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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360 奏折上的晚明 [:1706909882]
1706916361 奏折上的晚明 五十五、松山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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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363 ——总兵李辅明奏报:“本职二十二日早,欲入杏城收兵,岂贼奴遍夜铁桶,势难入杏。复行中左(口),岂贼南北皆营,中路断绝,不能入城,及察各镇将不识居址何地。本职于二十三日卯时入宁城。”(《明清史料》乙编,第四本《兵部题行《宁前道石凤台塘报》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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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365 以上所引,乃大明总兵李辅明的一份奏疏,详细报告了清军的严密部署和他历险突围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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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367 洪承畴认为,清军这次是倾巢出动,时间一久,其军需供给必发生困难,所以,当下之计,当以持久为要,时间拖得越久,越于己方有利。他向崇祯报告说:“我军应该驻扎在松山、杏山与敌军打一场持久战,打开转运入锦州的粮道,锦州城防坚固,未易撼动。若将敌军死拖过今年秋季,不但其国内物资缺乏,朝鲜的国力也将穷尽,此可守而后可战之策也。现在陈新甲坚持出战,我安敢迁延!只是粮食转运艰难,鞭长莫及。国体攸关,不如耐心等待,使敌人自困而为上策。”(原文见《国榷》卷九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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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369 被困在锦州城内的祖大寿也持同样观点,他知道洪承畴在松山附近列阵,自南向北列车及步兵、炮营,他生怕洪承畴草率轻战,多次派士兵潜出城,向兵部尚书陈新甲提醒“宜车营逼之,毋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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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371 可是陈新甲还是坚持初衷,他以旷日持久,靡费粮饷为由,力主速战速决,竟责备洪承畴“用师年余,费粮饷数十万,而锦围未解,内地又困”(《国榷》卷九十七),催促洪承畴尽早解决锦州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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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373 为了加强催促力度,他专门派兵部职方郎中张若麒赶往前线给洪承畴施加压力。另外,又数请崇祯下令洪承畴兵分四路,一路从塔山趋大胜堡攻清军大营的西北面;一路从杏山抄锦昌,攻清军大营的正北面;一路出松山,渡小凌河,攻清军大营的东面;又出正兵由松山攻清军大营的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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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375 崇祯对军事基本是个门外汉,自感难以定取,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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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377 洪承畴对陈新甲的表现大为不满,他说,兵分四路,就等于分散自己的兵力,再次强调“持重以待”。崇祯想了想,觉得与陈新甲相较,还是洪承畴的实战经验丰富,于是同意了洪承畴的观点。可是,张若麒到了前线,一看,明军在与清军的多次较量中都是占上风的嘛,有什么必要持什么久?持什么重?这纯粹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钱粮!于是密奏崇祯,说,“边兵可战”(《明史纪事本末补遗》卷五),强调陈新甲的主张是对的,只要放开手脚进攻,锦州之围唾手可解,持久,只会空耗国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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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379 这些年内忧外患不断,崇祯一直在忙着补墙,补了东墙补西墙,因为国库亏空,财政赤字,崇祯可谓操碎了心,才三十几岁的人,就两鬓泛白,憔悴不堪,一听速战可以解决问题,就坚定了决心,“遂不用承畴持久之计”(《明史纪事本末补遗》卷五),给洪承畴发密旨,要其刻期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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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381 既然是崇祯的意思,洪承畴不敢再坚持前议,只好于崇祯十四年(1641年)七月二十六日誓师起兵,统八镇大军倾注于松山“孤危之地”(《国榷》卷九十七),粮饷却留在宁远、杏山、塔山及锦州七十里外的海岛笔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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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383 洪承畴之所以在松山安营,是因为这里属于宁、锦的咽喉,“国家安危系焉,舍此无可措手”(《国榷》卷九十七),如果能固守松山,则清军在宁、锦用兵难有作为。当然,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如若明军在松山有失,则宁、锦将全线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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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385 在松山,他是这样部署军队的:为牵制锦州南郊乳峰山东侧的清军,先占领乳峰山西侧,而“乳峰距锦州五六里,炮石相应”(《崇祯实录》卷之十四),并在东西石门扎营。