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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通史 八、30年代的思想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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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的冲击与战争威助的加强，使30年代的法国作家面临着严峻的选择。阿拉贡、艾吕雅等著名作家、诗人先后离开超现实主义运动，参加了法国共产党，直接投身于革命斗争。更多的作家则为人类的前途担忧，并由此进行自己新的探索。他们的小说不再是仅仅为了供读者得到某种消遣，而是力求表现人类在世界上的处境，以及在这种处境下应当采取的态度。一大批“人类处境”小说应运而生。“人类处境”小说主要有两种，第一种试图在真实记录人类处境的基础上，揭示“处境”是艰难的。但只要人们行动，就一定会取得人生的价值。这类小说主要以安德烈·马尔罗的《人类的命运》（1933年）和《希望》（1937年）为代表。第二种则是悲观型，小说中的人物常常在艰难的处境面前得不到自由，只能随着处境的变化而变化。这类小说以塞利纳的《在茫茫黑夜中的漫游》（1932年）为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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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长篇小说创作在20世纪初出现了一种新体裁——“长河小说”。此名源于罗曼·罗兰在《约翰·克利斯朵夫》第7卷的序言中将他的小说比作一条河流。“长河小说”的篇幅多在100万字以上，有的长达数百万字，30年代，此类小说的写作继续流行，其中最为引人瞩目的是茹勒·罗曼长达20多卷的《善意的人们》。罗歇·马丹·杜伽尔历时近20年创作的长河小说《蒂博一家》在30年代继续出版。1937年，杜伽尔“因为他的长篇小说《蒂博一家》所描绘的人的冲突及当代生活中某些方面的艺术力量和真实性”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法国现代著名作家弗朗索瓦·莫里亚克、季奥诺、埃梅等人在30年代都不时有佳作问世。如莫里亚克在1932年发表的《蝮蛇结》被认为是他的最佳作品之一。季奥诺在1934和1935年出版的《四海之家》、《愿我的欢乐长存》是他最主要的代表作。埃梅在1935年出版的长篇小说《绿色母马》是二战前法国最畅销的小说。此外，萨特在1938年发表日记体小说《恶心》，开创了法国存在主义文学的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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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战结束之后，由于好莱坞大公司在法国设厂摄制的法语片泛滥成灾，使法国电影业蒙受巨大打击，为了与美国电影相抗衡，一些法国电影工作者为重振法国电影业进行了不懈的努力，并通过弘扬现实主义的表现手法使法国电影获得了新生。在这一过程中，印象派大师比埃尔·奥古斯特·雷诺阿之子让·雷诺阿功不可没。他从1930年开始，在10年之中连续拍摄了15部不同题材的影片。其中最著名的是《托尼》（1934）、《朗基先生的犯罪》（1935）、《幻灭》（1937）、《游戏的规则》（1939）第4部。《托尼》第一次最集中地体现了雷诺阿写实主义的风格特征。影片的故事源自一个外籍工人被一个仇视外来移民的法国农夫所杀的真实案件。但是犯罪并非影片的表现重点，影片着重反映的是外籍工人的感情、他们的孤独、他们对不良行为的反应，等等。《游戏的规则》则淋漓尽致地体现了雷诺阿对法国社会生活的过于辛辣的玩世不恭似的批评。在影片里，每个人物——不论是上层的贵族还是下层的平民，都互相欺骗。虚伪作假代替了真诚，圆滑狡诈比朴实淳厚更吃得开。这部影片在巴黎首次上映时，遭到了观众的拒绝，虽然几经删剪，仍不能平息观众的怒气，最后被政府禁映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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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代，法国哲学思想界最为活跃的人物是加斯东·巴什拉尔。作为一名集哲学家与文学批评家于一身的学者，巴什拉尔的著作可分为两个方面，一是科学哲学或科学认识论，二是诗论。属于第一方面的主要著作有《论近似的知识》、《新的科学精神》、《否定的哲学》、《应用理性主义》、《理性的唯物主义》、《现代物理学中的理性主义活动》等等。属于第二方面的著作则有《对火的精神分析》、《空间的诗学》、《幻想的诗学》等等。对此，有学者指出，由于在巴什拉尔身上，科学的严谨的逻辑思维与诗歌的灵活的形象思维得到了较为完美的结合，因此可以说，巴什拉尔的哲学实现了哲学的一种理想，即哲学等于科学加诗。或者说，巴什拉尔的哲学思想等于科学精神加诗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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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30年代，始创于1929年1月的年鉴学派将批判传统实证史学，为新史学鸣锣开道作为自己的主要活动。该学派的领衔人物不仅在《经济与社会史年鉴》杂志上开辟“辩论与斗争”专栏，专门进行理论上的探讨和争论，而且他们还更注重通过具体实在的研究成果来扩大学派的影响。如布洛赫的两部享誉国际史坛的著作《法国农村史的特征》（1931年）和《封建社会》（1939—1940年）就是在这一时期问世的。1933年，费费尔被选入法兰西学院担任新设立的近代文明史讲座教授。他在就职演说中，宣称自己主持该讲座是继承法国19世纪的著名史学家米什莱的事业，标志着传统实证史学的终结和总体史登上舞台。1936年，布洛赫又升任巴黎大学经济史教授并创立巴黎大学社会经济史研究所。“年鉴”杂志也同时从斯特拉斯堡迁到巴黎编辑出版。这一切表明，年鉴学派已经确立了自己的地位。年鉴学派确立后，对法国日后的史学研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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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代，法国的自然科学研究在国际上的地位有所下降，整整十年只获得一项诺贝尔化学奖，不过，法国在某些研究领域仍处于世界先进水平。最为突出的是原子物理学和现代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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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英国著名物理学家卢瑟福根据自己的研究成果，提出了中性粒子存在的假设，并且一直在实验中寻找这种粒子。1932年1月，居里夫人的女儿伊蕾娜·居里和她的丈夫弗里德里克·约里奥—居里用钋元素所发射的α射线去轰击铍等一系列轻元素的原子核时，发现产生出一种穿透力非常强的射线。当用这种射线去射击含有大量氢原子的石蜡，结果竟会把质子打出来。这一实验对于中性粒子的存在提供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线索。1932年，卢瑟福的学生、英国物理学家查德威克根据他多年从事寻找中性粒子工作的经验，重复了约里奥—居里夫妇的实验，发现了中性粒子。中子的发现为原子物理学的发展开辟了新纪元。人们正是利用中子这个理想的“炮弹”，促进了原子核研究的发展，新的核现象一个接一个的被发现。1934年，约里奥—居里夫妇又用钋的α粒子轰击硼、铅、镁的靶子。观察的结果表明，除产生中子以外，靶本身也开始发射正β射线。