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猴:1.706815365e+09
1706815365 庚子勤王与晚清政局(第二版) [:1706813625]
1706815366 第一节 组织与人员
1706815367
1706815368 关于国会开会的时间、地点、次数等问题,汤志钧先生据井上雅二日记,做了仔细考证。[4]至于与会人数,7月29日第二次会议孙宝瑄与井上雅二所记相同,均为60余人。而7月26日第一次会议则孙记为80余人,井上记为52人,难以确认。国会后来在沪、宁等地继续发展成员,最多时达一百余人。[5]其中有名可考者为容闳、郑观应、丁惠康、温宗尧、陈锦涛(以上籍贯广东)、叶瀚、汪康年、汪有龄、汪立元、孙宝瑄、胡惟志、宋恕、张元济(以上浙江)、唐才常、沈荩、张通典、陶森甲、唐才质、林圭(以上湖南)、丘震、狄平、马良(以上江苏)、吴保初、孙多森、孙多鑫(以上安徽)、赵从蕃、文廷式、陈三立(以上江西)、严复(福建)、龙泽厚(广西)、戢元丞(湖北)、宋伯鲁(陕西)、王照(直隶)、沈士孙(江西)、李学孝(不详)。另外沈兆祎(江西)、伍光建(广东)、周善培(四川)、陈季同(福建)、方城、蒋新皆、王修植、夏曾佑(以上浙江)等可能入会。章炳麟(浙江)、毕永年(湖南)两人开始入会,后分别因故退出。而康有为等保皇会首领,虽在海外,显然被列入会籍。[6]
1706815369
1706815370 国会第二次会议时,章炳麟提出不准满蒙人入会。其所排之满人,据他的《请严拒满蒙人入国会状》:
1706815371
1706815372 或谓十室之邑,必有忠信,虽在满洲,岂无材智逾众,如寿富、金梁其人者。不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愈材则忌汉之心愈深,愈智则制汉之术愈狡,口言大同而心欲食人,阳称平权而阴求专制,今所拒绝,正在此辈。[7]
1706815373
1706815374 似非意指光绪。寿富受业于张佩纶、张之洞,“治经不局汉宋,惟是之程,论天下大势,以力泯满汉畛域为先”[8],曾与康有为等人在北京发起知耻学会,主张变法,令天下维新人士刮目相看。[9]政变后他与张謇谈,告以“康、梁盖我政府尊奉而保护之也”,张以为“甚当”。[10]庚子联军陷京,拒降自缢。梁启超称:“宗室寿伯福太史富,可谓满洲中最贤者矣。其天性厚,其学博,其识拔,爱国之心,盎睟于面。乙未秋冬间,余执役强学会,君与吴彦复翩然相过,始定交,彼此以大业相期许。”[11]
1706815375
1706815376 世为杭州八旗驻防的金梁(字息侯)与国会确有直接关系。唐才质《自立会庚子革命记》将他列入该会文事会员表,称:
1706815377
1706815378 戊戌己亥期间,与唐才常在沪相识,意气尚洽。戊戌政变后秋祀孔子,约同人会祭于杭州。是日先到者为唐才常、沈荩,自沪来会,密议结合会党,起义救国。息侯为介绍青帮首领张啸林,是为联络青红帮哥老会之始。初以孙中山先生力持排满,不能明合。及容闳博士自美国回沪筹商,主张团结力量,绸缪国是,而孙、唐合作之议始定,盖合君宪、革命及哥老会青红帮而为一也。自立会将起义,唐本约息侯同赴武汉,赞政事,旋以他故,请息侯留守上海,帮同照顾后方事务,得免于祸。……以余所知,满人有意勤王,亦不反对革命,除息侯外,实不多见。[12]
1706815379
1706815380 所述与史实大体相符。章氏特意提出寿富、金梁,要求与会员歃血为盟,“如有引蒙满人入会者,同会共击之”,以断绝各种借口托词,似有实事,而非虚指。
1706815381
1706815382 金梁在所撰《瓜圃述异》中,记述了他与章炳麟的交往:
1706815383
1706815384 章太炎少以排满名,而与余一见如故交,往来无忤。《苏报》陈君父女及张伯纯、吴彦复等,皆其介见。尝偕访宋燕生恕,宋素谨密,见而骇曰:“二君何可同游耶?”亟托词引余出,品茗市楼,切劝至夜午不止,垂涕而道:“盖虑二人争意见,终恐不免一伤也。”余笑谢之。未几日,太炎开会演说,主排满,当首诛金某,谓:“但愿满人多桀纣,不愿见尧舜。满洲果有圣人,革命难矣。”于是众皆戏称余为满洲圣人。而二人交往如常。忆一日,偕访唐佛尘才常,未遇……。及党祸既作,太炎返里,不敢宁于家,寓凤林寺。吾营少年,共约邀击之。余闻讯,急驰往,强众散归。太炎始终未知也。[13]此说可与上述推测相印证。
1706815385
1706815386 1899年底唐才常函告康有为,言及金梁在戊戌政变后的态度表现,作为南方舆论普遍主张尊王,“海内士夫之议论黑白渐著,而彼元奸巨憝之不敢遽动于恶,以撄天下之怒”的力证,他说:
