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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中的崛起：日本商业的突围与重生 世界第一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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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8月28日，坐落在上海的环球金融中心正式开始运营。那一年，这座当时世界第一高楼的“操盘手”森稔已经74岁了，他自己已经不能登上环球金融中心高高在上的空中走廊了。当然，我有机会登上了这个巅峰，站在“观光天阁”里俯视浦东，三角形屋顶镶满玻璃镜面，折射出梦幻迷离的光彩。长廊地面铺有3条透明玻璃地板，可直接俯瞰脚底下陆家嘴金融贸易区川流不息的车流、芳草如茵的绿地及连绵的楼宇，工程人员说，在天气晴朗的时候，还能看到浦东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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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说实话，这座大厦一诞生，就遭遇了质疑和否定。在大厦开始设计之初顶端有一个月亮门一样的洞，设计者设想装上巨型的吊船，据说太阳升起的时候，阳光穿过洞孔，将成为一道瑰丽无比的景象。然而，因为众多网友认为那是日本国旗飘浮在上海上空的象征，最终改成了目前看到的梯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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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设计师解释说，设计的最初意向是创造圆、方之间的对话，体现中国天圆地方的思想。方形棱镜交叉通过一系列星球瓶，曲直交汇带来几何感。方形做底和楼身，一路飙升至天际，看起来虽然棱角分明但是毫不影响美观。所以最初的月亮门设计完全是出于中国元素和中国古代园林建设理念的考虑，与所谓处心积虑的“日本设计”并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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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怎样，森稔敢于创建世界第一高，说明他对冒险充满热望，这一点和他的父亲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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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稔出生于富豪之家，他父亲森泰吉郎原本是一个著名的经营史学者，早年在太仓高等商业学校、东京商科大学（现在的一桥大学）学习商业，毕业后在多所大学任教。1959年，森泰吉郎一边在横滨市立大学商学部担任部长，一边做起了写字楼出租生意，1959年，他干脆辞掉了工作，开始一心一意投入房地产事业，并创办了森株式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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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世纪80年代末期，日本泡沫经济时期，森泰吉郎被美国福布斯杂志评选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1991年和1992年其个人资产达到1.6兆日元。对于森泰吉郎通过何种手段获得了如此庞大的资产和土地，外界一直猜测不断。美国学者阿列克斯·科尔曾经含蓄地指出，日本的大型房地产开发商和官僚总是保持着密切关系，房地产开发商通过建筑大型基础设施和标志性建筑而敛财，政府人员也必然会从中获取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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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知森家族的发家史，但可以肯定的是，日本企业家一直把森泰吉郎当做崇拜的对象，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富可敌国的财富，还在于森家族的经营思想和对社会的尊重。森泰吉郎作为一个学者，最初把美国的项目承包制度引入日本，按照开发项目来组织团队集中建设，摆脱了日本过去那种纵向的领导。同时，森株式会社创造性地发明了与地权所有者共同开发的模式，日本因为是土地私有，获得地权所有者的支持至关重要。森泰吉郎生前在接受采访时说，他没有特别好的方法来获取土地，只是一家一户地游说，让他们出让土地，同时承诺给予优惠的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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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对房地产开发商的印象一向不好，但在日本，森泰吉郎是一个例外，比起他积累的巨额财富，人们更加乐于谈论他平和的性格、宽以待人的态度和他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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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买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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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世纪90年代初日本泡沫经济时期，森株式会社是唯一一个没有购入土地的公司，公司高层预测“东京的土地价格必然减少一半”。果然，10年之后，东京的土地平均价格由每平方米1000万日元跌落到了每平方米450万日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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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目前的资料看来，森泰吉郎应该是一位严父，长子森敬是原庆应大学义塾大学理工部教授，次子森稔承接了父亲衣钵经营森株式会社，三子森章在父亲去世之后和二哥分道扬镳，独立经营森托莱斯特株式会社。三个儿子都成就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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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续了父亲一贯建设理念的就是森稔。