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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5549 美利坚的民族:一部北美地区文化史 [:1706273197]
1706275550 美利坚的民族:一部北美地区文化史 第二十六章 帝国、战争和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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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5552 在文化问题上,这两大“超级”民族联盟自古以来就美国在世界上所扮演的适当角色、美国对待其他国家和联邦的方式,以及在“国家”荣誉或安全受到威胁时是否应容忍内部差异等问题上存在分歧。在种族问题上,双方意见再次相左。自19世纪30年代以来,无论战争目的为何、对手是谁,迪克西集团的三个民族都坚定不移地支持几乎每一场战争,同时赞同使用武力来扩大和维持美国的权力,压制不同意见。尽管大阿巴拉契亚经常对遥远的帝国事业持怀疑态度,至少在战争开始之前是如此的,但是,反对对外战争的声音一直集中在北方联盟的四个民族。和其他问题一样,远西地区和北方地区在对外政策上也摇摆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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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5554 以1898年美西战争为例。在这场战争中,美国速战速决,取得了令人瞩目的胜利,粉碎了西班牙军队,夺取了古巴、波多黎各、关岛以及菲律宾的控制权。最初,每个民族都支持这场“精彩的小规模战争”。表面上,发动这场战争是为了帮助古巴人民实现独立,并为据称是被西班牙特工摧毁的驻扎在哈瓦那的“缅因号”美国军舰复仇。当时,联邦政府仍由北方联盟控制,出生于西部保护区的新英格兰人威廉·麦金利(William McKinley)担任总统。但由于美国荣誉受到威胁,迪克西集团的大量居民报名参加联邦军队,认为这是一个向联邦证明自己忠诚的机会。几名南方邦联老兵担任高级将领,约瑟夫·惠勒(Joseph Wheeler)少将就是其中的一位。据说,在古巴的战斗中惠勒少将情绪异常激动,大声喊道:“我们让该死的北方佬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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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5556 然而,在有关波多黎各、关岛、菲律宾以及独立的夏威夷王国(在战争期间,美国以如果美国不这样做其他国家就会这样做为借口,完全占领了该王国)等被占领地区的问题处理上,联邦政府未达成一致意见。19世纪和20世纪之交,反对建立美帝国主义的呼声主要集中在新英格兰,尽管这种反对声是出于不同的考虑。对新英格兰的批评者来说——即使在新英格兰地区也绝不是多数人的意见——征服外国领土公然违反了新英格兰人为之奋斗的美国独立战争的革命原则,特别是代议制政府原则。反对者组织了一场反帝国主义运动。这场运动最著名的代言人是清一色的新英格兰人,包括前总统格罗弗·克利夫兰(Grover Cleveland,他把吞并称为“对我们国家使命的危险歪曲”)、马萨诸塞州参议员乔治·F.霍尔(George F. Hoar,他支持菲律宾独立,指出“对自由的热爱并不取决于肤色”),还有约翰·亚当斯的曾孙子小查尔斯·弗朗西斯·亚当斯(Charles Francis Adams Jr.,他赞同菲律宾人针对美国占领做出的“非常英勇的抵抗”)。位于波士顿的反帝联盟(Anti-Imperialist League)也由新英格兰人控制,该组织的43位副主席中有28位是新英格兰人。(只有3人生活在南方腹地,没有人生活在远西地区。)当菲律宾暴动演变成暴力,美国指挥官下令军队杀死人口为25万的一个省份的所有人(人们认为至少有1000人,可能多达5万菲律宾人丧生)时,反帝联盟揭露并谴责了这些暴行。哈佛校友集会以阻止学校授予麦金利总统荣誉学位。虽然许多新英格兰人是帝国主义者——马萨诸塞州参议员亨利·卡伯特·洛奇(Henry Cabot Lodge)也许是其中最有名的帝国主义者之一——但新英格兰也是唯一爆发大规模反战运动的地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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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5558 迪克西集团支持单方面使用军事力量来战胜已经察觉到的敌人并提高美国的声望,但由于重建过程仍然历历在目,他们对联邦政府建立并维持一个由附属领土组成的海外帝国持怀疑态度。