总统也无法报复他或撤他的职。美国总统最多只能连任一届。几乎每个总统都想连任,而一旦连任成功,第二届就不会像第一届那么拘谨,而会按自己的意志放开手脚干,因为他已经不需要考虑选票了。家族性企业一般不愿吸纳外来大股东,因为人的权力意志使他们想要独立地控制企业,不愿外来大股东对企业决策指手画脚。以上分析都来自逻辑推理,一切与人相关的逻辑推理都离不开人性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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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没有人性照射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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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下面要着重研究的,正是人类个体的基本规定性或人的天性。不要说离开了特定的具体的社会关系和社会背景,抽象的个体的人什么都不是。在不同的社会背景下,虽然人的行为会表现出差异,但人的本质规定性还是一样的。就像水在各种环境、各种容器下会表现出各种不同的状态,但水的本质规定性总是一样的。其实我们对人的基本规定性作抽象研究,也不是离开人类活动的社会背景,只是我们是用大尺度选取人类活动的社会背景,把几千年的“文明社会”作为研究人的大背景,观察在几千年的文明社会中,人表现出了哪些基本规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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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元素:人类不变事物中的基本构件 三、变化世界里的不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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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日光之下,并无新事”?因为“人性是永远和到处同一的”,人们的生活状态不断变化,但人性本身却永远保持不变。就像不论把水置于何种容器中,水的属性都不会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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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面对着三类客观存在:第一类是“自然存在”,它是人类活动的自然舞台。第二类是“社会存在”,包括特定时代的社会关系、组织结构、法律规章、文化积淀等,它是人类活动的社会舞台。第三类是“人本身的存在”,即人本身的基本规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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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三类存在共同决定人类社会的状况。三类存在都是客观的,但其中最少变化、最具有稳定性的是人本身的存在。自然存在在人的生产活动及科技作用下不断发生变化,社会存在更加变动不居,人本身的存在则具有千古不变的恒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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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人本身的存在还是最能动的存在,其他两类存在都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派生性(由人的存在派生)。自然存在虽然是最本原的,但人类却用科技改变着自然存在,从这个角度说,人本身的存在给自然存在打上了派生的烙印。比如,如果人没有贪婪的天性,地球的植被和大气就不会被严重破坏。社会存在的派生性就更加明显了。虽然每个时代的人们都是在既定的社会舞台上演戏,但人们总是一边演戏一边改变着脚下的舞台。社会关系、组织结构、法律规章的沿革,归根到底是由人本身的存在和人的物质活动内容(即生产力)两大动因推动的,而不是光由生产力推动的。没有人性中的自私、贪婪等等,乌托邦就不会破产,私有制就不会风行全球,国家机器就可以大为削减,监督和激励制度的建设也不必费尽心机。如果把社会存在状况分解为技术和伦理两个方面的话,那么我们有理由说,技术方面的社会存在状况由物质活动中的技术因素决定,伦理方面的社会存在状况由人的存在、人的本性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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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决定意识”是真理,但必须把人本身的存在这一极其重要的本原性存在加入到“存在”这一哲学范畴中去。由此带来的重要结论是:由于人本身的存在是不变的,所以,不论人的物质活动使社会存在发生什么变化,也不论人把自然界改造成什么模样,人的意识、人的行动、人类生活状况中,总有着恒久不变的一面。科技进步、经济发展、社会变革,使人类的生活不断变化,但变中包含着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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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枪大刀变导弹,战争搏杀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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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夺位变竞选,权力之争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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