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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深夜,布吕歇尔与威灵顿见面并互相拥抱。这位德意志陆军老元帅一句英语都不会讲,他先用德语说:“亲爱的战友。”接着又用仅会的几个法语单词说:“了不起啊!”这个简短的问候很符合威灵顿说话简明扼要的习惯。后来威灵顿成为辛克港的卫戍官后,他在沃尔默城堡总是很乐于回忆这段往事。威灵顿公爵回到了布鲁塞尔。这一天即使是对一个铁打的人来说也是非常艰辛的。责任的重担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全靠他强大的实力和身先士卒的精神才将这支混杂的军队团结在了一起。这种压力实在难以忍受。正如他所说:“天哪!如果我不在场,是无法打赢这场战争的。”当他喝着茶,吃着烤面包时,听到部下读的伤亡名单便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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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里,给威灵顿公爵的祝贺信纷至沓来。奥地利首相梅特涅向他表达了敬佩之意,谨慎地称这场战斗是“辉煌的开端”。事实上,战争已经全部结束了。布吕歇尔率领普鲁士军队直奔巴黎,一路上相安无事。在战斗结束三天后,拿破仑到达了巴黎。他心中忽然又燃起了希望,想在法国发动一场像1814年那样的战役,但没有人赞同他的乐观态度。那些全靠拿破仑才获得了地位和财富的帝国高官们已经尝尽了苦头。6月22日,拿破仑宣布退位,退居马尔梅松。狡诈的富歇组建了临时政府,开始同盟国和路易十八谈判。除此之外,他别无选择。7月6日,布吕歇尔和威灵顿进入巴黎。威灵顿公爵的首要任务之一就是阻止普鲁士军队展开愤怒的报复。他们的军队曾在1806年被法军击溃,他们的国土被分割得支离破碎,军事要镇也被占领,他们心中积聚的愤恨是威灵顿公爵所无法体会的。布吕歇尔提议炸毁塞纳河上的耶拿桥,因为那座桥是法国人为庆祝在耶拿击败普鲁士而命名的,威灵顿立即设置岗哨阻止他。盟军到达巴黎两天后,路易十八也回来了。他能第二次登上王位在很大程度上有赖于威灵顿。大部分法国人和许多盟国都希望拿破仑的小儿子能在摄政王奥尔良公爵的辅佐下建立君主制或实行立宪共和制。威灵顿并不看好波旁王族,但他相信法国在他们摇摇欲坠的统治下将无力破坏欧洲的和平。路易十八不是伟大的君主,也绝不会渴望成为一个伟大的君主。威灵顿像许多优秀的士兵一样,取得绝对胜利后就向往一个和平安宁的时代。已经赢得了荣誉和桂冠,是时候维护和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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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末,拿破仑离开了马尔梅松,前往比斯开湾岸边的罗什福尔,在途中惊险地躲过了布吕歇尔军队的抓捕。如果他们抓住他,一定会将他击毙。他想过乘船去美洲,还拿了一套关于美洲的游记。他可能会在墨西哥、秘鲁或巴西建立一个新的帝国。他还有一个选择,就是任凭他最深恶痛绝的敌人发落。结果他选择了后者。英国军舰“别列洛风号”的舰长梅特兰奉命在罗什福尔附近巡逻,阻止所有法国船只驶出海域。拿破仑与他进行了协商,梅特兰邀请他到他的军舰上避难。他无法预知英国政府将如何处置这位重要的人质,也没有做出任何承诺。拿破仑希望自己能够被囚禁在某个英格兰的村舍里或苏格兰的某座城堡里。塔拉尔元帅和其他法国将领在一个世纪以前就曾被囚禁在英格兰。这位昔日的帝王给英国摄政王写了封奉承的信,称他为“我最强大,最顽强,最慷慨的对手”。摄政王读这封信时,一定觉得真正赢得战争胜利的人是他,而不是他的将领或大臣。他对此事深信不疑。“别列洛风号”在托贝抛锚,好奇的德文郡人注视着这个“科西嘉妖魔”,而利物浦勋爵和内阁都在伦敦思考着对策。报刊都要求对拿破仑进行公审。英国政府代表盟国决定将他流放到圣赫勒拿岛,那是一座与泽西岛差不多大小的岛屿,但山峦起伏,距离甚远,想逃出去是不可能的。7月26日,拿破仑乘船行驶在南大西洋,前往他将度过晚年的地方。他一直都不理解在滑铁卢发生的一切,战败是所有人的过错,只有他是正确的。他即将在那里度过六年的流亡生活。他的随从创造了拿破仑不可战胜的神话,这个神话将对法国的未来产生巨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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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也纳会议于6月正式结束,下一步将是各国使者在巴黎集合,制订与法国的新和约。完成这一任务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普鲁士对法国提了许多苛刻的条件,代表英国的卡斯尔雷认为温和的态度会将法国的怨恨降到最低,防止新一轮战争的爆发。他的意见得到了威灵顿的大力支持,此时威灵顿已经在欧洲获得了绝对权威。11月签订的第二个《巴黎和约》比1814年签订的和约要更苛刻。