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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细腻而坚定的同性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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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情感通常比男子要细腻,因此,当女子之间发生恋情时,其细腻深刻之程度,更非男子间的恋情可以比拟。在明代小说《续金瓶梅》中,有关于女子同性恋情的较为罕见的描写。书中说到金桂与梅玉两个女子因长期生活在一起而发生恋情。后来,梅玉即将出嫁,两位女子想到离别在即,伤心不已,不仅忘情地发生同性性行为,金桂还在梅玉的身上炙了个香瘢儿,好让梅玉记着自己,永远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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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绘女子同性性行为的瓷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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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金桂姐请梅玉去房中同歇,各叙心情。取了一壶烧酒、两块熏豆腐干,又是一大块猪肠子。金、玉姊妹二人,在炕上腿压着腿儿,把烧酒斟着一个盅里,一递一口儿,吃到乐处,金桂道:“梅姐姐,你眼前喜事临门,咱姊妹们会少离多了!”说着话,不觉的流下泪来。梅玉道:“咱姊妹两个,自幼儿一生一长,唇不离腮的,长了三四岁儿,各人随着爹娘上了官,也只道不得相逢了。谁想到十七八岁,回来东京,又住在一处,也是前缘。咱两个从来没有面红耳赤的,今日我这件亲事不知怎样结果哩,闭着两个眼儿一凭天罢了。”金桂姐道:“只说那金二官人一个好风流人儿,你两个配了对儿,到了好处,也不想我了。”说到这里,两人又笑成一块,不觉春心鼓动,犯了从前的病,金桂道:“从今年没和你一个被窝里睡,只怕忘了我,又眼前搂着个人儿,我也要咒得你那里肉跳。”说道:“咱睡了罢。”各人起来,收了壶盏,使水嗽了口,铺下被窝,把灯一口吹灭。那时七月,天气正热,把小窗开了,放进月色来,两人脱得赤条条的,四条腿儿白光光的。两人原是耍惯了的,搂着脖子,一递一口,亲嘴咂舌,一片声响。这个叫声:“我的亲哥哥,亲羔子。”那个也答应,叫道:“我的心肝姐姐。”没般不耍到,一翻一覆,玩成一块。那里像是良家女子,就是积年的娼妓也没有这等油滑的。……金桂姐道:“咱姊妹不久眼下分离,你东我西,不知何年相会,实实的舍不得。咱听得男子人和人相厚了,有剪头发、炙香瘢的。咱两个俱是女子,剪下头发也没用,到明日夜里炙个香瘢儿,在这要紧皮肉上,不要叫男人瞧见。日后你见了瘢儿,好想我,我见瘢儿,也好想你。”梅玉道:“不知使甚么烧,只怕疼起来忍不住,叫得奶奶听见,倒好笑哩。”金桂道:“听得说,只用一个烧过的香头儿,似小艾焙大麦粒一般,点上香,不消一口茶就完了,略疼一疼就不疼了,那黑点儿到老也是不退的。你明日先炙我一炷你看。”……金桂低声叫道:“心肝妹妹!你叫着我,闭闭眼,想想情人,自是不疼了。”梅玉果然件件依他,一一听他播弄,疼得口口叫心肝不绝。二人从此昼夜不离,轮番上下,如鸡伏卵,如鱼吐浆,俱是不用形质,有触即通的。(丁耀亢:《续金瓶梅》,第四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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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石斋画报》中的怨偶堪危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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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古代社会中,女子的命运非常值得人们同情,因为她们缺乏人身自由,一举一动都有严格的限制。她们通常从小生长在闺阁之中,到了一定年纪,就必须按父母之命出嫁,随后便是相夫教子,终其一生。然而,在清末民初的广州等地,女子们则开始以“结金兰会”的形式向传统习俗提出挑战。“金兰”的说法出于《周易·系辞传》:“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意即两个人同心一意,其作用就像利刃能砍断金属一样;同心一意而说出的话,就像兰花发出的气味一样芳香。后来人们便用金兰指牢固深厚的友谊或结拜的兄弟姐妹。广州地方的金兰会正是借此意而命名的。加入金兰会的女子,开始时是互相结拜为姐妹,出嫁后不住丈夫家,一定要等到所有结拜的姐妹都出嫁,才各自回到夫家。到了后来,则发展为女子间的同性恋关系,有的女子竟然因此发誓终身不嫁。对此,民初张心泰的《粤游小志》中有这样的记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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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女子多以结盟拜姊妹,名“金兰会”。女出嫁后,归宁恒不返夫家,至有未成夫妇礼,必俟同盟姊妹嫁毕,然后各返夫家;若促之过甚,则众姊妹相约自尽。此等弊习为他省所无。近十余年,风气又复一变,则竟以姊妹花为连理枝矣。且二女同居,必有一女俨若藁砧者。然此风起自顺德村落,后渐染至番禺、沙茭一带,效之更甚,即省会中亦不能免。又谓之“拜相知”,凡妇女订交后,情好绸缪,逾于琴瑟,竟可终身不嫁,风气坏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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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代的《点石斋画报》中,有关于女子结为金兰会并造成较为严重后果的两则记述。一则是说广东某地的一个关姓女子加入金兰会后,奉父母之命出嫁,到了新郎家后,该关姓女子竟然企图把新郎置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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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石斋画报》中的三女同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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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俗女子向有结为金兰友者,大都以十人为率,凡所结契之人,皆愿与姊妹行常相聚处,不以有夫为乐。