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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现代史:从文艺复兴到现在(第三版) 革命的最后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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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宾派里的温和人士以及国民公会的其他成员害怕他们会成为下一名肃清的对象,于是他们推翻了雅各宾派的独裁政权。他们建立了一个叫作督政府的新政府,从此结束了恐怖统治。但督政府时期,左右两派斗争不断,左派是坚定的雅各宾派,右派是保王党人,导致这个时期的显著特征是政局的严重不稳、进行中的对外战争和国内的经济困难。尽管督政府巩固了大革命的一些成果,但是它很快被西哀士神父率领的阴谋者以及革命军的新星之一——拿破仑·波拿巴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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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月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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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4年6月,公共安全委员赋予巴黎革命法庭新的权力,在仅仅6个星期内,革命法庭就通过行使这一新权力处死了1376人。由于害怕自己将成为罗伯斯庇尔名单上的下一个,国民公会的温和派开始策划反对罗伯斯庇尔和他的同盟。他们由丹东的追随者保罗·巴拉斯(1775—1829)和约瑟夫·富歇(1753—1823)领导。1974年7月27日(25),罗伯斯庇尔含糊地在国民公会上发言,要求再进行一次大清洗。但罗伯斯庇尔预感到自己的灭亡,他喃喃自语:“我要求死亡。”那天晚上,罗伯斯庇尔和圣茹斯特在实际上无人守卫的巴黎市政大厅被逮捕。罗伯斯庇尔尝试自杀,开枪击碎了自己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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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斯庇尔等人没有经过审判,便被处以死刑。他们的命运就如同那些恐怖统治的受害者一样短暂又残酷。随后,超过100名他们的支持者走上了断头台。在外省地区,特别是南方,雅各宾派的敌人对他们展开了迅速且残酷的报复。才华横溢的军事工程师、杰出的管理者(26)、公共安全委员会12名成员之一拉扎尔·卡诺(1753—1823)因为反对罗伯斯庇尔而幸免遇难。此外,持续进行的战争使人们迫切地需要他的管理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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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散了巴黎公社后,热月政变(得名于罗伯斯庇尔垮台时,革命历法中的时期:热月)的得胜方开始建立一个新的国民政府。乡村地区的秩序恢复得很慢,且未完全恢复。1794年7月31日,热月党人极大地削弱了公共安全委员会的权力,然后又彻底废除了这个委员会。1794年11月,雅各宾俱乐部被查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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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政府时期的政治和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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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5年,热月党人制定的宪法建立起上下两院立法机构和一个由5名督政官组成的集体行政机构。后者使这段时期被称为“督政府”时期。两个议院是共250名成员的元老院和五百人院。五百人院向元老院提出立法建议,元老院对此进行讨论并投票。新议院三分之二的成员从现存的国民公会中选出。两院选出组成集体行政机构或督政府的5名督政官。从1797年开始,每个议院三分之一的成员以及5名督政官中的一名每年要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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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产者受益于热月政变。根据《1795年宪法》,所有男性纳税人有权投票,但是仅约3万人有资格被他们选入议院,这个人数比1789年到1791年间接选举中的人数少。但是尽管大约有200万男性公民可以投票(27),这种间接选举制有利于最富裕的公民,他们进入议会的可能性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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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政府统治时期的价值观与罗伯斯庇尔的美德共和国相关的禁欲主义截然相反。来自中产阶级和旧贵族阶层的年轻的纨绔子弟奠定了那个时代社会和文化的基调。身穿方领花哨衣装的富家子弟将马拉的半身像砸了个粉碎。无套裤汉的红色象征——如弗里吉亚帽——消失得无影无踪。家境殷实的妇女们穿着飘逸的白色长袍,显示出富裕与性感,领口低得足以吓跑罗伯斯庇尔。让人想到区会议和俱乐部会议的亲切的称呼“你”让位于更带有旧时代特征的正式称谓“您”。人民群众要求教堂重新开放,女性在其中起了重要的作用。各种喧嚣的社交活动让中产阶级乐在其中。比如可怕的“受害者的舞会”,这种舞会只有亲戚死于恐怖统治的人能参加。一些狂欢者模仿那些即将送往断头台的犯人们的发型,将自己的头发剪至脖子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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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政府时期上流社会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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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督政府时期,富人们过着舒适自在的生活,与穷人们的贫困形成鲜明对照。