另外,又在松山与乳峰山之间扎步兵营七座,骑兵则分布在松山的东、西、北三面,“兵以分势,遂立车营,环以木城”(《崇祯实录》卷之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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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387 崇祯十四年(1641年)八月二日,洪承畴出动部分兵力攻击围困锦州城的清军,连攻几次,虽有所斩获,却未能撼动清军营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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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389 锦州城内的祖大寿听到外面杀声冲天,也率兵从城内杀出,想通过内外夹攻,突破清军的防线。可惜,他们只冲破了清军的两重围困,剩下的第三层围困 未能冲出,被清军赶回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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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391 此战,明军斩杀清兵一百多人,军官二十多人;明宣化总兵杨国柱阵亡。洪承畴随后以李辅明代统其兵。清军主帅多尔衮感到明军“来者甚众”,这次“打援”的难度系数太大,飞书向皇太极请示下一步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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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393 皇太极正患病,鼻衄流血,接到军报,觉得正是重创明廷军事力量的大好时机,不顾病重,御驾亲征。为了稳住前线清军的阵脚,他命满洲学士额色黑往谕多尔衮:“敌人若来侵犯,睿亲王多尔衮等人可相机而击;敌军不来,切勿轻动,各当固守汛地。”(原文见《清太宗实录》卷五十七)又派固山额真英俄尔岱等率领三千军士驰援(《沈阳状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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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395 八月九日,下达总动员令,“传檄各部兵马,星集京师”(《清太宗实录》卷五十七),“悉发清、蒙之兵,年十五以上”(《沈阳日记》),一律随军出征,加强松山清军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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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397 他原打算八月十一日启程,因鼻血一直不停,一拖再拖,拖了三天,仍流血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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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399 不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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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01 他集结军队,下令出发。阿济格见了,大为关切,劝他缓行。皇太极焦急地说:“行军制胜,利在神速,朕如有翼可飞,即当飞去,何可徐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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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03 行军途中,他左手端了一个碗,接着源源不断流下的鼻血,右手策马扬鞭,飞速前进。他明显地感觉到,在松山,他面临的将是一场影响着战局走向的大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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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05 这场战役,双方准备的时间都足够长,投入的兵力也足够雄厚,明军有十三万之众,清军大约也相当于明军的数字,远胜于当年的萨尔浒大战和沈辽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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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07 其胜负都直接影响到双方的前途和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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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409 经过六昼夜的疾驰,皇太极于八月十九日到达锦州城北五十里的戚家堡(辽宁锦县齐家堡),顾不上吃饭,立即登山,视察形势。他看见明军壁垒森严,阵容齐整,军营北面八十里有北山,延亘数十里,不由得叹道:“人人都说洪承畴善于用兵,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怪不得我诸将忌惮他呢。”良久,发现明军大众集前,后队颇疏,猛省曰:“此阵有前权而无后守,可破也。”(《明季北略》卷十八)立即命令拜尹图、英额尔岱、科尔沁土谢图等亲王所部从王宝山、壮镇台、寨儿山、长岭山、刘喜屯、向阴屯、灰窑山,至南海口一线下营,并星夜命令军士在北山顶的中央挖出一条长三十里、状如刀脊的大沟,深八尺,上宽下窄,上宽有一丈二尺,下窄仅容得下一只脚趾头,马不能渡,人不能登,一旦堕 入沟中,连站的地方都没有,爬又爬不出,那是相当痛苦。而这条沟的另一端又安排有伏兵,明军要从这条沟过去,可能性接近于零。同时,又在塔山西面挖同样的大沟一条,沟后以土筑堡,长五十里,与杏山相接,断绝明军来自宁远方面的支援;另外,还从锦州西面往南直通大海再掘三条壕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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