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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4:发现大明 5. 逮捕葡萄牙使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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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皮雷斯的使团被逐出北京后,他们极不情愿南下回国,一路上走走停停,打探各种情报,磨蹭了六个多月,直到公元1521年九月底,才到达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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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广州城后,他们叫苦不迭。地方当局没有派人将他们安置在怀远驿,而是指控他们为间谍,直接把他们逮捕,全部投入监狱。原来,就在他们悠闲地走在回广州的路上时,葡萄牙武装商人在海边与官兵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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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年四月,也就是正德皇帝去世后的一个月左右,广东当局接到丧讯,并得到指令,让葡萄牙人及其他非朝贡国的人,立即离境。而恰在这时,有五艘葡萄牙大帆船刚刚抵达屯门岛,他们借口尚未采购完货物,拒绝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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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当局焦躁,随即调集舰船,对所有拒绝离开的外国船只强行驱离,期间击沉了他们的一艘船,逮捕了许多葡萄牙人与其他外国人。葡萄牙人不肯示弱,退守屯门岛,借助先前修筑的堡垒掩护,仍然拒绝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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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葡萄牙人得到至少两艘船的援助,信心更加坚定,摆出一副赖着不走,准备与官军一决雌雄的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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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提刑按察使汪鋐,奉命巡视海疆,他命令葡萄牙人主动撤离屯门不要生事,却遭到强硬拒绝。汪鋐发怒,下令封锁屯门岛的港口,发兵强行驱逐,葡萄牙人凭借大船及岸上的防御工事,发炮抵抗,将官军击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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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鋐为弘治十五年的进士,精明强干,他见强攻困难,决定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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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莞县有个巡检,名叫何儒,不久前他在收取商税时,曾登上葡萄牙人的船只,结识了两个在船上服务的华人,一个叫杨三,一个叫戴明,此二人因为久与葡萄牙人打交道,对他们的虚实知道甚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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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鋐让何儒秘密联络杨三等人,劝说他们为官府效力。何儒得令,让亲信扮作酒米商贩,混进屯门,找到杨三等,对他们晓以利害,许以重赏,招引他们上岸。一天夜里,何儒亲驾小船,驶近屯门,将杨三等人接到官府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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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三等人把屯门葡萄牙人的情况,详尽地汇报给了汪鋐。汪鋐对葡萄牙人炮铳的威力印象深刻,当他知道杨三等人通晓西洋的火药、炮铳及帆船制造技术时,非常感兴趣,命令他们带人予以仿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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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鋐在一封给朝廷的奏疏中,详细谈到葡萄牙人的海上优势,说:“其船用夹板,长十丈,宽三丈,两旁驾橹四十余枝,周围置铳三十余管,船底尖而面平,不畏风浪;人立之处,用板捍蔽,不畏矢石;每船二百人撑驾,橹多而人众,虽无风可以疾走;各铳举发,弹落如雨,所向无敌,号曰:‘蜈蚣船’。其铳管用钢铸造,大者一千余斤,中者五百斤,小者一百五十斤。每铳一管,用提铳四把,大小量铳管以铁为之。铳弹内用铁,外用铅,大者八斤,其火药制法与中国异。其铳举放,远可去百余丈,木石犯之皆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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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水师一时缺乏可以对抗葡萄牙人的大船,也缺乏足够对抗葡萄牙大炮的火器——虽然朝廷的兵工厂本有制造铳炮的传统,在杨三等人的技术指导后,或许用不多久就能仿造出新型火器;可要真正形成强大的战力,恐怕短期内难以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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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朝廷的旨意,此时的汪鋐面临两个选择:要么驱逐葡萄牙人,要么歼灭葡萄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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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选择驱逐,汪鋐的任务比较容易完成,他只需集结军力,从陆地上发动进攻即可。屯门是个半岛,据守的葡萄牙人不过数百,汪鋐动员数千卫所士卒,全面进攻,他们很难抵挡。只是那样以来,他们便会撤到船上,凭借其大船利炮,横行于沿海,官军将难以对付他们;而等到官军撤退,他们卷土重来,广东沿海将难有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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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的水师已多年不制造超级大船,假如为了对付葡萄牙人重新开工,劳民伤财不说,朝廷高层也未必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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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鋐考虑再三,决定采取铲草除根的办法,将葡萄牙人连同他们依恃的舰船一起歼灭。汪鋐从传统的水战方法中找到了灵感,他利用私人关系,在当地乡绅的帮助下,秘密准备了两样武器,一是征用了一批小渔船,二是招募了一批精通水性的渔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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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汪鋐在征用的数十艘小船中实满干柴,浇上易燃的油脂,伪装成正常渔船,命人驾驶出海,悄悄运动到了屯门岛南边的海湾中。另外,他又准备了四五十艘战船,集结数千名官军,准备从水上与陆上同时发动强攻,一举拔掉葡萄牙人在屯门的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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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九月初,海面上突然刮起了南风,汪鋐命令开始总攻。官军首先将数十艘小渔船点燃,让它们顺着风势,快速冲向葡萄牙人的船队。葡萄牙人大约共有八九条大船,一时躲闪不及,几艘船被大火引燃,陷入混乱之中。趁着港湾中烈焰冲天,烟雾弥漫,官军从海上与陆上同时进攻,葡萄牙人抵挡不住,纷纷逃到未燃烧的船上,企图夺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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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军的蛙人早已潜入海中,又将几艘葡萄牙舰船凿漏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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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安德拉德率领残存的三艘舰船仓皇逃跑,在一处隐密的岛湾中躲藏了起来。此时南风正劲,他想逃回马六甲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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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三,官军尾随而至,迅速发动攻击;可西蒙·安德拉德命不当绝,此时风向忽转,强劲的北风吹来,葡萄牙人冲出包围圈,快速逃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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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将战俘、缴获的货物及铳炮武器等,全部运送到广州,战俘单独关押,货物全部没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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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雷斯的使团刚回广州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他们对遭官府逮捕不服气,所以一方面抗议官府没收他们的货物,一方面要求与战俘们关押在一起,但广东当局根本不理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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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1521年四月,葡萄牙国王就任命梅勒·科迪尼奥为舰队司令兼中国城堡总指挥,让他按照在印度及马鲁古群岛的模式,到中国沿海修筑城堡、建立商站,开辟广州-印度-葡萄牙的贸易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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