有些富人在大革命时代聚敛了大量财富(28)。经济依旧萎靡。1795年的冬天特别难熬。《全面限价法》被废止,意味着再也没有便宜的面包,那年春天巴黎面包价格涨了13倍。日常生活用品的价格也飙升。巴黎附近,人们争食军马的尸体。住在山区的贫民在努力保暖的同时,寻找浆果和食用块根充饥。农民们遭受着粮食被军队征用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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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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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政府也许结束了恐怖统治,但尽管它在1795年4月与普鲁士签订了和平协议,它既没有带给法国稳定,也未能带来和平。普鲁士承认法国吞并莱茵河西岸、奥属尼德兰以及荷兰联省(29)。与此同时,法军继续在中欧和意大利推进,对抗奥地利军队。大规模的逃兵和惨重的伤亡情况使法国军队士兵人数急剧减少,1794年夏季军队人数有100万之多,但一年后下降了一半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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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5年,战争加剧了社会和政治动荡。那年春天,督政府镇压了两次较小规模的群众示威,示威者要求重新限制粮价。国民公会开始偏右,促使更多的保王党试图掌控大权。1795年6月,路易十六的儿子在巴黎的一所监狱死亡,因此国王的弟弟普罗旺斯伯爵如今成为王位继承人。一支受到英国人支持的贵族军队于6月27日在布列塔尼的基伯龙湾登陆,不过法军轻松地赶跑了入侵者。1795年10月5日,保王党人试图在巴黎发动起义,他们在较富裕的区得到了支持。于是督政府召来了一名年轻的科西嘉将军——拿破仑·波拿巴(1769—1821)。拿破仑仅仅放了“几发霰弹”,就赶走了叛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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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荡持续着。人称格拉古的弗朗索瓦诺埃尔·巴贝夫(1760—1797)策划推翻督政府。他受到卢梭的影响,拥护社会平等主义和土地的公共所有权。他推断一小群忠诚的革命者如果能够组织严密、并获得穷人的支持,就能获得权力。巴贝夫组织了“平等派密谋”,获得了少数巴黎工匠和店主的支持。但是到1796年5月,巴贝夫和他的朋友被逮捕,并于第二年经过审判后,被送上了断头台。督政府利用发现这次阴谋的机会,再度清洗雅各宾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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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政府夹在左右两派之间,左派是罗伯斯庇尔坚定不移的追随者与雅各宾派,右派是保王党。督政府内部又缺乏有能力和个人魅力的平民领袖。在充满变数、阴谋和政变流言的环境中,走在钢丝上的督政府越来越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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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7年,许多保王党人重新被选入五百人院。督政府害怕这些人会为了恢复君主制而与法国的敌人媾和,因此宣称这次选举无效。果月18日(30),一场政变导致两名督政官下台,其中一名是卡诺。次年5月,督政官拒绝让刚选出来的代表进入五百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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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各种挫折,督政府还是让法国能第二次尝试代议制政府。1795年的宪法代表着旧制度和新体制之间的重要过渡。前者的基础是君主专制和贵族特权;后者是基于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现代的代议制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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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政府还拒绝了英国谨慎的建议:法国不需要归还在莱茵兰和奥属尼德兰征服的土地,便可议和。但也许是害怕若接受协议,一位比小威廉·皮特更好战的大臣就会上台,于是法国人继续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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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灭了保王党起义的拿破仑·波拿巴,如今已统帅意大利军队,只在高兴的时候才去巴黎。他的军队在意大利北部大败奥军。1797年10月的《坎波福米奥和约》,使法国成为意大利最强的外国势力。这场胜利以及拿破仑在意大利的战役中单独进行的大胆的外交协商使他成为巴黎炙手可热的人物。同普鲁士一样,如今奥地利也承认法国吞并的莱茵河左岸,以及奥属尼德兰。1797年7月,意大利北部大部分地区成了阿尔卑斯山南共和国,听任法国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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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获胜,但是长年战争依旧让法国筋疲力尽,破坏了经济。法国财政状况进一步恶化。通货膨胀严重,征税时有时无。指券变得一文不值。当1797年督政府取消一半以上国债后,许多中产阶级损失了钱财,这让他们十分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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