森泰吉郎晚年开始涉足东京城市再开发计划，承接多个社区建设项目，他说自己的理想是构建能容纳衣食住行和文化生活的综合社区，虽然这个构想被很多人诟病，但森稔在父亲去世之后仍然顶住压力完成了一个个具有标志性意义的社区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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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哥哥森稔相反，弟弟森章性格冷静、内敛，日本媒体称他为“谨慎的金融分析家”，因为理念不同，两兄弟在森泰吉郎去世之后，经过漫长的争论，最终各行其是、分道扬镳。更有媒体大肆宣扬两兄弟是相煎太急，森泰吉郎在天之灵也会痛哭云云。而森章解释说：“我性格内向，不喜欢表达自己，不喜欢冒险，也不喜欢预测未来，我只做短期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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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稔这样评价自己的弟弟：“他创办了一个伟大的公司，获得了财富，而我希望自己创建美丽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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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沫经济时期，正是森稔的理想浮出水面，日臻成熟的岁月。“像东京、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人们花费在交通上的时间成本和金钱成本很大，如果在一个社区里就能实现你所有的生活内容，就会提高生活、工作效率，当然也能减少汽车油耗，实现环保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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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稔和他父亲森泰吉郎就是用了一生的时间来创造这样的城市。实际上，森稔和他父亲是欧洲著名建筑大师勒·柯布西耶的忠实信徒，因为柯布西耶年轻时就用宏大叙事的笔调写道：“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它植根于一种新的精神，有明确目标的一种建设性和综合性的新精神。”他的设计充分发挥了框架结构的特点，由于墙体不再承重，可以设计大的横向长窗。一时间大的落地窗成为人们热爱的新建筑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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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稔是把柯布西耶的思想移植到日本的典范，他坚定地认为柯布西耶提倡的“垂直庭院都市”是解决日本杂乱无章的城市扩张的必然之路，密集的人口可以在通天的大厦和设施完备的地下城市里自由生活。KPF设计事务所当然也是这个理想的倡导者，威廉·佩特森说：“垂直城市庭院都市适合任何庞大的城市中心区，楼可以建得高一点，再高一点，在密集的都市里创造一个空中花园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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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的建筑思想让森稔和威廉一拍即合，两家公司第一次合作就打造了东京著名的六本木新城，据说，当年森稔看到KPF的设计方案之后毫不犹豫地就将六本木新城的设计工作全权委托给了这家设计事务所，也是因为长期的默契合作，当环球金融中心一经立项之后，森稔就把设计工作交给了KPF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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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你是否认可超高层建筑和“垂直城市花园”的概念，但六本木新城的确让人惊艳。高耸入云的森塔从远处看就像一个巨大的武士甲胄，银色的玻璃墙面倒映着城市的街景和空中的白云。森塔门前有一个巨型的蜘蛛雕塑，象征不拘一格的理想。在人行道的旁边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围墙，水流倾斜而下，用潺潺的流水声阻隔了汽车的轰鸣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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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电视台、购物街和最接近天空的美术馆，还有知名设计师的工作室。这个瑰丽的城中之城，从森泰吉郎到森稔历经17年方才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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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80年代末期，东京六本木地区还是一片低矮的建筑，凌乱嘈杂，从那些发黄的照片里我们可以窥见当时城市的落寞。在森株式会社买下这块地段之后开始和当地居民展开了漫长的博弈，对于“钉子户”森泰吉郎和森稔都极端耐心，一次次地登门拜访，一次次地提高补偿，据森稔自己说，有些房子的居民除了拿到出卖土地的收入外，还可以无偿住在六本木新城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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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希望“能改变东京的生活”，儿子的梦想则是创造一个有商业、有文化气息的社区。这个耗资2700亿日元的项目完全是一种非政府行为，纯粹是森家族自己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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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轻的时候觉得东京是一个没有秩序的城市，缺乏美感，没有优雅的生活方式，和国外的大城市相比没有乐趣。虽然20世纪60年代为了召开奥运会，东京也曾进行再开发，但效果并不明显，建筑物显得过于单调乏味，如果置之不理必然会在国际经济竞争和文化竞争中落败。所以我深刻地感觉到，我必须为东京在商业、文化方面增添新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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