1706815387
1706815388 杭州驻防瓜尔佳氏,且敢明目张胆上书那拉,以膺权贵之锋。其人名金梁,满洲生员,年二十余,慷慨有大节,昨常亲至杭州,径造其庐与谈半日,闻渠日砺一剑,为杀荣、刚之用。又孔子生日亲率满人设主大祭,而以去秋殉难六君子配之,见者愕然。[14]
1706815389
1706815390 其时章炳麟《訄书》刊行,“此书汉人虽读之感痛快,但畏祸,不敢多为传布;而杭州驻防金梁,乃购数十部分赠满人之识字者,说:‘汉人已如此,我们还可不振作吗?’金君倒真是章君的知己了”[15]。章氏的意见未被接纳,国会要人又主张大合而反对排满,金梁直接间接参与其事,亦非没有可能。
1706815391
1706815392 国会成立后,领导层托日本东亚同文会干事井上雅二到南京联络同人,扩展组织,经过一番活动,俞明震(浙江)、刘世珩(安徽)、易顺鼎(湖南)、傅苕生(江宁)、顾云(江苏)、薛华培(四川)等人表示赞同附和。[16]
1706815393
1706815394 除南京的响应者外,国会会员主要分为四部分,其一,以唐才常为首的康、梁派,包括张通典、狄平、沈荩、唐才质、龙泽厚等;其二,以汪康年、叶瀚为首的江浙派,有汪立元、汪有龄、丘震、孙宝瑄、宋恕、夏曾佑、胡惟志,以及与之关系密切的旅沪人士沈士孙、孙多森、孙多鑫等;其三,因义和团事件由京津等地避乱南来者,如严复、王修植、伍光建、陈锦涛、方城、蒋新皆、温宗尧、赵从蕃等;其四,其他新学名士,如容闳、郑观应、文廷式、陈三立、丁惠康、吴保初等。后两类虽各有政见,却较少派系意识,周旋于康、梁派与江浙派之间。可以说,弄清康、梁派与江浙派的关系,是把握国会内部派系组合的关键,也是探讨分析国会宗旨主张与实际活动的前提。
1706815395
1706815396 国会领导层的基本情况如下:
1706815397
1706815398
1706815399
1706815400
1706815401 据此,江浙派在国会中占有明显优势。国会两次集会,第一次叶瀚任主席,第二次确定干部,属于这一派的有书记叶瀚、丘震,干事汪康年、沈士孙、汪立元、胡惟志、孙宝瑄,另外干事郑观应、会计孙多森与该派关系密切,副会长严复和干事丁惠康、吴保初较为中立。赵从蕃的组织活动与唐派联系较多,但观点与汪派一致。只有会长容闳偏袒唐才常。与正气会时期相比,唐才常派的地位明显下降。原来唐才常任正气会干事长,沈荩任事务员,加上张通典、狄平,虽无地利之便,势力却略占上风。
1706815402
1706815403 两派人物相比,各有所长。1900年4月17日,严复曾致函章炳麟,对沪上新学名士逐一评点:
1706815404
1706815405
1706815406 苟自所见者言之,则好学竺义,用情恳恻,吾敬张鞠生(元济);知类通达,闻善必迁,吾敬汪穰卿;湛厚质重,可与主权,吾推张伯纯(通典);黾勉事功,蔚为时栋,吾爱唐后丞;左矩右规,好善()固,吾服丁叔雅;深躬尔雅,自振风规,吾见吴彦复;渊种埋照,种德俊时,吾敬沈小宜;慕道乐善,能自得师,吾推胡仲巽;天资开明,乐游胜己,吾望狄楚青(平);至于寒寒孜孜,自辟天蹊,不可以俗之轻重为取舍,则舍先生吾谁与归乎?[18]张通典、狄平等未能进入国会的领导中枢,当是所属派系影响削弱的表现。
1706815407
1706815408 庚子勤王与晚清政局(第二版) [:1706813626]
1706815409 第二节 正气会
1706815410
1706815411 国会两派的分合消长,始于正气会。关于正气会、自立会与中国议会的联系及区别,长期语焉不详。早在1901年4月23日,夏曾佑致函汪康年已谈及此事,他说:
1706815412
1706815413 今日至难处之事,乃上之人不能分新党之派别,以自立会混之国会,又以爱国会混之自立会,转展相牵,葛藤何已。然亦何怪其然,立会之地同,入会之人亦半同,何怪不并为一谈也。此宜作文一篇,表明新党有若干派,各派之政策若何,则界限明矣。窃意此时是政党萌芽之时,故泾渭未分,将来必各各分别不自讳,如东西各国之政党者也。[19]1984年胡珠生先生发表《正气会及其〈会序〉三题》,利用宋恕日记信函等资料,力证《正气会序》为丁惠康所撰,强调丁惠康、汪康年在创立正气会过程中的重要作用,以及汪康年、唐才常两派的分歧和影响。[20]但在匡正张难先、冯自由等人记载之误的同时,忽略了其他文献,过分侧重于从宋、丁相交的角度立论,完全否认唐才常的地位作用,不免以偏概全。
1706815414
[ 上一页 ]  [ :1.706815365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