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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诠释研究 [:170706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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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诠释研究 三 重言词的词义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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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文《尚书》的重言词有的是两个单音节纯粹表音。《虞夏书·皋陶谟》有“有邦兢兢业业”句。《尔雅·释训》：“业业，危也。”“业业”是形容词。《商书·盘庚》又有“绍复先王之大业”句，“业”是名词“事业”之意。可以看出“业业”与“业”两者之间不仅不存在语义关系，而且词性也不同。复音节“业业”只是借用单音节“业”的音节来表示“勤勉”之义，与名词“业”的“事业”之意毫无关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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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文《尚书》的多数重言词单音节与重言词语义有涉。单音节与复音节的意义联系呈现多样性，重言词有的用其单字本义，有的则用其单字引申义，有的却是用通假义。多数重言词一词一义，但也有一词二义，甚或有三个义项、四个义项。有些重言词还是兼类词，既是动词，又是形容词，既表示动词的词汇意义，又表示形容词的词汇意义。今文《尚书》重言词的意义有的相同或相似，有的则相对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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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言词的形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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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重言词的兼类义和活用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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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穆”在今文《尚书》里有4见，既有兼类义，又有活用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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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宾于四门，四门穆穆。 《虞夏书·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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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旁作穆穆，迓衡不迷。 《周书·洛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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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尔尚不忌于凶德，亦则以穆穆在乃位，克阅于乃邑谋介。 《周书·多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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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穆穆在上，明明在下。 《周书·吕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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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3）（1-4）三个“穆穆”，《尚书易解》皆释为“敬也。”《尔雅·释训》：“穆穆，敬也。”“恭敬”是“穆穆”的常用义。（1-2）《尚书易解》：“穆穆，美也。旁作穆穆，普为穆穆之美化。”[15]《白话尚书》注：“穆穆，美，指美政。”[16]全句译为：“普遍推行美好的政事，虽遭横逆的事而不迷乱。”[17]《诗经·商颂·那》：“穆穆厥声。”郑玄注：“穆穆，美也。”“穆穆”，有“美好”意，是形容词。《洛诰》“穆穆”形容词活用为名词，指美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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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师”在今文《尚书》里有3见，既作动词又作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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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百僚师师，百工惟时，抚于五辰，庶绩其凝。 《虞夏书·皋陶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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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殷罔不小大好草窃奸宄，卿士师师非度。 《商书·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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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越曰我有师师、司徒、司马、司空、尹旅。曰：“予罔厉杀人。”亦厥君先敬劳，徂厥敬劳。 《周书·梓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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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尚书易解》：“师师，相效法也。”《汉书·叙传》：“高平师师。”注：“邓展云：‘师师，相师法也。’”薛综注《东京赋》“百僚师师”亦同。“师师”是个动词。（2-2）《尚书易解》：“师师，众长也。”“言殷之庶民群臣无不钞掠盗窃，内外为乱，卿士众长不遵法度。”（2-3）孙星衍说：“师师者，上‘师’，《释诂》云‘众也’。下‘师’，郑注《周礼》云：‘犹长也’。”实际上“师师”并非一为“众”一为“长”。“师”犹“长”。名词的重叠“往往含有每一或一切的意思”。例如：陶渊明《桃花源记》：“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志之。”“处处”即“每一处”这里“师师”亦受类化，词义即为“众长”。（2-2）（2-3）“师师”皆为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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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重言词兼有相反相对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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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汤汤洪水方割，荡荡怀山襄陵，浩浩滔天。 《虞夏书·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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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无偏无党，王道荡荡。 《周书·洪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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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清代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荡荡，本流水放散之貌，《尧典》，‘荡荡怀山襄陵’是也。又引申为法度废坏之貌。”《诗经·大雅·荡》：“荡荡上帝。”《郑笺》：“荡荡，法度废坏之貌。”（1-2）《吕氏春秋·重已》引《洪范》“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句，高诱注曰：“荡荡，平易也。《诗》云‘鲁道有荡。’”《白话尚书》译为：“不要行偏，不要结党，王道坦荡。”[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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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文《尚书》既有一词多义的重言词，也有一个重言词多次出现，其义皆同。如《商书·盘庚》“生生”重言4见。“汝万民乃不生生。”《盘庚中》“往哉生生”。《盘庚中》“敢恭生生”。《盘庚下》“生生自庸”。4例“生生”都是动词，都是“营生”的意思。《尚书今古文注疏》：“生生者，《庄子·大宗师》云：‘生生者不生。’《释文》引崔云：‘常营其营生为生生’。”这一重言是强调其时间、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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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重言词词形的变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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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文《尚书》中同一事物可以用不同的重言词来修饰，这些重言词的意义基本相同。一方面说明重言词形的变异性，另一方面也说明上古重言词已经发展到相当丰富发达的水平，已出现异形同义重言词和异形近义重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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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下面加点词都可以用来形容“水大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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