迪克西集团认为,只有在获得的领土从种族和地理角度来看“适合”作为完备的州最终并入联邦的情况下,帝国才是可以被接受的。这种情况为南方腹地在热带地区建立“金环”的计划提供了一些希望。迪克西集团领导人并不热衷于吞并拥有“不可同化”人口的领土,也并不热衷于建立庞大的常备军以及海军来维护治安,征服这些人。他们认为,也许有一天,扩充的联邦军队会转而反对迪克西集团,将其也变成北方民族的附属殖民地。允许拥有大量自由“劣等”人民的地区加入联邦将会给迪克西集团视若珍宝的种族隔离制度进一步带来压力。由于夏威夷岛上有大量的亚洲人和土著人,因此迪克西集团的许多政治领导人拒绝吞并夏威夷。“一个来自夏威夷,脖子下垂着一条辫子,手里拿着异教徒圣像的中国参议员从自己的小椅子上站起来,用洋泾浜英语同参议员乔治·弗里斯比·霍尔或者亨利·卡伯特·洛奇诡辩时,我们怎能忍受这种耻辱呢?”大阿巴拉契亚的密苏里州参议员钱普·克拉克(Champ Clark)问道。迪克西集团的其他人则谨慎地支持吞并。为了确保白人至上地位,他们要求承诺对岛上的非白人实行南方腹地的种姓制度。只要没有引起新英格兰努力改造、“提升”,并同化劣等人民,那么使用野蛮的军事力量来镇压美国的敌人就是一件好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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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5560 这三个迪克西民族也最为热情支持美国参与第一次世界大战和镇压异见者、和平主义者。在内战后第一位南方总统——大阿巴拉契亚弗吉尼亚人伍德罗·威尔逊——的激励下,南方民族认为,上帝支持这场战争,反对这场战争等同于叛国。威尔逊公开表示,和平主义者“愚蠢”至极,反战人士应该遭到“严厉镇压”。亚拉巴马州众议员J.托马斯·赫夫林(J. Thomas Heflin)宣称,任何反战的国会议员,“都应该遭到每一位忠诚的美利坚公民的蔑视和鄙视”。佐治亚州参议员托马斯·哈德威克(Thomas Hardwick)宣称,威斯康星州民众“不忠于美国,不忠于全世界的民主事业”,因为威斯康星州有10万人在参议院初选中投票支持一位和平主义候选人。密西西比州杰克逊的《号角集录报》发表社论称反战领导人应该被“枪毙或绞死”,而查尔斯顿的《新闻和信使报》(News and Courier )对“严厉、绝对的压制”表示满意。在佐治亚州的一家小报批评威尔逊的好战行为时,总统在南方腹地媒体的强烈支持下关闭了这家报馆。密西西比州参议员詹姆斯·瓦达曼(James Vardaman)等迪克西集团反战领袖提及该地区的种族主义时,(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场战争赋予了黑人士兵一种他们应该享有平等权利的观念;即便如此,在多位牧师的支持下瓦达曼还是被赶下了台。其中一位牧师曾谴责瓦达曼妨碍了“上帝惩罚魔鬼的战争”。迪克西集团担心,威尔逊为欧洲民主和自主而进行的理想主义战争将威胁他们自身专制的种姓制度,威尔逊则缓解了这种担忧。总统监督了对联邦机构中的黑人行政人员的清除,并在许多政府大楼中引入了种族隔离的浴室、盥洗室以及办公室;威尔逊还将军训营地隔离开来,迫使联邦军队采取迪克西方式。这些举动为威尔逊赢得了迪克西集团立法者的忠心和钦佩,这些立法者后来支持他的国际联盟计划。威尔逊死后数年,内陆地区参议员杰拉尔德·奈(Gerald Nye)批评他的战争政策时,得克萨斯州参议员汤姆·康纳利(Tom Connally)向奈发起了挑战,而弗吉尼亚州参议员卡特·格拉斯(Carter Glass)如此愤怒,以至于他因使劲捶打自己的办公桌而受伤。同南方腹地和沿海低地的寡头们一样,美利坚合众国的三军总司令不容置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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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5562 历史学家、海军陆战队退伍军人、弗吉尼亚州参议员吉姆·韦布指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许多边民应征入伍,加入海军陆战队,传递了“苏格兰-爱尔兰的强大传统以及南方对这一精英军团文化和领导风格的强大影响。这种传统和影响一直延续到今天”。韦布认为,美国海军陆战队偏爱正面攻击、由紧密联系的部队指挥官组成的“火力小组”系统,以及领导人都有过的“前线领导”的传统。这种传统可以追溯至边民们的先例,而边民们的先例又可以追溯至素有“勇敢的心”美誉的威廉·华莱士。韦布指出,包括约翰·J.