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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特·勃朗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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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我都在教学中告诉人们，无意中听到自己，乃是莎士比亚主要戏剧人物独有的原创性，至于我在哪里第一次遇到这个概念，我已想不起来。不过，写到前面那段时，我突然想起丁尼生的同代人、哲学家约翰·斯图亚特·穆勒。穆勒的随笔《什么是诗》（1833）在谈到莫扎特的咏叹调时说：“我们想象它被无意中听到。”穆勒暗示说，诗歌也是无意中听到而不是认真听到。我想讨论丁尼生的真正对手罗伯特·勃朗宁的一首杰作。勃朗宁由于确实很难懂，所以如今已大受忽略。《罗兰公子来到暗塔》，其标题来自莎士比亚《李尔王》第三幕第四场结束时埃德加所唱的一首歌的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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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公子来到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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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无声，“咄、呸、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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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闻到一个英国男人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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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埃德加令人厌恶地装扮成一个到处流浪的“吼叫的疯汤姆”；一个汤姆·奥贝德兰式的乞丐，有时候亦称为装疯乞丐。埃德加唱的，被假设是引自一首古老民歌的片断，但这首民歌一直找不到，而我怀疑是莎士比亚自己杜撰了这些恐怖的儿歌。在本章稍后，我将引用并讨论英语中最伟大的“疯歌”、无名氏所作的《汤姆·奥贝德兰》。《汤姆·奥贝德兰》是在一本一六二〇年的文学剪贴簿中发现的，而这首诗是如此壮丽，我希望我可以把它认做是莎士比亚写的，仅仅因为它如此出色！不管埃德加的歌是不是莎士比亚杜撰的，但勃朗宁却受其启发，写下他所有戏剧独白中最令人诧异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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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先想到的是，他每个字都是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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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白发瘸子，他的毒眼斜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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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的谎言如何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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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效，嘴巴几乎按捺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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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边那噘起又缩回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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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于又逮到一个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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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他的拐杖，还会有什么别的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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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会有什么，除了用他的谎言拦截和诱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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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看见他守候在那里并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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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路的旅人？我能猜到他会爆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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骷髅似的笑声，那拐杖会开始为我写什么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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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便在尘土滚滚的大路上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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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依他的指示，我就得转向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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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那块不祥的地带，那里，所有人都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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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着那座暗塔。然而我默默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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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按他的指示：与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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