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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传 共和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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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从书柜上拿起一个相框,将其递给圣克莱尔。相片上的人是朱尔·西蒙,他那时50岁左右,身穿很正式的双排扣西装,扣子扣得一丝不苟;西服的大翻领里面穿的是白衬衫,扎着领结,刚好露出脖子上的一圈窄边。左面的光线照亮了西蒙的侧脸,他则注视着光亮的地方,表情透着坚定,嘴巴两边是圆形的嘴角纹。他的额头很高,两侧脸上各有一道浓密的连鬓胡子,头发向后梳起,像一个暗黑色的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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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是个了不起的思想家,影响了他当时所处的时代。”顾拜旦低头看着照片,说道。“他们这些人博学多才,致力于打造一个平等的未来;将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发展成了自由的温床,人人都享有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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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克莱尔将照片还给顾拜旦,说道:“如果没有他,您还能做到这一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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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可能。他的名字,他的认可,他对我的事业的参与,都是无价的。我上他的课时,他已经70岁高龄了;我很幸运,因为我知道他正在寻找青年才俊来做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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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么知道他要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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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读过他写的东西,知道他讲课的内容,我读过他写的那些讲义,做过调查。”顾拜旦将照片放回书柜上,到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我知道他是那场浩大的教育改革运动中的一员,我想加入其中。但我关心的不止这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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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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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正和朱尔·费里一起筹备1889年的世博会,他们的组织工作需要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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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里当时不是总理,对吧?”圣克莱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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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过他1880年在任时,在格雷维总统手下做过世博会的筹备工作,尽管他卸任了,但费里还是请他继续监管世博会的后续工作。你绝对想象不到,对法兰西第三共和国的政治家们来说,世博会的影响力是多么重要—他们相信,这届世博会是对1870年以来法国取得的发展成果的最终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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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您打算借此机会推广您的体育设想?”圣克莱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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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时并没有这个打算,”顾拜旦回答,“但我们的策略就是这样逐渐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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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对体育教育很感兴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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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威廉·亨利·沃丁顿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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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顾拜旦合作的过程中,西蒙开始为他的爱徒穿针引线。雨果的葬礼过后不久,顾拜旦仍因得到丹纳的认可而情绪高涨。他和西蒙有过几次会面,讨论过下一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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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体育纳入教育一直是我们的设想之一,尽管不是核心问题。”西蒙说道,“对费里和我而言,那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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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索邦大学旁边散步,边走边谈。夜幕已降,二人准备分手。“你们有什么特别的计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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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停下脚步。“沃丁顿有些想法。”接着他恍然大悟,“该死。你还没见过沃丁顿,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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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总是缘悭一面。”从西蒙第一次建议顾拜旦拜见一下这位驻英大使,算来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可沃丁顿不是四处奔波,就是日程安排不开,所以顾拜旦至今还未与他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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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就得去见他,最晚明天。他就在巴黎,我估计他两天后就会返回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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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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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理解你对体育运动的看重,他本人接受的正是英式教育;而你所追求的目标,在英式教育身上都有典型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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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亨利·沃丁顿在马莱区档案街(rue des Archives)上有座宅邸。顾拜旦驾着马车,提前动身前去拜访沃丁顿。他穿过圣米歇尔广场,越过西提岛,经过市政厅,进入旧时贵族的聚居地。对法国人而言,沃丁顿是个很稀奇的姓氏,更不消说他还当了一任总理、两任教育部长—他担教育部长时,其中一任的时任总理就是西蒙。沃丁顿的父亲是英国人,母亲是法国人,父母在布列塔尼经营纺织业,生意做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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