潘兴、道格拉斯·麦克阿瑟、乔治·巴顿以及一大批海军陆战队指挥官在内的最为著名的许多军官都有苏格兰-爱尔兰祖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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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5564 相比之下,美国参议院中四个反对干预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主要议员都是新英格兰人或西海岸人:俄勒冈州的哈里·莱恩(Harry Lane)、乔治·W.诺里斯(George W.Norris,一个移民到内布拉斯加州的西部保护区人)、阿斯勒·格朗纳(Asle Gronna,一个代表北达科他州的明尼苏达人),以及威斯康星州的罗伯特·拉福莱特(Robert La Follette)。美国参战时,这四人再加上威斯康星州的另外三名国会代表,一起创建了国会山反战核心小组。[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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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5566 阿道夫·希特勒的崛起使迪克西集团陷入了一个潜在的尴尬境地。纳粹赞扬南方腹地的种姓制度,将南方腹地的种姓制度作为纳粹自己种族法律的典范。纳粹出版物认为施加私刑是对种族混合威胁的自然反应。(一个亲纳粹的知识分子写道:“如果夸大种族仇恨将导致每年发生100起私刑事件,那么对南方白人来说,这比每年出生5万混血儿要好100倍。”)但是,迪克西集团的白人舆论制造者们一般不会对此赞赏做出任何回应。相反,他们攻击纳粹对犹太人的镇压,同时尽量避免谈论纳粹关于黑人的恶毒宣传、强迫混血儿童绝育,以及希特勒消灭“黑人种族”的号召。整个联邦的非洲裔美国人出版物经常指出这两个种族主义政权之间令人不安的相似性,但这些出版物实际上并未在迪克西集团白人阶层传播开来。迪克西集团的代表猛烈抨击德国人,并支持从批准草案到扩大海军等为备战而采取的每一项重要立法行动。尽管反对罗斯福的国内政策,但是自1933年起,迪克西集团的国会议员比联邦政府的其他人都更支持军事备战。公众支持他们。在珍珠港事件爆发前两个月进行的一次全国性民意调查中,88%的南方人认为有理由在这场战争中打败纳粹德国,而东北部各州和中西部各州居民的这一比例分别为70%和64%。在二战期间,每100名应征入伍士兵中就有90名军事志愿者来自迪克西集团,而整个联邦的平均数为50人。(大阿巴拉契亚)亚拉巴马州众议员卢瑟·帕特里克(Luther Patrick)开玩笑说:“他们最好采取义务兵役制,以防止我们的孩子充实整个军队。”[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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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5568 20世纪30年代,联邦政府就是否有必要备战这一问题出现了分歧。新尼德兰的国会议员在军事备战问题上态度强硬,也许是因为他们的许多选民都是从深受希特勒威胁的国家移民而来的。西海岸、远西地区以及北方地区的国会议员们也表示同意,特别是当联邦政府开始在这些地区建设军工设施和军事基地的时候。内陆地区人普遍反对这些措施,部分原因是这些德裔美国人不愿与自己先前的同胞开战。新英格兰人的意见分歧很大,新英格兰核心地区比五大湖和中西部新英格兰更倾向于备战。[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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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5570 日本偷袭珍珠港后,各民族空前团结。边民们出于传统的苏格兰-爱尔兰式原因支持这场战争:通过在战场上击败敌人以达到复仇的目的。沿海低地和南方腹地的精英们——仍然掌控着各自的民族——希望维护美国的“民族”荣誉,保卫他们隔海相望的盎格鲁-诺曼兄弟。作为和平主义者的内陆地区人支持这场战争,认为这是一场反对军事专制的斗争。新英格兰人、新尼德兰人以及西海岸民众则强调这场斗争反独裁的性质。北方地区和远西地区的居民支持这场为长期以来惨遭忽视的本民族带来联邦政府慷慨援助的战争。[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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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5572 事实上,希特勒和昭和天皇为远西地区和北方地区的发展所做的贡献比这两个民族历史上其他任何代理人所做的贡献都多。