父母有强嫁者,则预习迷夫术以杀之,必归宁与兰友相聚而后已。此实该处一大恶俗,惜无人焉起而革除也。近闻西樵藻尾乡张氏子娶百村关姓女为室,到门时已鱼更四跃,乃令新妇暂宿洞房,而以郎君伴之,次日再行合卺礼。盖因该处故有此俗也。讵妇见新郎,遽执发辫缠其颈项,复以手固握前阴,势将断送其性命。张氏子大声呼救,父母闻之,毁门而入,妇始释手,而其子已憔悴不堪矣。乃倩人扶出,别居一室,未知能以怨偶变为佳偶否。夫姻缘贵乎好合,女既不乐有夫,夫亦何乐有此妇,若必以相强,萧墙之内暗伏干戈,枕席之旁悉成荆棘,岂不危哉!岂不危哉!(《点石斋画报·怨偶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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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则是描写九江黄梅县的几位订为金兰的女子,为了验证算命先生说她们“死会同穴”的说法,居然一起跳入池塘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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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江黄梅县属之陈家沙滩有一塘,为水甚澄清,游鱼可数。迤西有一小山,箐深林密,美荫交加。时有陈姓闺友三人,年俱及笄,喜其青幽,每日相邀,憩塘边大树下,习女红,叙款曲,相得甚欢,遂订为姊妹行。一日,有星士扶杖而过,三女延推八字,皆不相上下,乃相与笑曰:“吾三人生则若是,不知死复何如?”星士笑而应之曰:“他日死则同穴,亦未可知。”及星士去,三女忆及同穴之言,欲证其事,遂携手河梁,互相握溺。时有垂髫女牧牛于旁,亦从而跃入塘内。恍惚中似有人抱起,谓之曰:“此非尔安身地也,可速归。”女凝神视之,身已在岸,即奔告三女之父母,始得捞香躯于水,埋玉骨于陇中。呜呼!红颜未老,白水无情,三女但愿同日死,不愿同日生,是岂兜率宫中仙子,尘寰福满,撒手人天,弃簪环如敝屣耶?抑系龙女转世,厌弃红尘,仍归水府耶?不可得而知已。(《点石斋画报·三女同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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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人看来,以上几位女子的做法不免过于愚昧。但是,若从女子间为了彼此间的情义奋不顾身,或者,从女子们反抗长期以来社会对她们的压抑和束缚的角度来看,则她们的行为,还是颇有值得同情之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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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女性同性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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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现代性学的观点,女性同性恋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有些女子天生对其他女子有兴趣,而对男性没有丝毫兴趣。然而,在中国古代,女子处于从属地位,她基本上没有爱的自由,一个天生有同性性取向的女子,她根本就不敢表达,而且,即使她想表达,也很难找到合适的对象。因此,在中国古代,有些女子之所以会有同性恋行为,多是由环境的影响造成的。而在诸多的环境因素中,寂寞难耐是首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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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金史》记载,海陵王完颜亮荒淫无道,其妃子阿里虎开始时受到宠爱,后来被海陵王冷落。寂寞无聊之时,阿里虎便与一个名叫胜哥的女子搞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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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诸妃位皆以侍女服男子衣冠,号“假厮儿”。有胜哥者,阿里虎与之同卧起,如夫妇。厨婢三娘以告海陵,海陵不以为过,惟戒阿里虎勿笞箠三娘。阿里虎榜杀之。海陵闻昭妃阁有死者,意度是三娘,曰:“若果尔,吾必杀阿里虎。”问之,果然。是月,光英生月,海陵私忌,不行戮。阿里虎闻海陵将杀之也,即不食,日焚香祷祝,冀脱死。逾月,阿里虎已委顿不知所为,海陵使人缢杀之,并杀侍婢击三娘者。(《金史·卷六十三·列传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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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代小说《杏花天》中,说到珍娘与玉莺两个女子搞同性恋,也是因为“珍娘因丈夫远去,寂寞许久”。(见《杏花天》,第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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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之间搞同性恋,除了闺中寂寞,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如在明代小说《续金瓶梅》中,女子金桂和梅玉搞同性恋,就是因为看到了男女之间性交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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