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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性学报告（增补版） [:17031707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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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阴阳双修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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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阴阳双修的具体方法，在中国历史上有一个演变的过程。在晋代陶弘景的《御女损益篇》中，称阴阳双修为“男女俱仙之道”，方法是把阴茎插入阴道后不动，存思自己的脐内有大如鸡蛋的一团赤色，然后缓缓抽动阴茎，待精欲泄时退出阴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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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经》曰：男女俱仙之道，深内勿动精，思脐中赤色大如鸡子，乃徐徐出入，精动便退。一旦一夕可数十为之，令人益寿。男女各息，意共存之，唯须猛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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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代赤将子舆的《还元化真诀》中，对阴阳双修法有这样的介绍：先在思想上忘形忘物，然后叩齿念咒，男女交合，男子意守肾脏，使精气从夹脊上升至泥丸；女子守心，意想两乳之气下行后从夹脊升至泥丸，据说这样做可使人长生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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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入靖，先须忘形忘物，然后叩齿七通而咒曰：白元金精，五华敷生，中央黄老君，和魂摄精，皇上太精，凝液骨灵，无上太真，六气内缠，上精玄老，还神补脑，使我合会，炼胎守宝。祝毕，男子守肾，固精炼炁，从夹脊溯上泥丸，号曰还元。女子守心，养神炼火不动，以两乳气下肾，夹脊上行，亦到泥丸，号曰化真。养之丹扃，百日灵通。君久久行之，自然成真，长生住世，不死之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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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代孙思邈的《房中补益》中，也是要求在男女性交之时，通过存思的方法，使身中的精气由丹田入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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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经》曰：令人长生不老，先与女戏，饮玉浆。玉浆，口中津也。使男女感动，以左手握持，思存丹田，中有赤气，内黄外白，变为日月，徘徊丹田中，俱入泥垣。两半合成一团，闭气深内勿出入，但上下徐徐咽气，情动欲出，急退之，此非上士有智者不能行也。其丹田在脐下三寸，泥垣者，在头中对两目直入内，思作日月，想合径三寸许，两半放形而一，谓日月相者也。虽出入，仍思念所作者勿废，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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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以后，阴阳双修的方法有一个很大的改变。在此之前，人们说阴阳双修，少不得男子把阴茎插入阴道这一步。而从明代开始，炼丹家不再说把阴茎插入阴道，而说“男不宽衣，女不解带”，“神交体不交，气交形不交”；虽然男女肉体不相交，却又能把女子的气血“以法追来，收入黄庭宫内”。让读者如坠五里云中，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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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明代的孙汝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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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补阳必用阴，补阴必用阳，竹破竹补，人破人补，取其同类。……补之之时，神交体不交，气交形不交。虽交以不交，却将彼血气用法收来，与我精神两相凑合，而疑结为一，然后虚者不虚，损者不损。损者不损，而丹基始固，可以得药。（孙汝忠：《金丹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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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用鼎器，先开关窍，然后补气补血。鼎器者何？即《悟真》云“灵父圣母”也。其用之时，神交体不交，气交形不交。男不宽衣，女不解带。敬如神明，爱如父母。“寂然不动，感而遂通”者，此也。（孙汝忠：《金丹真传》，续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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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张三丰的相关说法。他一方面明确指出，修道绝对不能用女鼎，“某见酷好炉火者，百无一成”，“至用女鼎一节事，万无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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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人学道，个个自卖聪明，自夸伶俐，自称会家，终无了悟。又有一等小根盲人，见先圣所言外阴阳、外炉鼎、外药物，执迷女子为鼎器，则又可哀已也。某见酷好炉火者，百无一成。又以轩辕铸九鼎而成道，以为必用鼎器九人，谬之甚矣，尝见有进过五七鼎亦无成就者。且人念头一动，先天淳朴即散，先天既丧，后天虽存，究何益于身心，不过聊存其四大而已。这样下愚，岂知天不言而四时行、百物生之妙哉！夫人身造化同乎天地，但不知天何得一以清、地何得一以宁？又不知主张造化的是谁？若能以清静为体，镇定为基，天心为主，元神为用，巧使盗机，返还天真，归根复命，岂患不至天地圣位？至用女鼎一节事，万无此理。（《张三丰全集》，第17页）然而，在他的诸多其他论述中，却又告诉我们，阴阳双修离不开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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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寨，酒肉林，不犯荤腥不犯淫。犯淫丧失长生宝，酒肉穿肠道在心。打开门，说与君，无酒无花道不成。（同上，第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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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根树，花正孤，借问阴阳得类无？雌鸡卵，难抱雏，背了阴阳造化炉。女子无夫为怨女，男子无妻是旷夫。叹迷徒，太模糊，静坐孤修气转枯。（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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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从其关于阴阳双修方法的具体描述中，亦可明显看出有与女子交媾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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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出水莲，意似云中电。昨宵因小事，误入丽春院。时时降意马，刻刻锁心猿。昼夜不眠，炼己功无间。闭三宝内守黄房，擒五贼外观上院。令彼我如如稳稳，使阴阳倒倒颠颠。退群魔怒提起锋芒剑，敢取他出墙花儿朵朵鲜，挂起我娘生铁面，我教他也无些儿动转。娇夭体态，十指纤纤，引不动我意马心猿。（同上，第59～6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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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我无刃锋芒剑，怕则怕急水滩头难住船，感则感黄婆勾引，候则候少女开莲，此事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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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日近坚心算，三十时辰暗里盘。我将龙头直竖，他把月窟空悬。显神通向猛火里栽莲，施匠手在逆水上撑船。不羡他美丽娇花，只待他甘露醴泉。攻神州，破赤县，捉住金精仔细牵，送入丹田。防危虑险除杂念，沐浴自然。面壁九年，才做个阆苑蓬莱物外仙。（同上，第6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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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要与女子一起修炼，却偏说用不着女鼎；明明与女子肉体相交，却偏说神交而体不交，此葫芦中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呢？为了能揭开这个谜团，我们再来看一下清代炼丹家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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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代丹经《玄微心印》中，明确说阴阳双修须用女鼎，并说要用“体隔神交之法”，但所谓的“体隔神交”，却是“以剑穿过林眼内”，“圆睁龟眼，含住支机石为度”，“下以窍对窍，架我鹊桥，以度真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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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阴阳）交媾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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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士须择无破无损美鼎三具，或重二七、二八、二九者，安于静室，调养数月，待其前弦之候月柱将开之际，即行地天泰卦，用体隔神交之法，以剑穿过林眼内。不拘炉之浅深，但圆睁龟眼，含住支机石为度。上以口对口，架彼鹊桥，以迎甘露；下以窍对窍，架我鹊桥，以度真铅。（喻太真等：《玄微心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