这两个长期以来被当作国内殖民地而惨遭剥削的民族突然之间获得了一个工业基地,帮助盟国赢得战争。这两个民族有了造船厂和海军基地(在圣迭戈和长滩)、飞机制造厂(在洛杉矶、圣佩德罗和威奇托)、完整统一的钢铁厂(在犹他州和加州内陆)。新墨西哥州有了核武器实验室(洛斯阿拉莫斯)和核试验场(白沙)。整个地区都修建了降落带和现代化机场,使得这两个地区不那么偏远,并首次挑战了让远西地区处于奴役状态的运输垄断。冷战期间,这两个民族的军事设施和国防设施数量持续增长,与这两个民族人口的比例极不相称;时至今日,这两个民族依赖军工复合体,而军工复合体在政治上影响了这两个民族的优先政策。[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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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5574 除了这些影响之外,由于农场和铁路工人到高薪的新建军工企业工作,北方地区在战争期间经历了严重的农业劳动力短缺。解决方案是战时客籍工人计划。这项计划允许二十五万名墨西哥公民进入北方地区,从而为一个更大规模、更少组织的战后计划奠定基础。几十年后,这项计划将使权力天平重新向北方人倾斜。[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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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5576 20世纪60年代,迪克西集团在东南亚战争问题上态度最为强硬,坚定支持(大阿巴拉契亚的得克萨斯人)约翰逊总统将冲突升级。在迪克西集团的三十多名参议员中,只有两名参议员自始至终反对这场战争,而且这两名参议员均来自大阿巴拉契亚。其中一名参议员——阿肯色州的J.威廉·富布赖特(J. William Fulbright)——是一个坚定的种族主义者。富布赖特看到了联邦努力重塑越南(通过支持西贡政权)和努力重塑美国南方地区(通过支持民权活动人士)之间的相似之处,并积极反对这两种活动。另一名参议员情况异常:拉尔夫·亚伯勒(Ralph Yarborough)——“得克萨斯州自由主义者的守护神”——最终因反战和支持民权的观点而遭到驱逐。只有屈指可数的迪克西国会议员支持参议院于1970年提出的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措施(这项措施本可以阻止对柬埔寨进行的军事干预),导致这项措施胎死腹中。“语言是徒劳的,外交照会同样毫无用途,”南卡罗来纳州众议员L.孟德尔·里弗斯(L.Mendel Rivers)在谈到越南时说道,“美国能给出的答案只有一个:报复、报复、报复、报复!他们说:停止轰炸!我说:轰炸!”当激进的反战分子提议暗杀支持战争的参议员时,名单上的所有暗杀对象都是南方腹地人。在此期间发生的二十多场至关重要的反战运动中,只有一场运动发生在迪克西集团:1970年,杰克逊州立大学的抗议黑人学生惨遭白人警察杀害。在整个冲突期间,大多数迪克西集团持异议的少数派是边民,他们质疑干涉别国内战的目的。“如果我们必须战斗,就让我们为保卫祖国和我们自己的半球而战,”肯塔基州参议员蒂姆·李·卡特(Tim Lee Carter)说道,“我们儿子的生命太过宝贵了,不能让他们白白在外国土地上抛头颅洒热血。如果他们必须死,那就让他们来保卫美利坚吧。”[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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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5578 反战力量主要集中在新英格兰、新尼德兰和西海岸。反战理由通常为这场战争是一场不公正的帝国主义干涉行动。反战运动开始于这些民族的校园,始于1965年伯克利的学生向军事设施进军和在密歇根大学举行的首次越战“教学”。第一次大规模示威活动于1967年在纽约市爆发,有三十万人参加。同年秋天,在五角大楼爆发了主要由来自纽约和波士顿学生组成的四十万人游行活动,其中有大量来自美国中西部新英格兰大学的代表。越战退伍军人反战组织由六名归国士兵在纽约市创办。这一组织主要在东北地区活动。肯特州立大学枪击案发生在俄亥俄州新英格兰人建立的西部保护区,是始于奥伯林(新英格兰)和普林斯顿(新尼德兰)的罢工浪潮的一部分(在尼克松总统宣布美军入侵柬埔寨几分钟后,罢工浪潮就爆发了);在最终加入罢工浪潮的数百所大学中,绝大多数大学位于这三个地区。