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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福特正确地提出这个问题:在这种情况下,那些闲置和多余的人将如何生活(遑论提供一个市场)?所有的反资本主义运动都必须发挥想象力,针对这一问题提出可行的长期方案。运动组织者必须彻底想清楚要以怎样的有组织行动和计划因应新的可能性,以及如何提供足够的使用价值,然后逐步执行计划。在此同时,左派也必须发起顽强的战斗,对抗剥夺式积累日趋掠夺性的技术、进一步的去技术化(deskilling)、永久失业的来临、不断加剧的社会不平等,以及正在加速的环境退化。资本面对的矛盾,演变成必然内化于反资本主义政治中的一种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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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W.Brian Arthur,The Nature of Technology
:What It Is and How It Evolves,New York,Free Press,2009,pp.22 et se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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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Jane Jacobs,The Economy of Cities,New York,Vintage,19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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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Arthur,The Nature of Technology,p.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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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Alfred North Whitehead,Process and Reality,New York,Free Press,1969,p.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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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Arthur,The Nature of Technology,p.213;Karl Marx,Grundrisse,Harmondsworth,Penguin,19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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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Arthur,The Nature of Technology,p.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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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Joseph Schumpeter,Capitalism,Socialism and Democracy,London,Routledge,1942,pp.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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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卢德分子指19世纪初英国一群捣毁新引进的纺织机的工人,引申为强烈反对机械化或自动化的人。——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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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Arthur,The Nature of Technology,p.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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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AndréGorz,Critique of Economic Reason,London,Verso,1989,p.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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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Martin Ford,The Lights in the Tunnel
:Automation,Acclerating Technology and the Economy of the Future,USA,AcculantTM Publishing,2009,p.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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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Ibid.,pp.9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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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Gorz,Critique of Economic Reason,p.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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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Melissa Wright,Disposable Women and Other Myths of Global Capitalism,New York,Routledge,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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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社会的17个矛盾 矛盾9 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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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工理应被视为资本运作的一个根本特征。