法国除了要割让少部分领土外,还要支付七亿法郎的赔款,并允许盟军占领国土三年。但是和约中并没有令人无法忍受的屈辱条款。从对法国问题宽容的解决方式来看,这一条约是非常成功的。威灵顿指挥着占领法国的军队。在接下来的三年里,他本人的势力实际上相当于一个欧洲强国。卡斯尔雷悲观地认为如果这个条约能维持七年的和平,就证明它是正确的。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伟大功绩。后来各国之间的和平维持了四十年,维也纳会议和巴黎和约的基本原则直到二十世纪还在发挥着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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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5年起草的和约是欧洲在1919年以前签订的最后一个重要和约。自由党的历史学家和内阁大臣赫伯特·费希尔因此将它与1920年签订的和约进行了比较:“塔列朗提出的合法性原则可以概括为1815年和约的精神,合法性使波旁王朝得以复辟,把萨克森置于韦廷王族的统治之下,确立了撒丁王族的权力。但是没有提及国籍问题和有关居民的意愿。因此,在基本原则和目标上,在维也纳起草和约的政客们与现代欧洲的设计师是完全对立的。只有在那些由维也纳会议授权统治欧洲的君主制国家失败后,1920年的和约规定的民主制度才能建立起来。1920年和约创建了新的共和国,重新划分了疆界,结束了古老的奥地利帝国,根据法国革命党人所宣传的,而后来长期消失的自决原则重建了欧洲。在维也纳会议看来,威尔逊总统的主张简直就是谬论。大会在梅特涅、塔列朗和卡斯尔雷的指导下,认为欧洲的富强取决于绝对服从权威,而并非取决于顺应有关民族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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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尔雷可能会将俄国、普鲁士和奥地利三个独裁国家建立的神圣联盟作为“极度荒诞言论的产物”并加以否定。它的确是沙皇亚历山大在头脑不清醒的情况下提出来的。但是为了维护稳定的局势,卡斯尔雷期望看到罗曼诺夫王朝、霍亨索伦王朝和哈布斯堡王朝违背所有争取民族独立和自由的民众运动,在中欧和东欧的广阔土地上重建他们的反动统治。这是欧洲,推翻拿破仑帝国而付出的代价。当合法性原则与任何一个强国的利益发生冲突时,这个原则也被摒弃了。波兰在1792年依然是一个独立国家,而在1814年却不再具有合法地位了。萨克森王国的部分领土和莱茵河的主教区被划分给了普鲁士,威尼斯共和国和亚得里亚海滨地区则被奥地利收入囊中。合法性原则对领土的扩张并未起到任何阻碍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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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最持久的世界大战后,各国开始了长期的议和。由于拿破仑的才能,法国革命的影响传遍了整个欧洲。诞生于巴黎的自由和民族主义理想已经深植在所有欧洲人的心中。十九世纪,这些理想将与维也纳会议建立起来的有序世界发生冲突。虽然法国战败了,它的皇帝也下了台,但曾鼓舞过它的原则依然存在。它们将发挥重要的作用,改变所有欧洲国家的政体,英国当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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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太人的故事:寻找失落的字符(公元前1000年—公元149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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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西门·沙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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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 化学工业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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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1222626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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