他们构成了华盛顿反战情绪的核心,1970年终止柬埔寨行动的措施得到了国会代表压倒性的支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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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5580 针对这场饱受争议的冲突,内陆地区既没有表示强烈反对,也没有表示赞同,甚至内陆地区的学生也非常矛盾。在五角大楼的游行中,目击者注意到,尽管离华盛顿特区很近,但是来自费城和巴尔的摩地区的学生明显很少。那些积极反战的内陆地区人忠诚于地区传统,往往是基于和平理由而反对战争的。总部设在费城的美国公谊服务委员会(American Friends Service Committee)不鼓励在反战集会上进行暴力对抗,并动员民众向北越和南越平民提供救济。为了声援在美国驻西贡大使馆前自焚的越南僧侣,巴尔的摩的一位贵格会教徒诺曼·莫里森(Norman Morrison)在国防部部长罗伯特·麦克纳马拉的办公室外自焚身亡。[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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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5582 远西地区的政治代表普遍支持这场战争,大多数远西地区人反对国会在终止柬埔寨军事行动上所做的努力。这一地区出现过几个著名的鹰派人物,包括巴里·戈德华特(Barry Goldwater,来自亚利桑那州中部)和怀俄明州参议员盖尔·麦吉(Gale McGee)。北方地区代表陷入僵局,甚至拉美裔国会议员也在柬埔寨和其他战争问题上存在分歧。除了洛杉矶的学生起义和由北方人领导的联盟——奇卡诺暂停(Chicano Moratorium)——所领导的一系列示威活动之外,这两个民族的反战活动相对较少。抗议者一再强调,奇卡诺青年不应该为越南而战,而应该“为美国社会的正义而战”。由于这本质上是一场民族主义运动,因此运动参与者一般不寻求与非拉美裔反战人士,而是与波多黎各人和联邦内其他讲西班牙语的人士联手。[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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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5584 2000年大选后,迪克西集团46年来首次同时控制了白宫、参议院和众议院。白宫由南方腹地的总统(在休斯敦长大、老家位于布拉索斯河谷的乔治·W.布什,即小布什)领导,众议院由南方腹地得克萨斯人迪克·阿米(Dick Armey)和汤姆·迪莱(Tom DeLay)领导,参议院由边民比尔·弗里斯特(Bill Frist,纳什维尔精英家庭的一员,其先祖创建了田纳西查塔努加)领导。[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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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5586 联邦政府的外交政策从根本上迅速偏离了以往的惯例。第二年9月,纽约和华盛顿遭受恐怖袭击后,这种外交方向上的转变加速了。新计划是通过军事力量来提升美国作为世界上唯一超级大国的地位:发动一系列针对潜在对手的先发制人的战争;回避任何引起不必要麻烦的条约、国际组织或外交义务;断绝除以色列以外的与所有传统盟国潜在的牵绊关系。小布什在总统任职期第一年取消的国际条约比美国历史上任何一位总统都多。他终止了与巴勒斯坦人的谈判,坚称巴勒斯坦人要实现全面民主,这是结束以色列对巴勒斯坦占领的先决条件。众议员阿米主张对约旦河西岸300万巴勒斯坦人进行种族清洗。迪莱声称,根据《圣经》,显然被占领土地“属于以色列”。但小布什政府最具争议的外交决策是入侵伊拉克。伊拉克并未威胁到美国,而且策划“9·11”袭击的狂热分子痛恨伊拉克的世俗独裁政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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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5588 伊拉克战争是检验这些地区对国际主义或单方面使用美国军事力量的承诺的试金石。结果出现了一种现在已经得到普遍认可的模式:迪克西集团非常认可小布什政府的伊拉克政策。2002年8月的盖洛普民意调查显示,“南方人”赞成入侵的比例为62%,反对的为34%;“中西部人”的比例分别为47%和44%。