约里奥—居里夫妇认为这是一种新型放射线。这是本世纪以来最重要的发现之一，它第一次利用外部的影响引起某些原子核的放射性——人工放射性。用人工方法获得放射性元素是人类改造微观世界的一个突破，为同位素及原子能的利用开辟了广阔的前景。1935年，约里奥—居里夫妇由于对人工放射性元素的合成和研究而共获该年度诺贝尔化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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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代后期，法国一些青年数学学者深感当时国内数学研究的领域过于狭窄，学术思想保守，数学界也面临着青黄不接的局面，决心大胆突破旧框框的束缚，复兴法国的数学科学。在著名数学家阿达玛及后来的儒利雅主持的“论文分析”讨论会上，他们了解到当时国际数学界的最新进展，眼界大开。1934年冬，在儒利雅主持的讨论班上，年轻的数学家们开始拟定一个庞大的计划，即以出版丛书的形式来概括现代数学的主要思想。他们决心运用公理化方法，以数学结构作为分类的基本原则，撰写巨著《数学原理》，并统一以“布尔巴基”作为笔名。1939年出版了第一卷，至今共出了40多卷，仍未宣布完毕。由于布尔巴基学派运用联系的、整体的观点考察现代数学，揭示了其内在联系，极大地丰富了人们对数学本质的认识，大大促进了现代数学的发展。布尔巴基的名字也风靡整个数学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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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通史 作者评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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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世界上的绝大多数国家来说，20世纪的30年代是一个多事之秋。显然，法国也同样如此。不过，在30年代的日历刚刚掀开，其他资本主义大国均为前所未有的经济大危机惊恐不安并竭力挣扎时，尚未受到此次危机冲击的法国朝野曾幸福地感到法国是世界上最繁荣的国家。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为法国式的解决问题的方式唱起了赞歌。在一个经济日趋全球化的时代里，法国果真能够置身于世界性的经济危机之外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很快地，法国也被卷入了这场大危机的漩涡。更有甚者，它也像其他欧洲国家一样，被经济危机这个无法抗拒的动力一步一步推向战争。30年代前期，在法国政坛相继掌权的政府都属于或几乎都属于右翼。这些右翼政府虽然在与经济危机以及经济危机引发的社会政治危机的斗争中使出了浑身解数，却仍未能阻止人民阵线在1936年的大选中获胜。然而，虽然人民阵线破天荒地把一个社会党人送上了总理宝座，但这个由社会党人领衔的政府却由于人民阵线内部的四分五裂，同样无力扭转第三共和国衰落的颓势。不久，政府权力又落入了在第三共和国后半期的政坛上向来左右逢源的激进党人手中。但正是在激进党人的领导下，法国进一步走近了其历史上最严重的灾难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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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参见伯斯坦：《30年代的法国》，巴黎，1988年，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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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参见楼均信主编：前引书，第45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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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贝纳尔等著：《第三共和国的衰落1914—1938》，剑桥大学出版社1985年版，第18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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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参见达塔科夫斯基等著：《明天会美好吗？》，巴黎，1986年，第1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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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参见贝纳尔等著：《第三共和国的衰落1914—1938》，剑桥大学出版社1985年版，第18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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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 参见米盖尔：前引书，第5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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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 参见阿泽马等著：前引书，第27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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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 参见阿泽马等著：前引书，第252—25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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⑨ 夏伊勒：《第三共和国的崩溃》（上），南海出版公司1990年版，第29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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⑩ 夏伊勒：《第三共和国的崩溃》（上），南海出版公司1990年版，第29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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⑪ 参见吕一民等选译：《1918—1939年的法国》，商务印书馆1997年版，第75—7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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⑫ 参见阿泽马等著：前引书，第26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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