之所以有分工,是因为人类有能力把复杂的生产和再生产活动分拆为比较简单的明确操作,由不同的个人当作临时或长期的工作去完成。许多个体的专门作业,通过有组织的合作联合起来,构成有效的整体作业。历史上的分工方式一直在改变和演化,具体情况取决于影响社会的内部和外部环境。分工衍生的核心问题,在于部分与整体之间的关系,以及是谁担起整体演化的责任(如果有这个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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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在其历史上掌控了分工作业,大幅加以改造以追求资本自身的目的。正因如此,我把分工的矛盾归入“变动的矛盾”中,因为在资本控制的世界里,分工方式总是处于革故鼎新的过程中。相对于很久以前(例如1850年),目前的分工方式已经变得截然不同。不过,资本世界中的分工演化有其独特性质,因为一如所有的其他资本运作,它的首要目的是维持竞争优势和赢利能力,而这可能与改善工作和生活质量完全无关,甚至可能与增进人类福祉的大目标完全无关。如果工作和生活质量根本改善了(事实显然如此),那只是一种连带效应,又或者是倔强和不满的群体提出政治要求、施加政治压力的结果。毕竟,更有效率的分工方式促成日益便宜的商品产量大增,总要有人以某种方式消费它们,生产出来的价值才能实现。另一方面,我们也不能忽略这种运作的许多连带损害(例如环境遭受的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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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工之中的矛盾多不胜数。不过,技术分工与社会分工之间有重要的一般差异。我讲技术分工,是指复杂的一连串作业中,理论上人人都可以做的个别工作,例如看管一台机器或拖地;我讲社会分工,则是指受过足够的训练或具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才可以做的专门工作,例如医生、软件程序设计师,或五星级饭店的女主人。我举最后这个例子是想强调,现行的分工和定义方式除了取决于技术专长外,社会、文化和人际技巧以及自我表达,是同样重要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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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外,还有许多值得注意的区分方式,例如出于自然(例如生育)或文化(例如女性在社会中的地位);城市与乡村;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社会整体分工与一家公司内部的具体分工;蓝领与白领;技术与非技术;生产与非生产;家庭劳动与受薪劳动;以及象征与实质等。产业也有级别之分:第一级是农业、林业、渔业和矿业,第二级是工业和制造业,第三级是服务业、金融保险业和房地产业(近代崛起、极受重视的产业),以及某些人认为属第四级、越来越重要的文化和知识产业。统计调查使用的产业和职业分类,往往超过100个项目,就像嫌上述分类方式还不够仔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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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区分和对立如果造成紧张和敌对关系,便可能卷入矛盾之中,或加剧成为矛盾,对危机之形成和解决产生某种作用。当然,我们审视反抗运动时,几乎总是会发现,运动的起因和积极参与者,与某种对立关系或某些产业的问题有关。当然,在社会主义理论中,工业无产阶级(“具有生产力”的劳动者)向来特别受重视,被视为革命性变革的先锋。银行职员、家政工人和清洁工人从未被视为革命行动者,而矿工、汽车厂工人、钢厂工人以至学校教师,则被视为可以成为革命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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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二元论(dualism)多数只是粗糙的区分,对我们了解这个时常经历革命性变革、越来越错综复杂的世界帮助不大。但是,一开始便辨明这些彼此区分的技术和社会基础如何交汇,是有用和重要的,因为分工定义中的分类总是混合了技术和社会考量,往往造成混淆和误导。例如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技术与非技术工作是按照性别界定的:只要是女性可以做的事,无论有多困难或复杂,都被归入非技术工作之中(仅仅是因为女性能做)。更糟的是,女性往往因为所谓的“自然”原因(从灵巧的双手到据称天生的顺从和耐心个性等等),被分派做这些工作。因为这个原因,在法兰西第二帝国时期,巴黎工场的男性强烈反对雇用女性,因为他们知道,这会导致他们的工作被改划入非技术工作中,只能领较低的报酬。虽然当年的问题非常特别,但在当代全球劳动市场,这几乎肯定是决定各种工作薪酬水平的一个关键因素。世界各地的低薪劳动力和贫穷人口有普遍女性化的趋势,该事实清楚证明上述那种评断有重要意义,即使它们完全没有技术根据。性别问题也已进入有关家务劳动(相对于受薪劳动)的恰当角色之广泛讨论中。虽然这是资本主义中的一个重要议题,而且无疑与家庭之中的许多个人危机有关,但它对资本的发展没有什么直接影响,唯一的例外是存在已久的以下一般趋势:借由把越来越多家事(例如烹饪、清洁、洗头,以及修甲美甲)商品化,扩大市场。无论如何,站在反资本主义的立场,替家务劳动争取薪酬看来是犯了严重错误,因为这只会加深货币化和商品化对日常生活亲密领域的渗透;我们应该做的,应该是以家务劳动为工具,尽可能追求各种社会供给的去商品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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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的矛盾和资本主义的矛盾在此交织。长期以来,某些职业往往主要是特定的族群、宗教或人种群体在做,有时甚至是只有这些特定群体在做。决定职业分工的,并非只是性别因素。至今仍明显存在的这些关联,并非只是复杂历史的残余。许多程序设计师和软件开发者(一个全新的职业类别)来自南亚,菲律宾则专门输出女佣到许多国家(从美国到海湾地区,以至马来西亚)。历史上和近年大规模的劳动者迁徙,往往被导致把特定来源地与劳动者输入国的特定职业连接起来。如果不是接收来自前大英帝国属地的各种移民,英国的国民医疗服务体系(NHS)根本无法运作。近年欧洲许多国家(包括英国)大量招揽东欧移民(主要是女性,来自波兰、立陶宛和爱沙尼亚等国家),从事各种“休闲产业”的工作(包括饭店清洁工、女服务生和酒吧招待等)。在美国东西两岸从事农作物收割工作的,则主要是来自墨西哥和加勒比海地区的移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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