两个月后,迪克西集团的国会代表以超过4∶1的比例投票批准了这场战争,远远高于其他任何地区。只有当战争恶化为丑陋的占领时,大阿巴拉契亚和沿海低地的热情才开始有所消退;这两个民族的国会代表在是否应该谴责小布什于2006年增加军事预算的计划这一问题上分成了两派。与此同时,南方腹地和远西地区民众强烈反对任何批评总统战略的行为。另一方面,西海岸的国会代表团一致反对军事“增兵”,新英格兰和北方地区也几乎如此。和其他战争问题一样,内陆地区和新尼德兰的意见参差不齐。[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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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5590 在过去的两个世纪中,美国的外交政策呈现出明显的区域格局。自1812年以来,反对干涉、反对帝国主义的新英格兰人同南方腹地和沿海低地好战、支持单边主义的鹰派针锋相对。在提供勇士的同时,大阿巴拉契亚经常就在没有领土扩张和复仇的情况下发动战争是否明智等问题上意见不一。集理想主义者、知识分子于一身并受公共新教徒使命引导的新英格兰人寻求开化世界的外交政策。因此,新英格兰人经常在国会山的外交事务委员会中处于主导地位。重视军事和荣耀的迪克西集团的总目标是统治世界,并一直控制着联邦的军事委员会。“美国的外交政策”,迈克尔·林德(Michael Lind)认为,仅仅是“以其他方式进行内战”。[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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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5592 [1] Frank Friedel,“Dissent in the Spanish-American War and the Philippine Insurrection,” in Samuel Eliot Morison et al.,Dissent in Three American Wars ,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70,pp.67-68,76-93;E.Berkeley Tompkins,Anti-Imperialism in the United States:The Great Debate,1890-1920 ,Philadelphia: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ress,1970,pp.2-3,115-116,124-133,144-147;Robert L.Beisner,Twelve Against Empire:The Anti-Imperialists,1898-1900 ,New York:McGraw-Hill,1968,pp.107-108,160;Colin Woodard,“The War Over Plunder:Who Owns Art Stolen in War?,” MHQ:The Quarterly Journal of Military History ,Summer 2010,pp.4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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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5594 [2] Beisner,p.160;Tompkins,pp.107-113.
1706275595
1706275596 [3] Anthony Gaughan,“Woodrow Wilson and the Rise of Militant Interventionism in the South,” Journal of Southern History ,Vol.65,No.4,November 1999,pp.789-808;Henry Blumenthal,“Woodrow Wilson and the Race Question,” Journal of Negro History ,Vol.48,No.1,January 1963,pp.5-7.
1706275597
1706275598 [4] Jim Webb(2004),pp.48,192,254-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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